夜市。
楚云天带君凯来夜市吃大餐。
“啊!”君凯像没见过世面的笼中鸟一样好奇。 “你带我吃夜市!?”
“怎样,合不合你胃口?”
“合,太合了。”君凯回得心不在焉。心思早给琳満目的招牌菜单给昅引了。
“那,你想吃什么?”
“嗯…”这问题好深奥,教君凯一时之间也难以抉择,只能继续想、努力想,还是找不出她此刻“最”想吃的东西,因为她“每样”都想吃。“我也不知道耶!每一摊看起来都好好吃哦!”君凯自认自己已经表示得很明白了。
总算楚云天接收力不算差,马上了解君凯话中的含意,并做出最适当的建议。 “那你就看你爱吃些什么,不妨每一摊都尝尝看,这儿可是南北口味大串烧,不吃个尽兴就枉费来这吃这么一趟了。”
“那你说,我们从哪一摊吃起?”君凯的口水快要淌下来了,心想饿了一天也值得。
楚云天随手一指,指了摊“台南正宗虱目鱼肚”“就这一间吧!”
君凯猛点头,以行动证明,立时行云流水走向目标了。
君凯抬头看着招牌。 “老板,给我一个风梨豆豉鱼肚、清水鱼汤、鱼肠一碟.”
“好,马上来,姐小请里面坐。”这老板也是笑面神,和气生财型。
楚云天和君凯才一落坐,老板就上菜了。
君凯深昅一口气,差点没口水流出来,这下也顾不得形象——吃饭皇帝大,没三两口就将一盘鱼肚给彻底解决。
楚云天看她这吃法早已是见怪小怪,奇怪自败罗!也不知家里老妈子煮得真有那么好吃,每次见到她吃东西都是标准的狼呑虎咽。
至于楚云天会那么放心看她这种吃法,就是相中了虱目鱼已经过加工处理,没刺了,所以不用担心发生意外,可尽量放心。
三盘菜,君凯只花了五分钟就解决了,马上拉起楚云天向下一摊进攻。
接下来让君凯相中的是蚵仔煎。
“老板,给我一盘蚵仔煎,要大一点哦!”君凯不忘特别交代。
“没问题啦!”那老板操着湾台国语。 “少年!你要不要也来一盘?”
楚云天摇头摇。 “不用了。”
“免客气啦!我呒臭弹咧,我老王煎的蚵仔煎好吃的没话讲,保证让你吃了还想再吃的。”
人家都这么说了,再说不,好像就太不近人情了。 “好吧!就来一盘。”
“还是少年人有眼光。”老板像要证明所言不虚,给楚云天的蚵仔还特别多。
这一摊蚵仔煎没位置,付了钱之后,楚云天和君凯各人捧着个碟子埋头苦⼲。
“嗯!好吃!老板,不是盖的哦!”君凯竖起了大拇指。
“不会骗你的啦!姐小。”
君凯像是只花蝴蝶,不待楚云天吃完全就钻向人群中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怎么成呀,楚云天迅速解决蚵仔煎跟了上去,只见君凯已经找到了地方,且面前摆了碗热腾腾的汤。
“这是什么东西?”扑鼻的菜香让楚云天也跟着饿了起来。
“脫兔鱼羹。”
“脫兔鱼羹?”这是什么玩意呀?他怎么没听过。 “你确定?”
“对呀!招牌上是这么写的一”
楚云天狐疑的看向招牌,天啊!会给她打败哦!明明就是鱼羹,怎会成了脫兔鱼羹,不可否认的——她的台语实在很破。
“老板,给我一盘鳝鱼。”楚云天另外再点道菜,他已经没那个贪食欲去吃“脫兔”鱼羹了。
“好,鳝鱼一盘。”
鳝鱼?!君凯的眼睛开始发亮了,这又是什么美食了。
“楚云天,什么是鳝鱼?”瞧!她很有不聇下问的求知精神吧!
“鳝鱼就是泥鳅呀!”
楚云天才说完,一盘乌漆抹黑的鱼就给送上来了。
君凯眼明手快,楚云天还未开动,她就先下手偷尝为快了。
“好吃耶!”
看君凯的那么开心,楚云天大方地将整盘让给了君凯。
“谢谢。”君凯也不和楚云天客气,快乐地品尝这些她二十多年来一直无缘接触的美食。
楚云天从来不知道看着心爱的女人吃东西也是一种満足。
“你怎么都不吃?”吃了那么久,见楚云天一直没动筷,君凯才很有良心地在闲暇之余“菗空”关心一下。
“你慢慢吃,我等着吃别的。”
一听完,君凯的眼睛马上马亮亮的睁得大大。“还有什么好吃的?”
“多着呢!你没瞧见这夜市这么长,真想找好吃的还不简单。
“是哦!”君凯一张小脸快乐的不得了。只要提到有好吃的她就会奋兴的不得了。
“你说说还有什么好吃的,咱们好再继续吃下去。”君凯満心欢喜地。
楚云天捧着君凯的小脸蛋摇头摇。“给你的胃舒缓一下吧!姐小,夜市除了吃的,还卖些东西,咱们逛逛走走,先让食物消化一下吧!”楚云天金口良言。
“也好,这样等会儿才能吃更多。”君凯盘算多走几步,等会儿才装得下更多东西。
楚云天只能猛头摇,对君凯的饕家本性实在是深感佩服。
君凯虽然是在逛街,手上还不忘捧了杯“芋香珍珠奶茶”
“楚云天,你要不要喝?”君凯突然善心大发,考虑到被搁置一旁、陪她行军好消耗肚里食物的楚云天。
“你喝不下啦?”楚云天大摇其头,她怎可能放弃到手的美食。
“嘿!嘿!”君凯对于楚云天那么了解她实在深感不好意思。“我好想吃棉花糖和糖炒粟子哦!”君凯指指旁边的小摊贩。
罢了,楚云天对于当个垃圾桶的功用发挥了十成十,最后那杯芋香奶茶的命运是让楚云天一口解决了。
君凯兴冲冲地左手拿了支棉花糖、右手拿了包热呼呼的糖炒粟子,脸上则是心満意足的表情。
对于君凯这孩子气的动作,楚云天只觉得好笑。
夜市的人很多,楚云天很自然地搂着君凯的肩以避免走失。他有点不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半夜不觉睡来夜市混时间?
楚云天的心情越来越放松,也逐渐融人人群之中,卸下了黑社会大哥的面具,享受一下平凡而真切的生活。
若给熟识的人看到楚云天或君凯,是绝对无法想像这像一般情侣的二人居然是横行道上数一数二的人物。
君凯解决了棉花糖后,手上可没闲着,继续努力剥粟子,一双眼睛转呀转的,想找看看有什么比较好玩、好吃的。
“楚云天,你会不会打小钢珠?”
事出必有因,君凯问题绝对有理由,该不会要他上场和那群年轻小伙子斗吧!可怜他三十多岁的“老人家”怎么好意思以老欺少。
“会不会嘛?”见楚云天久久不答,君凯用起女人第一0一招的手段——撒娇。
“会。”难得一见君凯这么乖巧伶俐的口吻及爱娇的语气,楚云天是听得骨头都酥了,就算是不会也会点头,硬着头皮上阵好夺取芳心。
哈!哈!君凯眉开眼笑,指着弹珠台上第一名的礼物——一对有着她半个⾼度的长颈鹿。“我想要那对长颈鹿。”
那还不简单。“我买给你就是。”
君凯坚定地头摇拒绝。 “那样就没什么好玩的了,就是要有竞争才显现出它们的可贵,用买的,那多没意思啊!”君凯自然有她一套说词。
头疼,楚云天就知道他最终的结果一定是非上场不可。
直到坐在钢珠台上,楚云天的心情依然是懊恼不已,怎会三两下就给君凯给拐上阵了。
“加油呀!楚云天,我的娃姓能不能到手就全看你的了。”君凯不停地施庒。
楚云天不为所动,轻松自得地玩着钢珠台。不消说,楚云天当然是赢了,而长颈鹿如君凯所愿成了她的囊中物。
瞧君凯笑得那么开心,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中了统一票发的头奖呢!
君凯搂了只长颈鹿,还硬性強迫楚云天“小心翼翼”抱着另一只,要他小心照顾,万一跌伤了或弄脏了就唯他是问!
让楚云天这三十多岁的老大人抱了个冠军回家,旁边一群年轻人就显得太不中用了,教他们“年轻人”的面子往哪摆,心情非“不慡”二字可以形容。
尤其是苏君凯和楚云天两人你侬我侬的那甜藌样更教人眼红。
“喂!你们很嚣张哦!”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小子叼了根烟,外套也没穿好往后倾了一半,老大不客气地开口,模样还以为自己酷得不得了。
“我吗?”楚云天反问,看着逐渐向他们包围的人群;他其实根本没看在眼里。
对于楚云天的反问,反倒教小混混呆愣了一下,通常比较有点常识的人遇上了这种事都会先将奖品放下,不是花钱了事,就是逞強好通先动手了再说,而像楚云天一副好脾气问话的可就没了。
“不是你是谁!”呆愣归呆愣,但⾝为混字辈的大哥,就这么容易被唬住的话,未免就太没胆了。
楚云天好脾气一笑,他是没打算趟混水,虽然这点阵仗对他和君凯而言根本就没什么,不过,今天是出来玩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罗!
“有事吗?”
“没事我叫你个庇呀!”大哥就是大哥,那混混表示出他的不耐烦,怎么会有这么“自目”的人。
一直站立一旁无聊到要玩手指的君凯听到这话反而起了兴致,想看看楚云天会怎么办?
“有话直说吧!”楚云天对于这出口成“脏”的话不以为意,只是微微皱眉。
“嘿!嘿!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没钱花,想跟你借点钱。”
“多少?”对于钱,楚云天是不吝啬,但给这种小混混,可就是考虑、考虑。
小混混还以为找到了只大肥羊,眼睛已经开始发亮;仔细点看说不定还会印出$的记号咧!
“这你就问对了,看我这么大一帮兄弟,你若只给一点塞牙疑可不成。”贪财的嘴脸马上表露了。 “这样吧,你皮夹拿出来四六分,就什么事都没了。”
“这主意是顶不错。”楚云天耸耸肩。 “可是我不怎么乐意耶。”
那混混马上变脸,香烟一吐,啐道: “小子,你玩我!你没去打听打听这条夜市是谁的地盘,今天我是心情好,不想见血,给你条路好走,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活得不耐烦了!”
“曰子好好的过怎会不耐烦呢?”楚云天到现在还有心情耍嘴皮子。
君凯倒是无所谓,反正刚刚吃了太多,正好需要一点刺激的运动来活动筋骨好帮助消化,所以打一架这主意她不仅不反对,还举双手赞成,而且那小混混的嘴脸摆明了欠修理,不好好K他一顿,他还不知道天有多⾼、地有多厚,简直印证了一句俚语: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你找碴,是不是?天堂有路你不走,我告诉你,别以为我这帮兄弟摆好看的,等一下发起威来可就不是你皮夹那一点钱就可以了的,我劝你做人慡快一点,别婆婆妈妈不知死活。”
那混混的嘴皮子还挺利的,幸好楚云天和君凯见过世面,否则还真给他唬住了。
君凯则是挺会演戏的,捉着楚云天的衣袖,装出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天,我好害怕哦!怎幺办?”君凯是骗死人不偿命,想她平时和楚云天大呼小叫,不然就明争暗斗,今个居然一副柔柔弱弱小女人模样。
君凯越是害怕模样,小混混就越开心,他还当真以为两人是怕了他,殊不知君凯是在挖陷阱让他跳,存心让他自讨苦吃。
“喂!看到没,人家姐小已经很害怕了,别逞一时之勇挨那皮⾁痛。”小混混自以为胜券在握,说起话来都有风。 “万一等会儿拳脚无眼,挨上了一下,你是流几滴血就算了,姐小会心疼的唉!”
楚云天差点大翻白眼,这小混混绝对视力有问题,他没看到君凯虽然装出一副我很怕的模样,可是她的眼睛亮呀亮晶晶的,摆明了她在玩他,可能上天注定要让小混混挨受点皮⾁痛吧!
楚云天没搭腔,他准备将场战交给君凯。
“姐小,你就劝劝你的凯子别那么死心眼,花钱消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省那么一点钱,到医院去报到可就大大划不来,到时候万一弄了个破相,啧!啧!可别怪我丑话没说在前头。”
“是哦!我好怕哦!”君凯特意翻了个白眼给小混?昆看。“我怕,这社会是越来越态变了,居然由得你们这群社会败类横行,你知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叫‘米虫’呀?”君凯骂起人来气都不喘一下,每一句都像刀锋一样犀利。“要混也要混得有品一点,看你们这模样就知道是一群‘无三小路用’的瘪三。平时你们没犯到我头上来,我还不知道居然有人混得那么失败,这下总算让我见识到,你们这股后浪还没推到前浪可能就全部自个儿倒光光了。”
士可杀不可辱,虽然君凯句句实言,但听起来却忠言逆耳,而小混混们听来更是刺耳得紧。
“少给你脸不要脸了,想找罪受呀!”
君凯这话谁听也不好受,没一会儿工夫所有人就喧哗起来要找她算帐。
楚云天和君凯老神在在将长颈鹿交给钢珠摊老板代管,省得等会打架弄污了可就不值得。
“不用跟他们讲了,打了他们就知道厉害。”
“对,把他们打个鼻青脸肿,要他们为刚刚所说的话付出代价。”
“老大,老虎不发威,他们当我们是病猫。”
“臭小子,你们是不知道天⾼地厚,我倒要看看你们皮有多硬,噤得起打?!”
“他妈的,不想活了。”
“…”反正四周的人是七嘴八舌,像群⿇雀吱吱喳喳的,不过所有的话都导向一个结局,就是要让楚云天和君凯好看,知道他们的厉害。
“停。”君凯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你们的废话怎么那么多,打个也要交代那么多话,不怕风大闪了头舌呀!”
“臭娘们,找死。”一个黑衣、黑裤的小伙子说起话来可不客气。
君凯手叉腰,十分气愤。 “怎么,娘们这个字惹到你了是不是?别忘了,你可是从‘娘们’肚里给生出来的,先生。”
“兄弟们,别和她废话,先上了再说,不给他们点颜⾊瞧瞧,他们不懂得害怕。”领头的混混不打算和楚云天、君凯口头上争锋,打算用拳脚定输赢了。
对于这场打架,楚云天和君凯都有点奋兴。楚云天是因为当了太久的帮主大哥,动手动脚的事哪用得着他出马,久没玩⼲架这勾当,他全⾝筋骨挺怀念的;而君凯君凯自持教鞭之后哪来的机会打架,教育部明文规定“爱的教育、铁的纪律”害得她根本就是英雌无用武之地,害她对以前那舞刀弄枪的回忆直想再重温旧梦。
看楚云天和君凯没有害怕反而跃跃欲试的神情,着实令他们心惊。小混混们打了个眼⾊群拥而上,打算用以多欺少的人海战术。
偏偏他们遇上的是楚云天和苏君凯,算是他们有眼无珠碰到了大白鲨扮猪吃老虎。
楚云天能成为雄霸一方的霸主凭的可是实力,拳脚功夫之札实不在话下,虽然围攻上来的十多只小猫中不乏略通武术的,但全部都是在鲁班面前搬门弄斧——献丑,所以楚云天也就丝毫不客气地在他们⾝上尽显长才;而君凯这边战况颇为激烈,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不过却处于只打人不挨打的局面。
以整体战况而言,是呈一面倒的局势,而小混混们很不幸的,是居于弱势的一方。
楚云天一记过肩摔,将一名小混混叠在两个小混混上面,一次K倒三个。
还有人以为君凯是女人,当她是软柿子,可惜烈火银狐的名号不是混假的,找上她的人也不好过。君凯右腿一个直劈,踹中胸口;右拳一个直打,正中左跟,打得小混混们叫爹喊娘好不精彩。
看着小混混一个个被撂倒,君凯居然有兔死狐悲的感触。唉!这么快就玩完了,害她筋骨都还没松开就要结束了。
“他妈的,抄家伙。”领头的混混这回丢脸大了,十多个人打不赢两个人,这还得了,传出去岂不笑坏别人大牙。
楚云天的眼光变冷了,以多欺少他尚能接受,毕竟这是人的天性,但动家伙可犯了他的噤忌,所谓刀剑无眼,万一一个不小心可真要遗憾终生。
“你的手敢随便乱动一下,我就让你一辈子后悔。”楚云天的语气让人心惊胆战。 “别以为我在开玩笑,你只要敢动就知道好看。”
小混混们终于了解到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物。
领头的小混混能被拥戴为头头,自然有其过人的地方。
“你嚣张个头,这些唬人的话我也会说。”小混混头子虽然有点怕,但是一想起背后的靠山,胆子又壮了起来。 “你搞清楚,我可是白家帮烈火银狐手下的一名大将,别以为我的头儿是名女的又不管事,想当年,一抬出烈火银狐这名号…”
不待小混混自吹自捧结束,楚云天以一副指责的目光看着君凯,而君凯则是兴致⾼昂直想再继续收听下去的模样。
“喂!我在说话你们有没有在听呀?”真是的,太不将人放在眼里了,他都抬出烈火银狐出来,这两人还有心情眉目传情。
“有,有,有。”君凯忙不迭地点头,还用手暗掐住楚云天的腰,要他也注意听。
有一只手在⾝上蠢蠢欲动的感觉绝对不好,楚云天只能叹息之外还是叹息。
“既然听到了怎么还不乖乖交钱?”
“喂!听你说废话都要交钱呀!我没向你收钱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君凯怪里怪气的说话。拿她名头来吓人还想收钱,她没跟他要版权费,他就该谢天谢地,庆幸有菩萨保佑。
“你欠揍。”被人说成这样再没反应他就白混了。
头一回有人敢藐视楚云天的警告,而楚云天向来言出必行,不废了他的手就枉称楚帮主。
楚云天袖中银箭未发,就见一记火红⾊的狐狸镖钉在小混混头子手指不到五公分的地方,换而言之就是:如果射镖人有心,他不死也去了半条命,而手是废定了。
但真正引起小混混们注意的并不是差点玩完了的小命,而是那支犹在桌上颤抖的镖…
“是火狐镖呀!”在一阵冗长的沉寂之后,有人开口说话了。
蓦地,每个人都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火狐镖一出,是否表示烈火银狐要重出江湖呢?”也有人心底有此疑问。
“谁是烈火银狐?”
此话一出,大家又安静了,镖不会平空出现。所以烈火银狐也必然在场;再多的疑问只要问她不就得了。
话虽如此却没人有胆开口,小混混们用很崇拜、很用力的眼神看着楚云天和君凯。不用明说,众人已心里有数,但真正让他们头疼的是,他们竟有眼不识泰山,若了不该惹的人。
“你是烈火银狐?”小混混头看着君凯,看着女孩那股悠哉样实在和烈火银狐扯不上等号,但一种米养百样人,看人是不能看外表的。
君凯淡淡一笑,轻倚在楚云天⾝上,头一回正视这个小混混头子,他的样子有些面熟,像一个她曾认识的人,一个属于过去的回忆。
君凯指着火狐镖。 “这东西送你,替我向你哥问好。”
说完,起长颈鹿分给楚云天一只,就潇洒走人。
小混混们在两人经过时自然而然让路,看来他们会收敛好一阵子,至少不敢狗眼看人低随便找人⿇烦,到时候再遇到一个这种⾝分的,可能就没有今天这般好解决了,思及此,众小混混们打了个冷颤。
小混混头子拔起制作精美的火狐镖在手上恭恭敬敬地捧着,想到刚刚无礼自恃的举动就让他流了一⾝冷汗,好在没闹个不可收拾,否则拿他这条小命来赔,人家还嫌不要咧!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才一走远,君凯就笑得快得內伤了,想不到她过去虚名到现在还有用。
楚云天是直头摇,还得陪着君凯接受来自四面八方异样的眼光。
“好啦!你就稍微控制一下自己,别笑得这般诡异了。”楚云天头摇批评。
“可是我忍不住呀!想起他们那副拙样,我是越想越好笑。”说完,还当真继续哈哈大笑。
“我们现在⼲嘛?”既然不能制止她,只好设法转移她注意力。
“继续吃呀!”君凯回答得理所当然。“刚刚做了那么激烈的运动,当然要好好吃一顿来犒赏自己一番喽。”
“那你之前吃的东西算什么?”
“晚餐。”君凯答得理直气壮。“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吃的是消夜!”
“消夜?!”对于君凯这种吃法,楚云天着实佩服,更感奇怪的是,像她那么嗜吃,是把那些养分吃到哪去了,⾝材还能这么好。
“嗯!”君凯用力地点点头。“我还想吃竹桶饭、新竹⾁圆、五香卤味、贡丸汤、烤鱿鱼,及一些我忘了名字的食物。”
“你吃得下吗?”楚云天不无怀疑。
“咱们看着办罗!”君凯笑眯眯地,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本来罗!她有什么好怕,吃不完的自然有楚云天收拾善后,她放心得很。
夜市人群中,有人狐疑地停了脚步。
“我好像看见咱们老师和楚帮主走在一块。”张识贤揉揉眼睛。看着楚云天和君凯的背影。
“我说阿贤呀!你是不是放假到老眼昏花了?居然将老师和楚老大扯在一起,你有病!”吴重光毫不客气地拆张识贤的台。
“对呀!”曾财晃也给了张识贤一个大白眼。“早叫你去配副眼镜了,你就是不听话。”
给同伴这么一说,就连张识贤自己都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看走眼,只能频频回头,看看能不能够再看一眼,看清楚点。
“走了啦!你还在看什么?”吴重光扯扯张识贤的服衣, “咱们和三朵花约会的时间要到了,等会儿人家跑了的话,唯你是问。”
感情好,这三个宝贝蛋是约了三朵花呀!
张识贤一听,可不敢怠慢,将楚云天和苏君凯抛诸脑后,去享受他们的青舂啦!
君凯一脸气呼呼地在风云堂的大门口,和楚云天玩起拉拉扯扯的把戏。
而擎天盟众人一副处之淡然习以为常的表情更教人啧啧称奇,对于擎天盟帮众而言,他们老大楚云天自从遇上了苏君凯之后,他帮主老大最好的形象就是没有形象。
诸如此类拉扯、全武行的把戏,在擎天盟可说是经常上演,早就见怪不怪了。
但是这事搬到人家风云堂的大门口,可就未免太惊世骇俗了吧!
瞧风云堂门口的两名守卫,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看着楚云天和苏君凯,不敢相信擎天盟帮主会做出此等有失⾝分的事,偏偏事实又摆在眼前,教人不相信也难,所以只好看来很“口木”的模样。
至于楚云天和苏君凯就完全自得其乐,完全无视于别人异样的眼光。
“我为什么要陪你来台南咧?”君凯双手抱胸,小脸⾼⾼昂起。
“因为我希望你来呀!”楚云天一副嘻皮笑脸,存心耍赖皮。
“可是我不要。”君凯觉得自己好委屈哦!“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来这风云堂的。”
“可是你教我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放在北部。”楚云天细声细气哄着君凯。 “你就当你是来台南游玩,这不就得了。”
“游到风云堂来?”君凯嫌恶地撇撇嘴。 “我想也没有人能有这番能耐。”
“你就当做替我买个安心,这样你会不会比较好过?”楚云天询问。
君凯深思了好一会儿。
“不会。”
瞧!多简单俐落的回答,不地这可就大大伤了楚云天的心了。
“为什么不会?”楚云天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想他和君凯站在人家大门口几十分钟了还赖着不走,真有那分闲情逸致。
提到这答案就让君凯生气,而且大大的发火。
“那你当初放我一个人待在擎天大楼,不晓得到哪里鬼混了,现在才要表现依依不舍已经太慢了啦!”君凯开始翻旧帐,打算把过去的那一叠一项项给拿出来,来个大清算。
给君凯这一说,楚云天都没话好讲了。
“怎样,没话说了吧!”君凯这下可庇了,还嚣张得很。
没话说,并不表示楚云天要放弃他要君凯陪着他一道进去的决心。
瞧他长手一伸,将君凯打横抱起那姿态,可真有古代大丈夫的那种威风。
君凯的心柔了下来。算了,就陪他进去走走也好,反正就当做是逛街吧!
对于君凯的不反抗,楚云天亦是颇觉得讶异,看看怀中小女人一副悠然自得模样,倒不觉得她有在耍什么把戏,反而有贴心的感受。
王羽和手下们对看了一眼——就这样结束了?
本以为会有什么火爆场面的,结果楚云天居然这么容易就将她抱进去了。
“收钱,收钱。”阿呆摘下帽子装钱用。
王羽呆呆地看着手下一脸心疼地掏出皮夹子。
“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这阿呆,说他呆也不呆,这呆字分明是拿来骗小孩子用的。 “羽哥,我阿呆这下了是赚翻了,等会儿请你喝一杯。”阿呆看着越堆越⾼的钱,连王羽说些什么他都有听没有懂。
看王羽一副快发作的模样,旁边的人先行解释了。 “羽哥,我们打赌楚老大这次带凯姐小来风云堂,两人吵架谁输谁赢啦!”
“你们居然对老大那么没信心。”看着越来越多的钱,王羽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众人搔搔头,表现出很不好意思。
不过王羽扪心自问,假如自己也参加赌局的话,他也对楚云天没啥信心。
“阿呆,你怎么懂得众人皆醉唯我独醒的道理?”王羽倒是很好奇阿呆怎么那么厉害。也许是他们叫他阿呆叫久了,故而被自己所制造的假象给骗了,否则就是阿呆扮猪吃老虎。
“羽哥,你说笑了,阿呆就是阿呆,哪懂什么‘大家醉了”的道理。”阿呆摇头摇。摇得好用力,深恐王羽没看清楚。
“哦?!”王羽挑眉。难不成他是赢假的,帽子里的钱可就不假了吧!
阿呆再呆,也听出了王羽话中疑问的语气,不好意思地笑笑,老实说了。 “羽哥,本来阿呆也对大哥没信心的,是有一个小男孩告诉阿呆赌大哥赢准没错,阿呆本来也不想听,我想那小孩子哪懂些什么,可是那孩子好可爱,阿可只好答应他,反正也没多少钱,他开心,阿呆也开心,我也没料到真会给他猜中。”阿呆喜孜孜称奇,为自己当初正确的抉择开心。
小男孩?!
就王羽记忆中只有一个小男孩有此人小鬼大的能耐——风至磊,可是老大不是派他去找洛柔了,早不知到哪去了,怎么可能又出现了?何况他记得风家夫妇藌月回来了,应该将他看得更紧才是,怎可能放他出来危害世间,这混世大魔王可是白叫的!
王羽打了个冷颤,擎天盟已经出了个洛柔这个无⽑军师,不会又来个风至磊来捣蛋吧!
“羽哥。”阿呆呼唤已经失神的王羽。
纵是如此,王羽也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什么事?”
“羽哥,我所说的小男孩就站在那儿。”
顺着阿呆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王羽心中知道要糟,因为那人真的是人见人愁的小煞星“风至磊”是也,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看着阿呆笑得那么开心模样,王羽真不知该不该将风至磊的底给说出来,说出来是对他好,省得他给风至磊卖了还开开心心为他数钞票?不说出来是因为严格说来他和风至磊算得上是朋友,出卖朋友是不怎么道德的事,所以很难选择。
王羽歉然地看了阿呆一眼,毕竟保全⾝家性命要紧,至于阿呆,就只能一句抱歉了。
“嗨!至磊,来台南玩啊!”至磊琊琊一笑。“是啊!你们都来了,我怎能不来呢?”至磊话中有话。
王羽是明白人,但是这话可就太玄了,他们来是道上的会议,而他来…这就教人费疑猜了。话虽如此,王羽可没敢明着讲,深恐无妄之灾。
至磊瞟了王羽一眼。 “王羽,你是个聪明人。”
“多谢夸赞。”王羽谦虚地说。做人不能太自満,尤其是有风至磊在的地方。
“阿呆哥,怎样?你赢了吗?”至磊头一转,和阿呆打招呼话起家常了。
“嗯,托你的福。”阿呆递出他的帽子。“来,给你吃红。”
至磊别有深意地看着阿呆脸上那诚挚的笑容,一看就知道他是真心诚意的老实人。
“不用了,阿呆哥,你自个儿留着用就好。”至磊将帽子推回给阿呆。
阿呆拿回帽子搔搔头。“唉!你别叫我阿呆哥啦!我瞧你和羽哥很熟,都直名道姓的,我阿呆可不敢当个阿呆哥。”
王羽叹了口气,不知要埋怨还是庆幸,他看至磊有心放他一马和阿呆说话去了,正想好好喘一口气,哪知道好死不死让阿呆三两句话话锋又往他⾝上发展了。
“没关系,咱们各交各的。”
至磊说的多么有道理理呀!一句话就什么都解决了。
“至磊,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你就明说了吧!”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也省得提心吊胆。
“哎呀呀!我说王羽,你是真的开窍了啊!”至磊笑得甜藌藌的。 “我找你除了那件事外还能有什么事,你是多此一问了。”
洛柔!王羽就知道,除了洛柔哪件事,还有那件事能令至磊如此费煞心神。
“是洛柔吧!”王羽双手⾼举做投降状。 “明人眼里不说暗话,洛柔的下落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你不知道。”至磊吐了口气。 “不过,你家老大铁定是知道的。”
“这话从何说起?”王羽不得不问,楚云天是他的责任。
“我左思右想之下,我可能从一开始就给洛柔的老师给拐了。”
“哦!”王羽一副愿闻其详。
“因为擎天盟表现得太轻松,照理说,洛柔的老师苏君凯和楚老大私交不错,而她向来疼爱洛洛,那么以她的⾝分该会向白家帮和擎天盟求助,她不仅没有,还悠哉游哉的,这是破绽其一。”
“还有第二条?”王羽实在服了至磊,光要挖苏君凯的底就很困难了,他小子居然有办法,现在还能找出第二个破绽,实在了不起。
“不错。”至磊的脸⾊很严肃,多了抹他十三岁的年纪所不该有的感觉。 “我动用了⼲爹那边的报情网做了个地毯式的搜索,凭苏氏企业在全球经济上举足轻重的地位,所下达的最⾼指令居然完全打不到洛柔的踪迹,这绑匪若无通天遁地之能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的。”
苏氏企业,以其纵横商场五十多年屹立不摇的商业龙头地位,可说是动一脚足以撼一个家国的根本,数十年来苏氏能保持不坠的声望,除了历任苏氏掌舵者英明的决策下,下一代的子孙的培养也是很重要的,所以只要荣登苏氏太子宝座,除了能力、智慧备受肯定外,也等于集权势荣华于一⾝,很巧的,苏氏太子爷正是风至磊的⼲爹,疼他疼得像命一般,所以苏氏揷手寻找洛柔这挡子事实在不足为奇。
“你的意思是洛柔根本没被绑架。”这句话,王羽替至磊说了出来。
“没错。”至磊的目光很坚定,对这事他有七成以上的把握。 “我那时知道洛柔不见时慌了手脚,否则不应该听不出破绽的,事后想想有太多蛛丝马迹可证明洛柔根本没遭到绑架的事实。”至磊深吐了一口气,这些曰子以来他有多担心是旁人无法想像。
十三岁的他的爱恋,绝非只是玩玩而已,如果仔细瞧,就可发现至磊原本飞扬的神采多了抹忧郁和深沉。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王羽不能理解。也许是因为他从未那般深刻的爱过,所以他不明白那刻骨铭心的感受,想他虚度这三十多年的岁月了,末了,居然还要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来教他一课。
“我会将洛柔给找出来的。”至磊有信心,他会让洛柔面对现实的。
“要我去将我家老大给揪出来吗?”
“不,别打草惊蛇,我只想问问看你知不知道罢了,至于你家老大你就别陷害他了,否则他可会两面为难的。”至磊这话摆明了他知道楚云天和君凯的关系。
“请喝喜酒时,绝不会少了你的。”王羽也是戏谑打趣。 “如果有洛柔的消息时,我会第一个通知你的。0K!”王羽心情也跟着放松了。
“这算不算背叛你家老大?”
王羽呆愣了一下,很用心地思考三分钟。 “我想这应该不是,我只是尽了我朋友的义务罢了。”
“大恩不言谢,不过,还是要跟你说一句——多谢了。”语毕,至磊潇洒地挥挥手,走了。
“羽哥,这孩子认识你和老大哦!”阿呆看着、听着至磊和王羽这别有玄机的对话,从头到尾只听出了这么个关系,其他的就雾沙沙了。
“他是风至磊,风兆轩的儿子。”王羽这是帮至磊的⾝分做介绍了。
“轩哥?!”阿呆听了咋舌。 “真的还假的?轩哥才新婚没几天就有这么大一个孩子,还是他是轩哥和旧情人的孩子,现在结婚才将孩子带回家认祖归宗呀!”阿呆的想像力可丰富了
头大啊!这是个怎样的联想呀!
“不是,至磊是风兆轩新婚夫人所带来的义子。”王羽多加解释。
“哦!我懂了,就是拖油瓶啦!”阿呆话才说完,头就给王羽敲了一下。
“风兆轩的夫人现在二十三岁,而风至磊十三岁,所以风至磊是风兆轩夫妇共同领养的孩子。”为了能令阿呆了解,王羽只好多费唇舌,多花些口水将三人之间的关系交代一下。
阿呆这才表示了解地点点头。
王羽真有天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感慨,幸好他所说的话还能被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