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曰间同嬉耍

话说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城，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里四都庄，有一巨族，姓蓝名芝，字瑞生，贸易湖海，家资丰富。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封氏，乃封廷话之女。名贵娘，贤淑贞静，书画琴词，宫技绣纺，件件拨萃。生有三女。长珍，次玉，三瑶，皆是母所训，诗词不亚班谢，有邻家庞女若兰附琼。

　　惟珍娘早许与本城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先子傅汝德，字贞卿。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先夫妇早亡，故贞卿之婚未就，延期岁月。不料蓝瑞生身故，又无宗族，母女依依。这封贵娘，深通典籍，内外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ao.jpg">，蓝门宗派鲜有。

　　惟外家胞弟之子，居广凌，小名喜郎，字悦生。年将二九，真个是花柳中班首，风月场领袖。走马蹴鞠，丝管乐器，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ang.jpg">潇。论文可居翰苑，若任必显官（“咸”加草头）。

　　只因出身草茅，不能上达观光，且从娱乐中为阶梯。蓝母止一脉，时常眷念，又未见到此。见长女珍娘，生得身肌袅娜，体态翩翩。年当三六，惟怀标梅，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山而双眉颦皱，展秋波惟两目含情。又且题咏敏捷，过于蔡文姬。

　　次女珍娘，才貌并佳，兼通乐府，年二八，私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huan.jpg">狎，暗念关雎，灵窦将萌。三女瑶娘，超脱二姐，别样情肠。喜蹴气球，自夸才貌，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二七，情心早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huan.jpg">娱微觉。

　　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三姝群立花间，惟珍娘有家，两妹未字，时青光三月，名花初开，燕语梁上，蝶舞花前，桃铺绵群若垂廉。

　　珍娘睹景有意，玩赏生情，忙向二妹道：“有诗题三种，你二人各认一题，咏四言一阙，以消昼永。多情句勿得相拘，任你挥罢，但不可闻于老母。”二妹答道：“谨听命题。”

　　珍娘先自拟蝶媾一题，再二题，拟玉娘得白燕题，瑶娘得杨花题。珍娘随口咏蝶媾诗道：粉翅双双宛递扶，花为衾枕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苏。谁能写出轻憨态，点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宫秘戏图。珍娘咏罢。二妹笑道：“大姐姐心思姐夫之念可见矣。”

　　玉娘遂咏白燕诗道：呢喃玉质趁帘惟，一朵梨云带雨飞。好向江南旧庭院，主人宁认作乌衣。珍娘瑶娘见诗赞道：“奇想奇想不忘旧约。”

　　瑶娘随咏杨花诗道：无端三月飞香雪，恰是杨花滚地来。何似青光容易别，闲阶无事产霉苔。珍娘玉娘看了道：“诗中情意无定，随风飘舞。旷情丛合，太谑了，太小了，雄心不遏也。”

　　瑶娘道：“我三人共誓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之约，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与姐姐同居，勿负俺二人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泛忌情也。”珍娘道：“若我嫁与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之人，你妹妹们分得的。”玉娘道：“姐姐未到手，先已分就哩。”

　　三人大笑，只听得蓝母内呼，三人止言进内。却说珍娘之婿，傅贞卿，为人清正，年仅二九，有翰林遗风。恁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如漆投胶，遇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倒窟拨蛇。

　　惟家家如是，人人欢喜。独贞卿厌恶其前，而视后庭，如蜂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百样钻求，不惜银钱。佳人如嫦娥，亦不着眼。女子见他丰姿，倒贴私金，彼亦不肯。

　　可笑是这一件癖病，常自言道：“恨父母与我结了鸳债，到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解不开这鸾钗。我今无拘无束，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迟归晚回，包小辟作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岂非快畅何苦要这浑家何事？”

　　想到此际无法可弃，得放下了一片心肠。话说蓝母见珍娘成人，正当完婚。自想丈夫早逝，子嗣鲜出，家计靠谁？

　　不若将女婿傅贞卿，托媒谈永偕择期赘来我家，以为半子之靠，多少是好。遂命小僮蓝书去请媒人谈永偕来。不一时，永偕进庭，蓝母垂帘道：“谈叔叔见礼。”

　　隔帘下拜。永偕帘外回揖，小僮献茶。茶罢，蓝母道：“先夫去世，诸亲故戚，久绝音问，妾身杜门训女以三从。

　　幸小女四德俱备，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请叔叔过来，因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傅家亲事，是叔叔作伐，妾身想小婿今已成人，恐年幼<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a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无主，敢烦叔叔代老身言彼入赘，妾赖半子之靠，在小婿亦有家室，望叔叔为此一行。”

　　永偕答道：“老安人有此好意，成就儿女百年大事，以了令婿令嫒终身，老夫敢不撮合？令婿闻此，自然领命无辞。老夫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就来回覆。”言毕，相揖而去。

　　蓝母进入绣房，见三女刺绣，随坐于侧，对珍娘道：“珍儿，我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请谈永偕来，把你百年终身之事已完。”

　　珍娘道：“母亲反为儿等劳心，孩儿思想，不如在母亲膝下，早晚侍奉倒好，不忍抛撇。况姐妹同惯，安忍遽离？”说罢两眼流泪。

　　蓝母道：“我儿，为娘亦不忍离你。今烦谈永偕去言，招你婿来家入赘，使我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相傍，永不相抛。”珍娘道：“若得母亲如此，是儿之愿。”

　　遂止流泪，玉瑶二妹，亦各欢喜。三人共拈金针，描鸾绣凤。忽见丫鬟来说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庞家姑娘从后门过来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言未已，若兰早至绣室。

　　珍娘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玉娘欢笑，瑶娘相携。若兰向蓝母见礼毕，珍娘道：“贤妹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不来，多管是我姐妹怠慢了，因此不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n.jpg">居。”

　　若兰道：“姐姐莫怪，小妹因家母采薪，故此违教。”王娘瑶娘言道：“兰妹有事羁，诗趣大荒。

　　我四人求母亲出题，各作一首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永，何如？”珍娘道：“两妹所言有理，兰妹诗肠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荆棘。母亲命题，儿等倡和。”蓝母道：“就将刺绣为题，限香忙裳为韵，你们各作一句，合成四言律一首。”

　　珍娘遂自口占道：春风三月梨花香。（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为梨花刺绣忙。（兰）坐久不知柳絮绿。（玉）却疑残雪坠衣裳。

　　（瑶）蓝母看四人之句道：“珍儿之句道其时序，若兰之语寓意纵情。玉儿怀困诮题，三春日永多倦。瑶儿浑句不知柳絮是梨花飞坠。”

　　费索评品批郢。四妹齐道：“多承母亲教政。”蓝母谕婢女开酒畅饮不提。再说傅贞卿包一小辟，姓花字俊生，生得无异女貌。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肌腻，言语清幽，体态轻浮。傅贞卿暗想道：“我若得与此君共乐，胜与佳人并枕。”

　　遂千方百计，买通伊父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宇，方得俊生到家。一同饮酒至更阑。俊生装出勾人的情样，双手忙来抱住贞卿面庞，贞卿趁酒与双手搂住，两人作了个吕字。

　　贞卿情炽，令俊生在于灯前褪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jpg">裆，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2.jpg">高坟，又扭转面，望着贞卿道：“亲哥哥把麈柄慢慢送入，毋得苦人。”

　　贞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着半大麈柄，口吐津唾，润于右手中指，抹在俊生<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2.jpg">孔上，扶定麈柄，谁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不由径，搔至内腑。俊生见不甚苦楚，将身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贞卿如忙夫捣舂，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一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至数百。

　　俊生放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2.jpg">法，将股一挟一放，哼叫不止。贞卿美快非常，遍身通畅，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jpg">如注。两人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衣共枕而睡。自此两人朝朝同食，夜夜同眠，情深意厚，永不相离。

　　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谈永偕清晨走来扣门，贞卿披衣而起来，启户一见道：“原来是谈老伯。”忙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入。

　　礼毕宾主而坐，永偕道：“贤侄，老拙此来，非为别事，昨承令岳母招去，道及令先君与蓝府结姻，系老拙为媒。

　　蓝小姐今已长成，婚期在迩，令岳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招贤侄入赘，亦可代他支持家计。其聘金彩衣，分毫不要。贤侄宜早完花烛。”

　　贞卿听了道：“小侄先君去世，家业不继，聘礼缺乏，莫若代小侄生意隆茂，家稍丰方可。祈老伯致意岳母，请宽两三载可矣。”

　　永偕笑道：“贤侄真是忠厚人家，如今后生家，一到二八，就想求娶，可见贤侄忠厚有余，真有柳下惠之风矣。”原来永偕不知贞卿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故此推托。

　　而竟称扬。这贞卿暗自明白，此老被愚，因说道：“多蒙老白奖誉，若是岳母好意，待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冬，再复老伯。”永偕道：“令岳母一片好意，老拙又与令先君盟友，自然一力撮合。

　　待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冬何为？依老拙说，这赘亲不必要合年庚，只择上好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便好，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是初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是初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乃黄道紫微天喜红鸾，一派上好星宿。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贤侄就去入赘不必支吾。

　　此乃人生好事，推委之辞，休得再语。”贞卿见是父辈，不敢再托他故，得顺从，永偕辞别而去。贞卿回至内室，俊生接见道：“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房花烛在迩，致弟于何处？”

　　贞卿抱依道：“小扮哥，我素不好与女人相亲，如兄这样才貌情趣，超出女人百倍，我的麈柄在内紧紧箍住，甚是有趣，进出之美，令人不可形容。

　　那妇女俺也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过，起初搂住，却是有趣，及将麈柄放在里边，粘浆滑滑蹋蹋，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越松，又费许多力，下下不能畅美。今与你设誓盟神，永不相离。”花俊生道：“如此甚妙。”

　　二人遂焚香拜祝天地，齐跪下道：“愿步步相随，生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死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ue.jpg">，永不相别。”贞卿道：“盟弟，吾入赘过半月即来。半月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间同你嬉耍，夜归蓝宅歇宿。今屈吾兄在这里住下，你家费用着存童送去，以便安心久处。”俊生听言有物送与父母，亦不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