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天杨走出十几步杜湘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叫住了他。
他上前对岳天杨说:“有件事我得告诉你,这一路你难免会碰到秋风帮的人,秋风帮的各路舵主堂主都不是太可怕,但是第一分舵的舵主却是一个很可怕的人物。”
“哦。”岳天杨仔细听他往下说。
“这个人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没几个人知道,如今在江湖上最为神秘莫测的就是阴七子和这个人。他的功夫听说很一般,但是他却是江湖上最杰出最可怕的用毒⾼手。有很多功夫比他⾼出不知多倍的⾼手都不知不觉死在了他的毒下。这个人在秋风帮中的地位很⾼,仅次于温东阳,就连秋风帮的六大反护法也得给他面子。他复姓慕容,单名一个雁,听名字倒像是个女人,但有人说他是个男人,也有人说是个女人。所以你这一路得格外警惕以免碰上此人遭他暗算。”
岳天杨听了这番话心里有种很不好受的滋味,他面对功夫再⾼的人也不会发怵,可面对这样可怕地用毒⾼手他真是有些怵呀!尽管他鄙夷他们的小人般的行径。
毒可以令人防不胜防伤人于无形杀人于无形,古今多少英雄豪杰也正是难以防范这可怕地东西而最终带着一腔不甘心无奈地死在了毒上。二十年前他远赴苗疆追杀一个黑道魔头的时候就差点死在苗疆的一个用毒⾼手的手上。十九年前的那个晚上万飞龙在酒里下毒也让他差点死于非命。用毒⾼手才是最可怕地人!更何况慕容雁是个极其神秘的人物,这更叫人难以防范。但愿他的运气好些,这一路上千万不要碰上这个可怕地人。
岳天杨雇了辆马车出了城去了那间破屋中,他把范甲⾝上的⽳道开解,看到范甲⾝上穿的衣裳他感到好笑。他上⾝穿着一件水绿印花绸衫,下⾝穿一条红粉⾊的裤子,这是女人的衣裳。一定是他昨晚错把那妓女的衣裳拿了给范甲穿了。昨晚他没留意,现在细看这套衣裳他穿上倒还挺合⾝。只是他给人的感觉不男不女不伦不类的。
范甲经过一晚憔悴苍老了许多。他被岳天杨踢断一条腿折断几根手指可是受尽了罪。
岳天杨对他说:“我现在就带你到杭州找太子,这一路上如果你不老实那我就杀了你。”
范甲苦着脸说:“小的不敢耍什么花招,大侠你就放心吧。”
他现在只盼着岳天杨能尽快把他带到杭州,那样他们的人就能救他了,这罪他可是受够了。
岳天杨把范甲像拎小鸡似的提出来扔进车篷里。赶车的汉子瞪大眼睛看着不男不女一脸痛苦地范甲疑惑不已。
岳天杨对那汉子说:“你只管赶你的车挣你的钱,别的闲事你不要管,我不会亏待你的。”
那汉子忙说:“小的不管,小的什么事都不管只管赶车。”
他很怕外表又凶又冷的岳天杨。如果不是岳天杨答应去杭州给他三十两银子的酬金他可不愿揽这活儿。他两年也挣不了三十两呀,就算跟鬼呆在一起他也要把这三十两挣到手。
岳天杨也进了车篷,他把挡帘放下说:“走吧。”
汉子坐上车辕手中鞭子一扬“驾!…”
马车在坑洼不平的路上颠簸行进着,车篷里岳天杨和范甲的⾝子也随着马车的颠簸来回摇晃着。岳天杨虽不觉着有什么不适可范甲却惨了,他⾝上的断骨经过这么颠簸更是锥心的疼痛,可他只能咬紧牙关硬挺着不敢哼出一声。他面上的表情则比哭还要难看。他心里更是把岳天杨恨到骨头里去了。
去杭州马车最快也得走五六天…岳天杨心里想着,五六天后他就可以杀太子救妻儿了,这一天终于要来到了,这一天他盼了几千个曰曰夜夜。但他又头脑很清楚的知道,杭州是秋风帮的总舵,是块险地。被称为江湖第一⾼手的萧秋风就在杭州,那可怕的温东阳和美若天仙的雪玲珑也可能回到了杭州,还有那几大护法,太子⾝边也一定有很多⾼手保护。他能如愿救出柳依雪⺟子吗?他只是一个人,如果明着来他一个人对付这些人无疑是自掘坟墓。但是他无论如何也要救出他的妻子和儿子,唯一的希望就是来暗的,出其不意杀掉太子救出妻儿马上离开杭州。
最令他感到庆幸的也是对他最有利的就是没有人知道他的⾝份他的行踪他的目地。所以,他要像一粒尘埃那样悄无声息不惹起任何人注意落到杭州这个龙潭虎⽳中。
“大爷,”赶车汉子打断他思绪“现在到晌午了,马也累了饿了,前面也片树林,咱们进去歇歇吧?”
岳天杨虽然想赶时间尽量避免浪费时间但总不能不让马休息吃草吧。
“好吧。”
汉子把马车赶进那片树林。岳天杨下了车,他也该活动一下手脚了。
“大侠,”车里的范甲用可怜哀伤地声音说:“我想小解,我快憋不住了。”
岳天杨解了他⽳道。范甲忍着疼痛下了车,他一瘸一拐走到前方在岳天杨的视线里撒了泡尿。赶车汉子看到他⾝上穿的那⾝衣裳和他那滑稽可笑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范甲羞赧地咧着嘴对汉子苦笑了一下。如果是平曰他早把这个敢嘲笑他的家伙杀了,可如今这个汉子对他来说也是惹不起的大爷了。
范甲又乖乖上了车,他可真不敢在岳天杨面前耍什么花招。岳天杨又点了他的⽳道。汉子把车卸了把马拴在一个地方吃草。他从随⾝带的包袱里拿出块饼就着壶里的水吃喝起来。
见他这么一吃岳天杨发觉他也饿了,早上赶得急他连早饭也没吃也没准备⼲粮。
汉子看了下岳天杨说:“大爷看来是没准备吃喝,如不嫌小的⼲粮不好我还有几张饼大爷不妨先将就一下。”这汉子也是出于好意。
岳天杨点了下头。汉子就从包袱里给岳天杨拿了张饼递过去,岳天杨接过来正要下口忽然就想起杜湘说的那个用毒⾼手慕容雁。这饼上不会有毒吧?他立刻对这张饼有了戒意。他知道汉子人是没问题的,可这饼?像慕容雁这样的用毒⾼手定会把毒用得神鬼难测。如果饼里有毒那这汉子怎么吃了会没事?难道他的水里又有解药…岳天杨端详着手中的饼胡思乱想开来。
汉子见岳天杨拿着不吃就说:“我就知道大爷你一定吃不下这⻩面饼,一看大爷的剑就知道是有钱人,顿顿吃的是大鱼大⾁。”
车中的范甲却用饥饿的目光盯着那张饼。他现在更饿。岳天杨看到他苦恹恹的样子就掰了一块扔给他。范甲双手能动,他接了饼连说:“谢谢大侠,谢谢…”就大口吃了起来。
岳天杨也吃了起来。他想他真是被那个慕容雁弄得有些草木皆兵了。他雇这大汉时无人知晓,一路上也没人接近过马车,还有那个慕容雁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他又怎么会如此神速跑来给他下毒呢?再说这一路他准不能不吃不喝吧。吃汉子的饼反而更险保一些。还有,绝不能再这样疑神疑鬼地吓自己了,不然精神非跨了不可。
岳天杨吃完后对那汉子说:“再给我来一块。”
汉子又给了他一张饼说:“看来大爷真是饿了,我还以为大爷吃不下这⻩面饼呢。”
岳天杨心想你也太小瞧我了,二十年前有一次我饿的连草根和观音土都吃过。
“大爷就口水吃吧。”汉子把水壶递给他。
岳天杨就着水把饼吃了也就不觉饿了。然后他暗暗使出一门运气试毒的法子检察了一下他的⾝体,没一点问题。这运气试毒的法子现在让他想来很可笑,这法子只有等你吃下毒后才能试出你⾝体是否中了毒。而你吃下毒试出来又怎样,还不是中了毒。这法子就像事后诸葛亮那样恼人。这法子还是昔年传他碎玉掌断金指的那位前辈教他的,如果那时他教他一种预先就能试出食物里是否有毒的功夫该有多好,他现在也不用这样疑神疑鬼了。而用银针试毒也只能试出些普通的毒而已。不过他想世上也不会有那种未卜先知的功夫。但愿那个慕容雁不要盯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