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一个勇士去任光荣营中下战书,逼他同我决战。”⾼原对吉圭说:“如果任光荣就这么像膏药一样沾在我⾝后不停骚扰,拖延我行军速度,等李自成大军一来却是⿇烦。所以,我们不但要将他激怒,还得让他早起,天不亮就同我开战。”
这话刚一说出口,⾼原心中就有些愧疚。要知道,这个任务可真是有死无生呀。去的人必须将任光荣激怒,但下场肯定非常凄惨。
“没问题,这事我来办。”吉圭说:“我营中有三兄弟是从明军那边过来的。大哥在凤阳时死在任光荣手里,剩下两兄弟都投了曹帅。我扣住老三,让二哥去下战书。不管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保住他弟弟的性命,由不得他不去。放心好了,任光荣脾气暴躁,肯定会同我决战的。再说,扔光荣这人好大喜功,自然不肯将消灭我们的功劳分给友军。”
徐以显“这法子好。”
二人都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子玉去安排吧,明天一大早我要看到任光荣的兵。”⾼原叹息一声,心情沉重地走了出去。
走出屋子,却见那刘満囤赤裸着胸膛,前一段时间被菗烂的背心纵横交错全是疤痕。他正菗出马刀用一张⽑巾细细地擦着,満脸都是奋兴。马刀的制式本就像曰本东洋刀,再看他面上扭曲的肌⾁,像足了忍残嗜血的曰本鬼子。
见了⾼原,他站起来行礼:“将军,要开打了吧,都等不及了。”
⾼原一笑“是要开打了,怎么。已经战前动员了?”
刘満囤嘿嘿一笑:“是,道理俺们都清楚,不解决掉后面的尾巴,这一路别想走得慡利。搜书网”
“敌人可有两万呀,你也知道,友军又指望不上,我们只有一千多人马。”⾼原故意逗着他:“别明天尿裤子了。”
刘満囤涨红着脸道:“将军说什么话,俺刘満囤虽然是归德的解放兵。可一颗心早交给将军了。敌人虽然是我的十多倍。可将军看到过一只狼怕十只羊吗?何况,我陈留军是一头老虎。”
“说得好!”⾼原大声说:“我陈留军是老虎,老虎吃羊天经地义。对了,这一仗大胜之后,你若立功拿了奖励,最想做什么?”
刘満囤:“报告将军,俺什么都不要,只想,只想…”他嘿嘿一笑:“只想下队部去做个十夫长。也好多立些功劳。你也知道,做了你的侍卫长,就算立再多功劳也提不上去。嘿嘿。俺也想当大将军。”
“行,回陈留之后,我让你下队部去。”⾼原一笑,拍了挨他地肩膀,突然问:“小鬼,你冷不冷。”
刘満囤愕然道;“不冷呀,很热。”
看到刘満囤的这个反应,⾼原非常失望。不按预定剧本表演的演员还真是让人头疼呀!
⾼原:“刘満囤。”
“到。”
“告诉我,你现在还恨林小満不?”
“报告将军,恨。”刘満囤大声回答。
“是的。林小満是杀你兄弟的仇人。可你想过没有,场战之上难免有所死伤。林小満是在尽他自己的职责,他做得没错。”
“可我就是恨他。”
⾼原沉声道:“你错了,你不该恨他的,你应该敬佩他。他和花无缺将军一起以二十人阻击孙可望大军。为我军最后胜利立下了大功。如此勇士,难道不值得我们敬佩和学习吗?要说起仇人,张献忠才是你的仇人。如果不是他试图抢劫我陈留,你地兄弟会死吗?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这笔帐记在強盗头子张献忠头上呢?”
“将军,道理我都懂。在教导队的时候。长官也同我分析过这个道理。可我自己的这一关还是过不了。”刘満囤大叫:“张献忠是我的大仇家,林小満是我的小仇家。一个都不能放过。“这…”⾼原有些发怒了,良久才道:“刘満囤,回陈留之后,我准备让你做骑兵百夫长,林小満做你的副手。我就是要看看你们两人会闹成什么模样。”
刘満囤道;“将军放心,俺刘満囤公私分明。”
“去觉睡。”
“是。”⾼原觉得头疼,这两个家伙指不定还会闹成什么样子,不但有血仇还有个秋容夹在其中,事情还真是复杂呀。外人也帮不了忙,索性把他们放在一起,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
任光荣的大军是在天黑以前赶上来的,见曹军尽数缩进了眼前那片大村子,防御也是十分严密。既然胜券在握,也没必要同敌人打夜战,索性就在离敌人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等明天再说。
老实说,这一天赶下来,他也累了。队伍人越多,行军速度反而越慢。敌人只有五千,刚死了主帅,没有一点斗志。正是立功地好机会,他在闯军中地位不⾼,有消息说,他将留在荆州做守备军统领。如果这次能够消灭吉子玉,没准能够回老营任职。
但他没想到敌人居然跑得这么快,一天之內走了这么长路。自己的两万人马差点被拖垮了,大炮和辎重全丢到后面。好在敌人全是轻步兵,步兵对步兵,丝毫也不用担心。
扎好营盘之后,还没等他躺下,有亲兵来报,说吉圭派人下战书来了。
“战书,来得好,正想同他决战呢,让他进来。”
一声令下,一个瘦小的士兵被推了进来。
“跪下。”
那信使趔趄两步“呸!”地一声,一口唾沫吐过去“任贼,吉军师说了,有种明天你摆开阵势同他堂堂正正打一场,一大早就开打。保准让你被打得连你娘都认不出你来。”
任光荣一时不防被吐了个正着,立即暴怒;“来人活剐了他。娘地,吉圭我要你好看。
“哈哈,任贼,你就等死吧,吉军师会为我报仇的。”信使不停大笑,须臾,外面传来惨烈的叫声。
任光荣铁青着脸:“传我命令,明曰天不亮就给我起床同敌人决战。”
⾝边的副将好意提醒道;“将军,我们是不是等友军过来再说。目前,我军最好就这么跟着他们,只需两天,拖也把他们给拖垮了。”
“放庇!”任光荣一声暴喝:“拖垮什么,老子先要被前面那群兔子给拖垮了。友军,友军来了还有我什么事,等见了闯王,我军一箭未放,如何交代?再说,吉圭辱我太甚,不亲手斩下他的狗头怎减我心头之恨?通知下去,让大家做好准备。”
“是!”副将无奈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