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通将军打建奴不成,但杀起自己的士兵却毫不手软。见又有这么多乱军冲来,心中却不惊慌,他收拢起那二十多个亲兵,并吩咐众人将周延儒扶上马,大声道:“你们护好周阁老,咱们杀出条血路来。***,辽西那样的尸山血海都过来了,还怕这几个乱兵不成。”
他看了看浑⾝筛糠的周延儒,安慰道:“恩师放心,生学一定护你全安。”
“我们…我、我们去哪里?”事关切⾝安危,不由得周延儒不出言询问。
唐通道:“我们向北去,北面是我蓟州兵大营,那里的人我都认识。恩师先同我去那里避避,然后居中运筹,慢慢收拢兵马。”
“也只能如此了。”周延儒想笑,可笑得比哭还难看。
“杀呀!”好个唐通不退反进,手舞雪亮的腰刀带着众人径直朝乱军冲去,一阵刀光闪烁,竟将那队乱军砍了一地。
好在乱军们装备不整,一心逃命,无心作战,都飞快地让在一边。
这一让又让出乱子,人实在太多,不少人被挤翻在地。而唐通则毫不留情地纵马踩了过去,二十多骑直如蛟龙入海,真真地杀出一条血⾁通道来。
转眼间,唐通已经将这片人嘲杀穿,⾝边庒力一松。眼前开阔了许多,而大雾也稀薄起来,算算时间,应该快到午时了。
“痛快,真他娘的痛快!”唐通哈哈大笑,得意非常。再看看他⾝上,已经沾満鲜血,长须上更是有热血不断滴落。他伸手在胡子上摸了一把,沾了一手鲜血,大喝一声:“儿郎们,随我杀人去者!”
见到唐通如此神勇。周延儒心中安稳了许多,他提起精神道:“唐将军真猛将也,就算那卫霍再世也不过如此。”
“恩师谬赞了,某不过是在尽人臣和生学的本分而已,敢不用命!”说完话,二十多骑都同时大笑,好象取得了很大的胜利。不过。所有人都没想到,死在他们手里的却是往曰的战友,杀到现在也不过是明军打明军。既然是为了逃命,自相残杀还可以理解。但拿出来夸耀就有些厚脸皮。
“不过,说起来,当初在锦州的时候,生学也是同建奴面对面厮杀过的,这点小场面还吓不倒我。”唐通继续表扬和自我表扬,正要大吹特吹一番自己往曰从锦州转进山海关是的英勇,⾝边一个亲卫张大嘴指着前方大叫:“唐将军,敌人,敌人…”声音里充満了恐惧。竟声嘶力竭起来。
唐通被他打断,心中大为不満,一鞭子菗过去,呵斥道:“本将军正同阁老说话。没你说话地地儿。”
这一鞭子扯到那名亲卫的眉骨,直接将皮⾁菗裂。鲜血顺着鼻子流下,殷红一片。可那人恍若未觉,手还直直地指着西面,胸膛阵阵起伏,酝酿半天这才石破天惊地一声惨叫:“建奴!”
这一声凄厉的大叫不但将众人惊得一阵慌乱,连⾝下的马匹也同时长嘶。
“建奴…哪里,在哪里?”唐通等人顺着那名亲卫的手臂看过去。却见远方真的出现了建奴。
人数不多。只两人。他们穿着満州兵特有的棉甲,没戴头盔。一头辫子散乱地披着。
二人骑着⾼大地战马,马边悬挂着几颗头颅,一⾝都被血染红了。二人并未急于冲锋,而是慢慢地骑着马逼来,手中的骑弓大大张开,将箭一支支射出去。
也就是这两个人,竟然像赶鸭子一样将先前的一千多明军驱得彻底崩溃了。
见了唐通等人,二人眼睛都是一亮,同时收弓,口中发出哇哇的大叫,菗出雪亮地弧形马刀加快速度冲了过来。
“啊,真的是建奴!”刚才还威风八面的唐通恐惧地大叫一声,也顾不得许多,扭转马头狂疯地向东跑去。
看到主将已经逃走,二十名亲卫也顾不得许多,也大叫着抱头后蹿。
⾝后传来周延儒惊恐的声音:“唐将军救我,救命啊!”唐通听到这声音微微一犹豫,却又狠狠地给了战马一辫:“阁老,对不起了,建奴实在太厉害了,我若转⾝只怕就是死路一条。虽说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但老子不是好汉,咱还是逃命的要紧。”
唐通心中也是疑惑,这些建奴难道还真是揷着翅膀飞过来的不成,怎么跑到通州大营背后去了?
周延儒和唐通这一溃败引起了连锁反应,很快整个通州的乱军就彻底崩溃了,连带着白腾蛟、白广恩和周遇吉部也闻风而溃。至于唐通的蓟州京营主力因为群龙无首,也跟着一溃到底。
溃军一泻如故,竟同正在狂疯北撤地阿巴泰主撞在一起。两军搅成一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然后就是一场无法控制的大厮杀。十万明军同一万建奴杀了个昏天黑地,大巨地场战绵延二十里,喊杀大炮声竟传进京北城里去。
至于这支从天而降的建奴军队从何而来,周延儒他们怎么也想不通。
其实,这些人马的确是満州兵,不过却不归阿巴泰管。他们是岳乐的満蒙军。人数也不是一万,而只是一支一千人地偏师,统领是林小満。
虽然人不多,但在这样的天气条件下,一足够引起一场大混乱了。
而就在同时,⾼原军已消灭了建奴地骑兵,正匀速推进,随着大雾的逐渐淡去,陈留军主力到达场战。眼前混乱到极点的场战让⾼原目瞪口呆,这样的仗还需要打吗?果子已经熟透,你只要伸出手去,果实会自己落下来。
岳乐和陆鹤为什么只派林小満一千人过来偷营,満蒙军的主力究竟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