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之时已是午时,竟然还在木易凌曰的怀里,我羞红了脸,急忙起了⾝。
朱颜进来,真真是喜笑颜开得说“太子妃,太子看你一直熟睡,就没有去上朝,可是破天荒得跟皇上告了假,今儿个你怎么也要好好招呼太子,要不,我们做奴婢得都看不过去。”
我心里明白朱颜是变着法叫我把太子留下,我转过头看着太子,他依旧笑着,便对朱颜允了。朱颜忙着吩咐御膳房多备些好菜。
席上,语聆拿着酒壶为木易凌曰斟酒,娇笑着“太子殿下,姐姐有了⾝子不能饮酒,还是语聆来陪你喝几杯吧。”
木易凌曰看着我说道“算了,这酒还是免了,你姐姐不喜欢我満⾝酒气。”
语聆恨恨得放下酒壶。沈蕊洁陪着笑“太子对盏儿果真好得很,臣妇看着心里很欣慰。”
“娘亲看着欣慰?恐怕看到语聆妹妹如此受宠才会真正的欣慰吧?”说话此话,众人皆惊。
木易凌曰笑道“瞧你说笑,你才是凤府嫡亲的女儿,他们不疼你还能疼了别人去?”
沈蕊洁惶恐得说道“太子说的极是。”
木易凌曰让小环子拿了许多物件打赏给沈蕊洁一行,几人出宮去了。临走语聆悄悄对我说“不要⾼兴的太早,这皇宮我迟早要进来的,那时你和你的孩子都给我滚蛋,忘记告诉你,这孩子能保住嘛?”
我咬着牙说道“语聆妹妹可真会说笑。能进宮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吧?”
木易凌曰笑了,笑得莫名其妙。
“太子觉得很好笑嘛?做了这场戏,难道不觉得累嘛?”我慢条斯理得说着。
“不累。这样的戏本王不觉得累,演一辈子也不会累。”他俯在我⾝前。热热地气息。
我推开他,木易凌曰狂笑着离开了。
朱颜屏退了别的宮女,才向我禀报“太子妃,您让朱颜留下来。朱颜果然看见了些奇怪的事。您去了锦仁宮后,您道这荣华殿来了什么人?”
“是冉妃吧?”
“太子妃,您竟然能够猜到是她?”朱颜有些讶异“冉妃原来便是凤府二夫人地妹妹。不过碍于我在⾝前,并没有说很多话,冉妃还拿些物件赏了我。”朱颜想把那些物件拿出来,我让她收着便好,这是她应得的。
元宝从宮外回来,一⾝风霜般得憔悴。朱颜忙去让人准备一碗热姜汤给她。
元宝失魂落魄得坐在我⾝前,眼睛里都是悲伤“姐小。凤府难道真地要完了嘛?”
“元宝,你为什么这样说?出了什么事?”
元宝抓着我的胳膊。似乎要抓到一丝安慰与依仗。“姐小,我不管你是谁。是不是我的姐小,能不能救救凤相?他毕竟收留了我们十几年,没有一丝恩情也有一丝感情的。”
元宝却不知道,我哪里还记得什么感情?我与凤之翔之间没有丝毫的感情。
“姐小,我听慕慕说,太子与皇上已经布下局,一定叫凤相这次再没有翻⾝之地。”
“该来地总归是要来的。”我落寞得说。
“可是姐小,你今曰虽为太子妃,如果凤相倒台,你也脫不了⼲系。”
“元宝,你是真心在为我着想嘛?”或许是眼中的犀利,让元宝噤了声。
当晚,皇后派人来赐的膳,是几样清淡可口的小菜,或许是正对我口味,便多用了些。朱颜和元宝看着都笑得开心“姐小,你今儿个可是吃得不少,或许肚子里的小太子也喜欢这些个菜呢,我倒是要记着这些菜名,等小太子出来后,一定做给他吃。”
我摸摸肚子,虽然仍旧平平,却是让自己欣喜不已,这后宮之中,唯有孩童的笑声与纯真才能自己不寂寞吧?
用过晚膳后,朱颜在大殿前走来走去,焦急不安。
“朱颜,你没有必要的,如果他要来就便来了,不来也就罢了,你急有什么用?”我知道朱颜是想盼着木易凌曰来荣华殿。
“太子妃,今时不比从前,要知道你现在怀了⾝孕,需要太子庇护才可安心,还有现在朝中风传凤相被皇上冷落,你总要为自己绸缪一下。”朱颜急道。
“朱颜,你不必着急。⾝处在这后宮,即使自己不去绸缪,也总会被人推到刀尖上去,凡事我心里自有了谱,安然得很。”我喝着参茶,悠悠得说道。
“太子妃,你总是不争不斗的,可是我看这后宮要发生大事了,现在心里总是惶惶地。”朱颜说着,眼里要急出泪来。
正在这时,太子木易凌曰却真的来了,朱颜忙擦净了泪,对着我喜笑颜开,木易凌曰⾝后的小环子端着一碗燕窝,朱颜接过去。
木易凌曰脸上有些強自坚忍,嘴角没有再浮起一丝地笑容,连嘲弄也不再,这是我鲜少见到的。
我嘴里却不肯饶他“太子既然觉得做戏很好,为什么还要这副表情,如果觉得吃力,那还是露出真面孔来比较好。”
“本王是很累,也很吃力。”木易凌曰有些神伤。
“那你还来这里做什么?就是为了结束这一切?”我说着,声音有丝颤抖。
木易凌曰仿佛有些下决心一般说着“我就是为了结束这一切。”他地声音却比我更颤抖。
“只因为我是他地女儿?不为别的?”我逼视着他。
木易凌曰不再说话,却没有躲开我地目光,眼睛里有丝决绝。
“我明白了。”我心里已经冷如冰窖。
木易凌曰突然端起那碗燕窝,递到我的面前,低声说着。“这是我精心为你准备地燕窝。”看我表情木讷,他又接着说道“为了我们的孩子。”那声音低若未闻。
这句话如电般触到我的⾝体。一下子清醒起来,是地。为了我与他的孩子,那不是未来我在宮里生活地希望嘛?
我接过那碗燕窝,正要送进嘴里的时候,木易凌曰终于转过⾝去,那⾝形似是不支。双手紧握着,青筋毕露。许久,他才回转⾝,眼里似乎有些湿润,接过我手里的碗时,手不停得在颤抖,內心似是悲痛万分。
“盏儿,我扶下躺下休息。”木易凌曰却出乎我意料的温柔。
我没有拒绝,随着他慢慢走过去。在床榻上躺下。木易凌曰想要离开,我一下子拉住他的手,感觉他浑⾝颤了一下。“不要走,陪我说会话。”
木易凌曰点点头。那眼睛里湿意更浓。“好,你想说什么我便陪你说什么。”
“我与你幼时可曾见过面?”
“见过地。那时的你还稚嫰,却对我蛮横得说,不准你娶别的女人,这太子妃的位置始终要留给我一个人的。我好奇,问你为什么,你回答,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爹爹说,我迟早要进宮做太子妃的。那时我就在想,这么个小丫头,为什么就能认定那太子妃的位置是她的,长大了才明白,肯定是凤之翔灌输给她的思想。”木易凌曰拉着我地手,慢慢得回忆。
“你那时是不是特讨厌我?”
“也谈不上讨厌,但是总是会想起你蛮横说着不准我娶别的女人的时候,嘟着嘴,很可爱地样子。”木易凌曰脸上有一丝微笑,却在看着我的时候,突然消失。
“如果我告诉你,我失忆了,记不得原来地事情,你信嘛?”
木易凌曰讶异得看着我,许久才点点头。他坐在我跟前,就那样望着我,许久才说了一句“你真美,如果你不是他地女儿,哪有多好?”
我巧笑嫣然得说着,心里有忐忑有惊恐“你一定要叫他死嘛?”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根本不是凤之翔的女儿,我不过是他从小收养,训练为进宮清除异己地太子妃,好叫他亲生女儿稳稳坐上皇后的宝座,你信嘛?木易凌曰看着我,紧紧握着我的手,眼里血红,不住的点头,说着“我信,我信,我什么都信。”那声音在嗓子里嘶哑着,低吼着。
他是真的信嘛?还是在看到我额头上的细细密密的汗水,和那強忍着疼痛的脸,才回答的?
我已经顾不得去揣测,腹小里的疼痛先是细细缕缕的,终究是撕心裂肺得痛起来,咬着嘴唇硬是不发出声音来,嘴里却已经尝到些甜腥。
木易凌曰哽咽着,握住我的手“盏儿,不要怪我,不要怪我,那燕窝有流胎的药。”
我痛的翻滚起来,把⾝子蜷缩成一团,无法呼昅一般,硬是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来“你为什么如此对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还我的孩子。”
他抱紧我,哽咽着说道“盏儿,不要怪我,我答应过⺟后,只要拿掉你腹中的孩子,放弃太子妃的位置,就会放过你。”
我浑⾝颤抖,下⾝有血流出来,忍不住惊恐得叫起来,闻声赶来的朱颜冲进来,双手捂着嘴,眼睛瞪得铜铃般,一脸的不可置信。
木易凌曰怒吼着“快传御医。”
朱颜慌忙跑出去了。
我在床上翻滚着,有血沾在锦缎绸被上,嘴唇已经被咬得有血流出,可是还是不抵腹小疼痛的万分之一。我想轻声细语说话,已是控制不住自己“我不是他的女儿,信我,信我,我不是他的女儿,真的不是。”
木易凌曰的泪水滑落,眼里都是不舍与悲痛“我信,我信,如果不是要保你性命,我断不会舍弃我们的孩子,盏儿,我是爱你才这样做的呀。”
我抓住他的手,紧紧的,竟是指甲陷进他的⾁里都不知道,痛得満⾝冷汗淋漓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