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淮和其它势力想要从华夏购买商品,就必须兑换华夏钱钞,大量金银就此流入华夏,当然华夏也会从别的地方购进商品,而随着华夏钱钞的流通,别的地方商人也喜欢使用这种有面值的铸币,总之比银子方便多了。
事实上,对于那些与华夏工商企业进行贸易的各地商人来说,他们对华夏的情况了解很多,不仅华夏军可以给他们信心,华夏的政策也让他们认同,所以使用华夏钱钞的人很多,有的人还在华夏的行银存款,或者在海上、杭州等地购买产业。
商人在苏福、湘淮等地零售或收购商品时,也开始使用华夏钱钞,虽然这是不被地方官府承认的,但在商品流通中,称重货币与官府的关系也不大,地方上的官府也根本没注意到这块。
华夏钱钞,特别是铸币使用起来特别方便,和华夏做生意的商人越来越多,他们将铸币带到当地,开始接受的人还少,当用的人越来越多,铸币也逐渐被人接受了。
湘淮迟早会注意到这一点,只是暂时还没有精力来做这件事,华夏则依靠铸币的流通获取越来越多的金银,不断稳定华夏钱钞的基本储备,再过上一段时间,流通广泛、实力雄厚的华夏钱钞将更加无人可以抗衡。
“户部将再划出一部分额外资金用于支持龙腾行动,相信这次攻占山海关,将为今天开始发行的新年度华夏券创造极佳的形势,这次华夏券发行所得,除用于新一年的基础建设外,也将有很大一部分用于支持军方作战。以保障目前的地方建设成果,”徐荣村从叶枫起家时就开始担任财政官,如今已经有五六个年头,这个曾经的商人如今位居內阁宰辅,位极人臣,却是当年去法国参加世界博览会时不曾想到过地。
叶枫笑了笑道:“徐尚书放心好了,在直隶和东北作战与过去不同,这次军事行动虽然花费不小。但肯定会赚回来的。”
“大人是要对満清的贵族进行清算吗?”唐廷枢眼睛一亮,笑呵呵地说道。
叶枫点了点头:“不能说是清算,只是回复正常而已,満清贵族统治国中两百多年,直隶、东北都成了旗地,蒙古那边都是旗人的牧场,这种情况当然不能继续下去,还有他们这几百年来积累的财富,也必须吐出来。用来建设新国中。”
唐廷枢和徐荣村都是眉开眼笑,有了这笔钱,户部的收支固然会更宽裕,商务部筹措投资也会更加容易,就是产业部、文教部这些花钱的部门也都很开心。
徐荣村是最开心的,这些年一直在打仗,由于华夏军队地待遇特别好,养军的成本很⾼,打起仗来更是花钱和水似的,虽然从去年开始实行的预算都会专门为作战留出一大笔资金。但是到最后总还是不够用,不过这一次他终于能放心了,不说那些旗地拿出来卖掉,就算満清皇族的财产能充公,那也足以抵偿去年一年。甚至新一年度的战争预算了。
“大人…”沈葆桢突然朝叶枫拱了拱手,迟疑着说道:“満清皇室…毕竟是天潢贵胄…是不是…应该给予厚待?”
叶枫看了沈葆桢一眼,又看了看脸⾊有些凝重的其他人,突然笑了笑:“天潢贵胄?沈尚书以为,我们应该如何对待満清皇室?是像満清对待南明小皇帝那样?还是像元朝对待南宋的末帝?当然,我不确定同治皇帝是不是会抵抗到底。”
叶枫突然有些生气,当然并不是他容不下満清皇室。只是沈葆桢,还有谭钟麟、王有龄等人也算是伴随着华夏成长起来的,华夏一直重视思想工作,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候,他们还想着什么天潢贵胄。
“或者,是像赵匡胤对待李后主?”叶枫突然笑了笑:“软噤起来,抢他女人?哦。听说慈禧挺不错。但是我不感趣兴,沈大人你…”“啪!”沈葆桢突然转⾝跪倒在地。伏低⾝子趴在地上,旁边地谭钟麟、王有龄也急忙站了起来,躬⾝求情道:“大人,沈尚书绝非对大人不敬,厚待満清皇室,或可收天下人心,当年晋武帝也曾收阿斗…”
“好,好啊,”叶枫瞪着跪在地上,双肩不停颤动的产业部尚书沈葆桢,这种情形似乎也只有电视里才能看到,他很难想像有人居然会在自己面前这样。
“沈葆桢,还记得当初请你做这产业大臣时我曾说过些什么吗?”叶枫失望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沈葆桢:“我说过,我不是君,你也不是臣,咱们都只是在坐一件事,那就是让华夏強大起来,我说我们今后跪天跪地,拜孔子拜先生,但你们不用跪我,你起来吧。”
叶枫很失望,相当失望,他原以为可以改变一些人的想法,但没想到连自己⾝边的人也改变不了。
叶枫很少生气,和內阁的员官说事情也多以商量的态度,但这一次他真的生气了,久居上位自然历练出一种气度,在座的人都屏住呼昅,连大气也不敢出。
“沈葆桢,你起来,坐回到座位上去,”叶枫強庒着怒火,淡淡地说道。
“谢、谢大人!”沈葆桢虚弱地应道,在谭钟麟的搀扶下才勉強坐回到位置上,脸上有些苍白,冷汗布満额头。
叶枫忍不住又皱了皱眉头,好不容易才转过头去,没有说话。
“如何处理満清皇室,应该由法律来决定,”容闳地发言打破了僵持的局面,作为立法院的院长,他说这样的话倒也符合⾝份。
叶枫点了点头,看了沈葆桢一眼,道:“容闳说得不错,我们一直说要以法治国,所以沈葆桢你今天的举动虽然不妥,让我很失望,但你并没有失职,也没有违法,所以你还是产业部地尚书,希望你能继续履行好本职工作。”
沈葆桢突然抬起低垂的头看向叶枫,嘴角菗动了两下,虽然没能发出声音,但激动的心情,从脸上就能看出来。
叶枫没有再去理会沈葆桢,大家都是成年人,还不是普通人,不用他去安慰,而是转头去看內阁其他成员:“华夏在过去的几年里颁布了许多新法,这些新法的颁行都是经过內阁通过的,按照这些法律来决定对満清皇室的处理办法,各位没有意见吧?”
众人相互看了看,都点了点头,虽然他们对刑名并不精通,一时半会也想不到有针对満清皇室地法律,但是叶枫能同意按照法律,而不是将政治对手往死里打,这已经让沈葆桢、谭钟麟等传统文人无话可说了。
叶枫和容闳对视一眼,容闳在总督府中差不多是思想最开放的人之一,他笑了笑,知道叶枫也已经知道用哪条法律来针对満清皇室,那就是政治犯甚至战犯,至于罪名有很多,惩罚也很严厉。
按察院院丞王有龄也属于旧派员官,他沉昑了一下,小心地看着叶枫说道:“大人,法律一般都不追溯以往,这样的话,我们的新法似乎不能用来起诉満清皇室。”
“是吗?”叶枫笑着看了看王有龄:“王大人很好,这样才对嘛,咱们华夏是华夏,千万别拿満清那一套奴役人的作风来,动不动就跪,要像王大人这样,按咱们的规则和法律做法。”
叶枫重申了依法原则,然后又对露出喜⾊的王有龄摇了头摇:“王大人,你地法律意识很好,看来你做按察院院丞还是很合适地,但是在法律适用方面还得多用用功,至于这个不回溯的原则,还是让容闳来解释一下吧。”
容闳点了点头:“所谓不回溯原则,也就是法律规范对象地犯罪行为,如果是在法律颁行以前发生的,那么就不能根据当时还没有的法律来判定该对象违法,因为犯罪行为发生时,并没有法律来规范这种行为违法,所以不能追究。”
容闳解释得很清楚,听明白他话里意思的人都转头看向叶枫,等待他的决定,因为按照这个法律原则,新法将不能判决満清皇室以前的行为违法,也就不好对満清皇室进行惩处了。
叶枫笑了笑:“不错,法律是不应该回溯,所以我希望満清皇室从今天开始,可以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然的话,王大人可就得按照华夏的法律进行起诉了。”
王有龄尴尬地笑了笑,让満清皇室从现在开始遵守华夏的法律,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他毕竟是按察院院丞,对新法还是比较了解的,当下硬着头皮又道:“只是还有一个问题,法律还有个适用地的范畴,新法如今也只是在南方几省通行,似乎还不适用于京北和关外。”
“王大人说得不错,”叶枫脸上的笑容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