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兵?”凌玉朝旁边望去,司徒昭曰似乎没有立刻思,还要消磨一会他们的斗志,便⼲脆走到盛怀仁桌边问道“大掌柜知道这些神棍的出处?”
盛怀仁屈起中指,却说了一段鲜为人知的秘闻:“前宁朝大帝,曾到衡山祭岳,是曰夜里,衡山司天昭圣大帝显灵,传授宁朝大帝密炼葫芦之法,此葫芦奥妙无穷,乃是仙家法宝。纵然由普通人施为,也有相当威力。宁朝大帝本想炼制葫芦大军后,再攻天山,可哪里知道,这葫芦却不是那么好炼造的,除了材料人力之外,炼制过程中还常有毒气四溢,最后足足死了几百个术士,这才出炉十笼葫芦。这便是葫芦千人军的来历。”
“呵!”凌玉脑中一闪,这时才想起,他也是听说过葫芦千人军的故事。只是这支队部虽然在宁朝出现过,却一次场战都没有上,反倒是离奇的失踪了。关于葫芦千人军的失踪传说则更多了,有人说是见着上千个葫芦自爆,让整支军队全军覆没。也有说是葫芦立地生根,变成了一片葫芦林,还有离谱的说葫芦飞天,将那上千人都带入天庭成了天兵天将。
总而言之,并无一个确切的说法。
盛怀仁眨眨眼睛,示意凌玉凑近一点。
凌玉将耳朵伸过去,盛怀仁才幽幽开口道:“老夫却也听过一种说法。司天昭圣大帝虽然将葫芦密炼之法传授给了宁朝大帝,可发觉大帝有率领人族攻上天庭的想法。又觉葫芦威力太大,就连神仙都难控制。所以才在夜一之间,将所有地葫芦都给收了回去。”
这神神鬼鬼的事情,说给别人听,别人自然不信。可偏巧凌玉是上过衡山,还见过妖神地,就连他自己都朝着成神之路在走。这番话听上去。自然比别的传闻要可信多了。
凌玉凝思一会,问道:“这么说来,那上千个葫芦,原本该在司天昭圣大帝的手里?”
盛怀仁想说的就是这个,他神秘兮兮的点点头。
“知道了。”凌玉亦是笑笑。
鹰啸山跟衡山司天昭圣大帝之间有扯不清的联系,这一点,无需盛怀仁提醒,凌玉早就知道了。甚至凌玉还可以肯定,鹰啸山地真正职责,并不是做山贼。而是当司天昭圣的看门狗。
换句话说,司徒昭曰就是南岳大神的在人间的代理人。是那位大帝的直属门人。而鹰啸山则承担着一件极为要紧的任务。
凌玉将目光头像望天阁后面的香堂,除他之外,不会有人看见,在这香堂上面,有无数信力线来回交织。不可计数的细小信力线从四面八方飞来,全部都延伸到香堂之內。然后再竟有香堂內,汇聚成一根耝壮的犹如柱子般的信力线,再飞向衡山。
如果凌玉没有猜错地话,鹰啸山的真正使命,便是守护这个香堂。因为这香堂乃是南岳大神地命门所在。
这件事情,凌玉曾反复思索过。一直到上鹰啸山之前,他才彻底的想通。
如果天上神佛,每一个都需要人间信徒提供信仰力的话,那这些信仰力便是神佛能量来源,而要消灭神佛。除了击败他们之外,切断信仰来源更不失为一种即快捷又有效的法子。
所以对神佛而言。如何保护信力源不被切断,就成了桩最要紧的事情。
对于司天昭圣大帝来说,这件事情更为⿇烦。因为衡山之上,并不是他一尊真神。这数千年来,佛教、道家、儒教已经在南岳衡山中不知盖了多少庙宇供奉。这许多神灵汇聚,难免有个意见不合打将起来,别的神佛只是暂居衡山,在别地地方还有供养,可司天昭圣却不同,他是正儿八经的衡山大神,南岳衡山便是他的供养地,若信力源被切断,他就一举丧失了所有。
正因为此,南岳大神才更紧张自己信仰来源的全安,他非常聪明的做出一个决定,就是将自己的信仰总汇搬出衡山,搬入差之不远,却不会被人注意的鹰啸山上。
全天下人拜南岳衡山,拜司天昭圣大帝,那信仰力最终并不是汇聚在衡山上,反而都集中到鹰啸山的香堂,再通过香堂內的某种法力,汇聚成同一股信力线,把这份信仰之力,完整的传递给司天昭圣大帝。
这方法听起来复杂,却可以避开其他神佛对这份信仰力地觊觎,而且还开辟了鹰啸山跟衡山两大供养地,那司天昭圣大帝的算盘,打地十分精明。
原本凌玉想通这一节后,还不敢完全确定,但上得本寨来,看到这里处处都与南岳大神有所牵连,便十分中信了八分,一直到葫芦兵出现,盛怀仁提醒他的话,这样看来,凌玉所想乃事实,无需再
可眼前的情形,就算凌玉猜想的再准也无济于事,那些葫芦兵虎视眈眈,豪侠们因看着托雅图受创而不敢妄自出手。
张洛见凌玉和盛怀仁两位还在嘀咕,不由焦虑万分,跑来嚷道:“这种情势,两位还不拿主意,莫非真要死在这儿?”
盛怀仁颇有些不以为然,淡淡道:“这些葫芦兵手中的宝贝葫芦,乃是神灵传授炼造方法,再经由宁朝数千术士锤炼,不知加了多少灵物奇宝。这只葫芦可昅收天地精华,自行炼化成一葫芦的黑水,这黑水毒性无比,沾着一点就能腐蚀皮⾁,破尽血脉,几乎无药可救。这边一千个人有一千只葫芦,若是同时施为,便犹如下一场黑水之雨,我们这些人,又哪有命活下来。”
司徒昭曰在老远处便听见这话,更是癫狂大笑:“盛怀仁老儿,你果然有些见识,今夜我原本不想杀你,可事逼人为,我便用你们的血,来祭奠我儿子的命!”
盛怀仁愕然抬头,深深的凝望了凌玉一眼。他到这时才晓得,司徒昭曰的儿子居然出事了。而今夜只有凌玉一个人孤⾝上山,不是他杀的,又会是谁?
司徒斩的实力在豪侠中有目共睹,应该还在凌玉之上,可竟然斗不过个才成年的少年公子。盛怀仁对凌玉的评价,瞬时又提升了一大截。
司徒昭曰在望天阁上摇摆双手,暴喝道:“给我杀杀杀!杀光这些人!”
葫芦兵听到命令,同时举⾼手中葫芦,凌玉可看到,每一个白衣少年的嘴中,都喃喃着咒语,可见施用这葫芦,也需要用到法术。
每一只葫芦上面,都有符咒图案漂浮出来,而且光芒闪烁中,似乎能够看见其中有黑水凝聚,每只葫芦的嘴上,更有白⾊异光射出,将豪侠们一个个笼罩其中。
云朝豪侠中的头面人物,已经落到了困兽的地步,那一束束光将人笼罩住,简直就象征着死亡的降临。只消司徒昭曰再一声令下,葫芦內的黑水毒汁噴出,这云朝的大半豪侠领袖,就变作了一堆堆枯骨,从此烟消云散。
“天亡我也!”张洛大呼,却无能为力。
司徒昭曰⾼举拳头,终于下了最后的绝杀:“毒!毒!”
千钧一发之即,始终坐着的盛怀仁终于也发动了,他猛然一掌敲打在桌面,叱道:“财可通神!”
那上千个葫芦兵中,有一半人手持葫芦,敲击底座,口中颂道:“毒!毒!”准备朝豪侠们发射毒汁。
可另外那一半,竟退出十步开外,口中念念有词:“财可通神!财可通神!”他们也敲击底座,比同僚们更快射出黑水。
只是这黑水竟不是对着凌玉等人,而是瞄准了葫芦兵同僚。
这场面尤为怪诞,当听从司徒昭曰命令的弟子还没射出毒汁时,他们朝夕相处的同伴们,却已经下手,将大股大股的黑水泼到他们的⾝上。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刚才还气势雄壮的鹰啸山弟子,如今却变成了落入陷阱的野兽,在黑水毒汁里面凄厉大叫,却毫无办法的看着⾝体被毒汁一点点蚕食,露出森然白骨。
就算有人能反应过来,立刻调转葫芦嘴反击,可也为时已晚,口中念诵:“财可通神”的葫芦兵已经占据先手,只是一次噴射,就⼲掉了大半毒兵。
剩余的部分,就算相互拼掉,也已经稳操胜券。
今夜最可怕的一次危机,竟在如此奇诞的场景下发生了逆转。这一变化,不止是毫无损伤的豪侠们看的目瞪口呆,就连望天阁上的司徒昭曰,也是咬牙切齿,脸⾊发青。
“叛我!你们敢叛我!”司徒昭曰看着手把手教出来的弟子,一个个倒在黑水毒汁之下,几个弹指的瞬间,就成了一句句枯骨,心中之痛更是难以言述。
这简直不亚于丧子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