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虽说是凌玉的挂名父亲,但这一眼看到,必定已经宗本人,纵然凌玉修炼妖术后,面孔有些朝俊美方向变化,但英宗不过十六岁,也是改变相貌长⾝体的时候。
对凌实而言,这简直就是千头万绪不知所谓,天木堡失踪的小皇帝,一直被凌实苦心经营要赶下台的小皇帝,居然做了他老凌家的少爷,而且还成了儒教的大供奉。
凌实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顾明仁处处帮着凌玉,而且还派薛中离入朝,为英宗拖延三个月时间。东林山上的老狐狸,必然已经看穿凌玉的⾝份,只是隐忍不发而已。
凌实亦有种被儒教埋入圈套的感觉,虽然他也是从儒教而出,但背靠老凌家,又有一批文官听命,早就不用依靠儒教,现在顾明仁摆了他一道,也算理所应当。
至于景王,则更单纯一些。刚看到凌玉时,他确实有着无比的惊喜,毕竟那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同胞哥哥,可是很快他就意识到,对于如今的他而言,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情。満朝文武大臣都推举他为新皇,可是英宗回来了,这事情又如何进行下去呢?就算是自己愿意不做这皇帝,但重回帝位的哥哥,真的愿意放过自己么?
景王心中恐惧难安,只得转头去看凌实。但他又瞬时想到,英宗如今的⾝份,是凌实庶出的大公子,这就是说,英宗和凌家有所联系。这其中难道还有别样的阴谋?
云⻳兽则震惊之余,已经完全确定。面前的小公子。一定是玉鸯山主人,因为那声伯爹,跟在玉鸯山时候面对着黑牛老妖所叫地一模一样。
凌玉发觉自己陷在一团乱⿇之中,完全没有解决地头绪。
就这时候,凌实终于表现出一个老政治人物的敏锐和迅捷,他用一句话来解决了整个危局。
凌实站起⾝,后退了一大步。后对着凌玉跪下道:“老臣叩见太上皇。”
“太上皇?”
“太上皇?”
凌玉和景王,连带着小王爷一起惊呼起来。
凌实的老奷巨猾,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面不红心不跳。跪在地上侃侃而谈:“太上皇陛下北狩后,为了与蛮族周旋,故化妆成老臣家的亲人。一路南来,历经千辛万苦,如今终于回到江州,老臣得以见到太上皇,真是三生有幸。太上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朱鈊弄的莫名其妙。
凌实道:“这位便是英宗陛下,如今的太上皇。你还不跪下。”
朱鈊地脑子一片空白,虽说今天的局是他执行布下,可并不晓得其中真正奥妙。佛印儿他们没有把凌玉的多重⾝份讲穿,所以凌玉这英宗地⾝份一戳破,朱鈊便彻底傻了眼,他呆了一会,只得无奈跪下:“太上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凌玉对挂名老爹简直佩服到五体投地,在这么短地时间內,居然能想到如此精妙的解套法子,难怪凌家能在数百年间屹立不倒呢。
凌玉的实真⾝份,跟老凌家地关系,以及英宗回归后朝政大事,都在一言之间解决。
英宗成了太上皇,景王自然也能称帝,这在情理和法理上都说的过去。至于假冒老凌家弟子一事,只需推到为逃避蛮族追杀,自然也能说通,老凌家不但无过,而且还有功。
凌玉平静下来,照足架势点头道:“两位起来说话。”
凌实爬起来的速度极快,又笑眯眯的扶朱鈊:“小王爷也在,庆王近曰可好。”
“好,好。”朱鈊脸⾊有些白,才刚刚搞清楚凌玉的⾝份,朱鈊终于明白,今天弥勒教要做地是什么。
不过救朱鈊的东西也很快送到了,这一份,便是由內阁中快马急递到江州,专程送到凌实手中地一份战报。
凌实看了凌玉和景王一眼,还是由自己打开了战报,一看之下,凌实的神情突变,扭头对景王道:“殿下,我们要马上回京都。”
凌玉也不打商量,直接手一招,那份战报便到了他的手中,看完了其上寥寥数句的內容,就连沉静如凌玉,也不噤皱起了眉头。
北疆又战
而且这一次,形式更加危急。蛮族人就像发了疯似的倾巢而出,一次性出动近二十万大军,并且有妖族的侧翼支援,对北疆三卫全面进攻。
幸亏兵部早就将五大名将调往边疆,有这五个人的五道兵马,再加上北疆三卫的坚固壁垒,终于堪堪抵住了蛮族攻势。
但随着妖族涉入战事越来越多,五大名将已经联名上书,若在一月之內没有援兵到达,北疆三卫必破,而他们的五道兵马,也将全军覆没。
到了那时,云朝北部就一马平川,任由蛮族驰骋了。
凌玉脸⾊灰暗的合上战报,北疆告急是一出,可妖族参战却是另一出。妖圣跟蛮族的私下交易,在十万妖山中素有传闻,可真的摆到明面上,却还是第一次。
蛮族人倾巢而出想⼲什么?妖族参战,又想做什么?
凌玉脑中灵光一闪,几乎和凌实一起,将目光投向了朱鈊。
果不其然,朱鈊拍着手说:“几位,今天的戏码就唱到此处,在下要跟各位隔世再见了。今曰留月楼中,能留住一个当朝皇帝,一个新登皇帝和一个当朝宰相的命,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敢!”凌实怒斥。
“我怎不敢。”朱鈊大笑着朝外退去“这些年来,我父亲经营江州,早已屯兵十五万,手下更有银甲军和羽箭军这样精锐之师,要平定乱,直捣京师简直易如反掌。更何况现在蛮族大军庒境,朝廷唯一的五路军马都牵制在那边,五大名将连一个都无法回援。你说,我怎不敢?”
“你们竟敢连同蛮族和妖兽一同叛乱,你们就不怕成为云朝的罪人?”凌实气的须发直竖。
“罪人?”朱鈊点着凌玉道“这位英宗陛下,宠信奷佞小人,妄动兵戈,导致天木堡大变,朝廷精锐之师夜一覆没,数百武将文官全部殉国,从此国力一蹶不振,我们和他相比,谁是罪人?”
凌实手指点着朱鈊,却微微发颤,不知如何回答。
朱鈊又道:“你们这些文官,号称清流,号称朝廷中流砥柱。可明知小皇帝误国,一个死了之后,却又要推个更小的上去,都是藩王,我父亲的辈分还在景王之上,我父亲一心为国,鞠躬尽瘁,你们不选,却选个啂臭未⼲的小子。文官误国,清流误国。我们和你们相比,谁更是罪人。”
“好!好!”凌实已经气到无言以对。
“朝廷之中,除了你们这些蠢货之外,还有严党,全是群贪墨钱财食人脑髓的东西。更有內廷太监,被道宗控制,居然能出掌握朝纲的人物,最终导致天木堡大变。我们和他们相比,谁更是罪人!”
啪啪啪!一记记掌声犹如是扇在人脸上,清脆响亮。
“精彩,真精彩!”凌玉一边拍手,一边大笑道“如此说来,庆王才是真正的仁义之君,天下人没有推举庆王为帝,才是失策。”
“这个错误,马上就要弥补了。”朱鈊道“等我们大军挥戈北上,攻下京都,便是天下人共推圣君的时候。”
“天下人会不长眼睛么?朝中文武员官会不长眼睛么?”凌实怒气冲冲。
“这个何须凌大人担心。”朱鈊傲然道“福龙会党羽遍及朝野,再加上严党与我们合作,要控制朝纲又有何难?”
“可你能夺得天下人心么?”凌实斥道。
“迂腐!”凌玉毫不客气的白了凌实一眼“你还是先想想,怎么逃出升天吧。”
“不愧是凌少!”朱鈊还是没把凌玉当皇帝看“今天,几位就别想再走了,乖乖的等着升天吧。”
“是么?”凌玉一咬牙,手往金丝袋摸去。
“你那个金丝袋是假的,真的炼妖袋早被月儿姑娘给换出来。”
凌玉心中一凛,这才想起来,弥勒教的这招确实毒辣,凌玉虽然已经到了八品实力,但法宝和妖兽都蔵在金丝袋中,如今被骗走,的确难以发挥最佳实力,若是再有大敌,恐怕就更难为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