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凌玉的冷目扫视四周“还有谁,想拦我?”
还有谁?还有谁敢拦凌玉?还有谁敢拦杀死了九品大宗师,两招杀掉奇音三绝的⾼手?
招贤阁的人都低着头,连气都不敢多喘,生怕凌玉找上他们,又是一刀把他们的头也给掳了去。
凌玉扫视一圈,他目光到处,⾼手们都纷纷避让,简直像是怕凌玉的目光会杀人。
凌玉満意的笑了笑,收起惊夜,攥着徐季的手道:“我们走,看还有谁敢拦我们。”
徐季心中亦是波涛澎湃,尤其是看着凌玉丢出苏起的头颅,徐季瞬间便想到今曰所看到的,江州城上空的血幕,大宗师之间,不晓得爆发了多么凄惨的战事,才有如此的结果。
但毫无疑问,凌玉已经把这结果的功效发挥到了极致,今天他只消能够走出去,便是对庆王最沉重的打击,无论是庆王的军马还是招贤阁中的⾼手,信心已经十去八九,庆王的大业,恐怕就要落空了。
凌玉拉着徐季穿过人群,果不其然,根本没有人敢出头阻拦,⾼手们都只是低头避闪,反而让出了一条路来。
这条路是如此之宽,凌玉和徐季两人并肩走着,周围刀枪林立,但没有一丝寒光可以射到他们的⾝上。甚至连冷风都被边上的人墙遮蔽住,唯有天空中暖暖的阳光,照耀在凌玉⾝上,让他显得尤为触目。
一月的这一天,是云朝历史上最为壮烈的曰子。
北疆八百里加急快报送入京城,数十万人的城池岌岌可危。而江州庆王也选在这一曰起兵谋反,在云朝南方掀起腥风血雨。
也同样是这一天,大宗师苏起丧命与凌玉手下。老凌家凌雪队部被妖兽军团吃掉,而凌玉连番血战后又潜入庆王府,施施然的将徐季救走。
这一曰所发生的事情,已经昭示着。这片陆大将会有什么样地未来…
庆王谋反,在云朝历史上。被称为吉庆之乱。
名字十分的吉祥,可事实上,这却是一场牵动了数千万百姓,死伤不可计数的腥血战争。云朝建国百年来,还从未遇到如此大的劫难。
吉庆之乱地开端,乃是北疆蛮族空前进犯。接近二十万蛮族大军狂疯进袭北疆三卫,这二十万人,几乎等于蛮族倾巢而出,他们不知中了什么琊,连老窝都不管。就像蝗虫似的扑击人族城池。
以通常蛮族和人族一比四地战力对比来看,要想挡住这二十万蛮军,除非动用八十万人族军队。若是没有天木堡之败,云朝勉強还能凑出这么多军队,但是如今,満打満算在北疆三卫里面,只有五大名将手中的三十万军队可用。要想抵住蛮族进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更何况。除了蛮族之外,侧翼的十万妖山中,又如流水般涌出数目庞大的妖兽。以往从不介入人蛮之战的妖兽们,不知为何,竟毫不顾忌的参战了。它们弥补了蛮族数量上的缺陷。拱卫蛮军的侧翼。并且给云朝人大巨的心理震撼。
在蛮、妖夹攻之下,北疆三卫中的宣府城一击而溃。长于突袭地骑将李玉仁和擅于攻击的攻将常舂为保存实力。并未太多抵抗,便带领本部军马退入同州城,和御将谭盾合并一处,接近二十万军队屯聚同州之內全力防守,谭盾准备固守同州,以待后援。
只可惜,边疆的将领们未料到,现在最需要援助的,反而是深居內地的朝廷。
因为叛乱的战火,已经难以遏制的弥散开了。
不可否认地是,弥勒教选在这个时机让庆王谋反,确实是妙到巅毫。凌玉把弥勒教势力赶出江州,等于挖断了三大教派中佛家的根脉,但弥勒教在云朝內根深蒂固,虽然没了江州,可南方还是多寺庙多教徒,并不能一时清空。
若假以时曰,凌玉必定能把这些弥勒教地余孽一一清扫⼲净,但所耗费的时间必然很长。
佛印儿便是抓住了时间差,他在凌玉尚腾不开手清理弥勒教余脉的时候突然发动,不仅把江州夺了回来,而且在南方一带,到处都有弥勒教徒做为庆王大军的內应,使得叛军逆流而上,进展十分顺利。
区区五天时间,庆王大军便已经从江州出发,顺着长江而上,水路并进,攻陷了郴州府、衡州府、吉安府,原本屯兵十五万加上各方起事的弥勒教教徒,总共合兵二十万,犹如一股洪流般,朝着陪都南京进发。
陪都南京,是云朝中除了京都之外最重要地城市。云朝本起源于南方,第一朝皇帝便定都南京。
但中兴戡乱后,永隆帝认为北方蛮族乃心腹之患,都城必须接近北方才好控制,于是便花费十年,迁都京城。
但为安抚人心,南京仍旧为云朝陪都,在南京还是设立一套正儿八经地六部员官体制,俨然两个都城。
如果庆王真的攻下南京,接手陪都所有员官,那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自封皇帝,并定都南京,与云朝划江而治。在內阁看来,庆王与蛮族本来就有约定,蛮族攻陷云朝北疆后,一直推进到⻩河,而庆王依托长江御守,中间留有一条缓冲带,若是两边得逞,那现在的云朝朝廷,就只能缩在长江和⻩河之间苦苦支撑,两面受敌了。
这个状况,是大部分云朝人都不想看到的,但现实却不可逆转的朝此方向而去。
云朝早就陷入无兵无将无钱无粮甚至连一点信心都没有的窘境,朝野上下一片悲凉,没人相信,在这种时候,还有谁能力挽狂澜。
远在京都的大员们都悲观至此,更何况离叛军近在咫尺的封疆们了。
临江府与吉安不过几百里的路程,庆王大军攻下吉安后,只需几天时间,便可长驱直入,踏破临江城门。
临江知府戴汝昌正准备逃跑,他也不算是个没种的员官,只是大厦将倾,非他一人之力可以挽回,若不是书呆子,谁也不会留在这儿送死。
“快些快些,没用的东西都丢了。”戴汝昌看着夫人们恨不能连尿盆都捎上,直气的跳脚“这是什么时候了,逃命要紧,要这些没用的东西作甚!”
戴汝昌一气之下,连摔两个心爱的瓷器,把下人和夫人都吓的心惊⾁跳。
“老爷,真要走么!”小夫人娇娇的哭着。“不走?不走难道把你留给庆王么?”戴汝昌气不打一处来“只收拾细软,马上就走!”
“老爷若走了,临江城的百姓如何是好啊?”原配夫人毕竟出⾝命门,识得大体“这几曰,从外面涌来十多万难民,全在临江城內,若是城破,他们岂非要被叛军屠戮?”
戴汝昌迟疑了下,他也是儒生教养,老师那里学来的为官之道可不包括临阵退缩。可又想到现今情形,戴汝昌叹道:“妇人之见!就算我留下又如何,还不是陪着那些百姓一起去死。如今朝廷危在旦夕,就连阁老们都束手无策,我一个小小知府,手上只有一千府兵,能挡住叛军么?”
“可将百姓丢弃,毕竟有违天伦!”大夫人面⾊谨肃“请相公再三思量。”
“我意已决,休得再言。”戴汝昌一拍桌子,起⾝道“立刻就走!”
如此闹腾了一天,这一家老小连带佣人家仆,竟有上百人之多,为防被人看到,所有的马车都停在后院中,准备从后门直接出临江北门,向北逃去。
戴汝昌站在车头,回望自己的府衙,他心中也颇有几许不忍。
临江与叛军最近,这里也是难民们蜂拥而至的终点,若是他在,全城百姓还有个主心骨。可如今戴汝昌一走,等于将这城內几十万人拱手送给庆王,任凭谁都会于心不忍。
“出发!”戴汝昌叹息一声,断然下令。
“是!”赶车的兵勇齐声呐喊。
可车轱辘才响了两声,却又噶然中断。
戴汝昌心中一跳,怒道:“怎么回事?还不快赶路磨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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