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走,越体会到冬天的寒意。越往前想,李胜兰越不能相信杨错已经死了,为救自己而死。
“这个没用的东西!以为自己死了,我就会原谅他吗?”李胜兰一个箭步速加,矫健的腿双一蹭,长发飘飘,转眼就到了山涧对面。
“全是白⾊,看着就让人心烦。爷爷!还要多久才到地方啊?”李胜兰皱着眉,跺着脚,脚下的积雪被她踩得咯吱作响。
“翻过这座山便是我们要去的去处。兰兰,一个人今生的种种都由前世种下的善恶而来,所以不管遭遇什么都要心如明镜。正所谓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总会走。”说话的老人面如満月,一双历尽沧桑的双眼里此刻尽是关心与疼爱。
“爷爷!”李胜兰一声呼唤,意含无尽的孤单。片刻,她又把大眼睁得无边无际地望着远方矗立的雪山,慢慢地,一字字地说:“我不准他死!他一定会回来的。”
老者是李胜兰的爷爷李铭荃。李胜兰寥落地从无字城回来,却发现来接她的不是李玫,而是自己的爷爷李铭荃。
李铭荃是港香星流第一人。虽然李铭荃是很厉害的星流师,可是李铭荃却不愿意自己的两个宝贝孙女走自己的老路。所以,李铭荃从来没有在李玫、李胜兰两姐妹面前提过任何有关灵丝相界的事。
不过现实就是喜欢和人开玩笑。从李胜兰的口中,李铭荃知道了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曰子里,自己的两个孙女经历了非常多地相术界的事件。特别是自己的小孙女李胜兰,更是陷入到相术界的旋涡中。
正所谓是福还是祸,是祸躲不过。已经到了知天命年纪的李铭荃索性顺着李胜兰的命运来,于是才有这一次李铭荃带李胜兰去参加最近相术界最轰动的事情。顺便,李铭荃也是想借此机会开解李胜兰的心结。
天不怕、地不怕的李胜兰可没体会到李铭荃这更深一层的意思。反而,当李铭荃把最近最轰动的事情告诉她的时候,她居然还幻想着这或许和杨错的下落有关系。
千载冰封的雪山上有人发现了一座古代宮殿!据消息说,这座宮殿是远古某个強大的相术师的居所!至今为止,这座宮殿里还暗含着古老的相局,而在相局中的內部还保留着这个远古相师的本命相器。
骨流师说相局里的相器是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宝骨”;星流师则说是“天外陨石”;纹流师说得更玄乎其乎,纹流师认为相局里是“山河气运图”
白雪垲垲,寒风凛冽,李胜兰和李铭荃又爬涉了半天才到众相师的积聚地。积聚地位于一山凹,是离宮殿最近的一个躲避暴风雪的场所。
走进积聚地后,李铭荃不理会周围投来的或猜忌、或惊讶、敬佩的眼神,直接领着李胜兰走进积聚地內最大的一个帐篷內。
帐篷里已有十余人围成一圈坐着。这些人本是在吵闹着某些事情,可见到李铭荃进来后,便都各自哼了一声,沉眉闭眼,再不作声。
“呵呵,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李铭荃笑了笑。随意找了个取暖的空位坐下后,才继续道:“你们这是分赃大会?还是问题大会?分赃的话,老头子我没出力,所以不用管我!你们继续!如果是问题大会的话,”李铭荃又笑了笑,才道:“老头子我倒是有趣兴听听!”
见无人应答自己,李铭荃又抬手对⾝后的李胜兰说:“兰兰,来靠着爷爷坐。爷爷老了,没面子了。今天为你介绍一下天下英雄,你以后可要和他们多亲近。”
不过,李铭荃没想到在坐的人里有两个李胜兰都很熟。早在一进来的时候,李胜兰就看到了方少雷和林应卓。而方少雷和林应卓在知道李胜兰居然是李铭荃的孙女后,都各自吃了一惊。
自从杨错去拆过方少雷的场子后,方少雷和林应卓都不愿意与杨错为敌!姬媛雪的实力实在太恐怖了。
而这个李胜兰平时把杨错呼来喊去,那可见这也不是好惹的主。不过,相术界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没有看到杨错呢?
两个人正在思量的时候,李铭荃已经把李胜兰推到众人眼前了。林应卓和方少雷各自看了对方一眼。两人立即会意,双双微笑道:“胜兰姐小,好久不见了,杨错兄弟可好?”
你不提杨错还好!你这一提杨错,李胜兰顿时无名火又上了。只见她秀脸一沉,很不⾼兴地说:“他是个笨蛋!我要再见到他,非狠狠揍他一顿。”
林应卓和方少雷顿时识趣地闭上嘴巴。
李铭荃惊讶道:“两位世侄认识我家宝贝孙女?”
“认识。胜兰姐小曾经还救过我侄女林柔一命,应卓到现在还没好好谢谢她了。”林应卓客气地回答完,又说道:“胜兰姐小,我家柔柔就在此处,她若是知道你也在这里,肯定会很开心的。”
“这个鬼丫头在哪里?上次不辞而别后,我的公司到现在都没人打理。快快告诉我她在哪里!”李胜兰嗖得一下又站了起来,林应卓连忙告诉林柔的位置。李胜兰听了后,和李铭荃说了声再见就跑出去了。
“这个丫头!”李铭荃自嘲了一句,又饶有意思地多看了方、林二人一眼,方正⾊说:“两位世侄,山顶情况如何?”
“情况不妙!”林应卓抢答道:“这些天来,我们先后组织了四次探密行动。可是连连碰壁,各派⾼手折杀了不下十五人。”
方少雷肃着脸,接着说:“我父亲和骨流宗主正带领第五对人马在宮殿外围寻找破绽。不过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好消息收到。”
“恩。”李铭荃低头深思了一会,忽然又问:“折杀的⾼手都是因何而死?被相局所杀。还是被暗器机关?”李铭荃伸手又一指林应卓,道:“有什么特别不对劲的地方吗?”
骨、纹、星三流中,纹流在测占山川运势上要优于其他两流派。所以,李铭荃单指林应卓是有道理的。
李铭荃素来就与港香星流和纹流不和,不过这次却因为李胜兰与杨错的关系,林应卓很快就回答起来。
“特别不对劲的地方就是死法。”林应卓故意在最后两个字上缓了缓,才接着说道:“我们都知道活人是红⾊的命线。人死之后才线断两截,由红转黑。不过就在前天,我亲眼目睹了一次命线直接转黑,然后化成飞灰的死法。”
众人顿时一阵惊呼。显然在座的都不知道这个情况。方少雷微微一讶后,脸⾊立即变得难看起来。
“林应卓。”方少雷很不客气地叫了一声,板着脸说道:“这事情你为何不早说?”
林应卓苦笑道:“你忘了我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是什么脸⾊吗?我当时可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才回来的。惊魂未定,哪有心思说起这个!”
方少雷也是带队进过宮殿的。虽然莫名其妙地死了几个手下,不过倒没经历什么恐怖的事情。当曰林应卓被吓得脸无人⾊,方少雷也是看见地。现在回想起来,以林应卓少年老成的性格,应当不是假装出来的。
一想到这,方少雷也和缓了脸⾊,转而思考林应卓说起的怪事。在座的都是三大流派的精英,可是对于命线先转黑、再化灰的死法,众人交头结耳一阵,也没讨论出一个所以然来。
李铭荃为星流第一人,见多识广,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不过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那么这件事情就⿇烦透顶了。
“还是先不说,等自己察看过后再做决定吧。”李铭荃想完便起⾝往外走。在座的人只有林应卓跟了出去,方少雷从李铭荃的眼里看出了古怪,本来她也想追上去,不过自己的父亲和李铭荃不和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方少雷最后只是稍微挪动了一下,终究没有跟上去。
李铭荃和林应卓在积聚地里转了一圈,便上山去了。从山凹到山顶,一路皆是悬崖峭壁,加上山体被冰雪覆盖,越往上便走得越艰难。攀越至一半时,李铭荃往下一望,脚下的冰山如一条正昂首盘旋的银蛇,耳边山风作吼,若闭上眼,还以为是野兽在怒吼。“这里草木绝迹,人迹罕至,你们是怎么发现上面有古代宮殿的呢?”李铭荃不解地问。
林应卓说:“好像是某个相师在踩斗时发现了一张地图。地图上只画了宮殿的位置却没有任何文字叙说。李前辈,您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
李铭荃跃上一山岩,稍做休息后,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我人老心疲,我总觉得这事有几分蹊跷。”
林应卓点头道:“很神秘,很诡异!不过从宮殿內散发出来的強大的宝物气息却绝非虚假。”
李铭荃边运功驱寒,边笑道:“越是強盛的宝物,它的因果来由都不由人定。应卓你也是相师,应该知道相师最忌讳的就是违命而动。你有预感你会是它的主人吗?”
“这…”林应卓语塞了一瞬,说:“命运的轨迹有时候也需要我们自己去推动,李前辈您说是吗?”
李铭荃听了哈哈大笑道:“这天下已经是你们年轻人的了。应卓,老头子我就送你一句话,凡事不可过于強求。”
林应卓含笑点头。就在此时,李铭荃忽然神⾊一变,说:“何方⾼人在此?为何不出来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