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段正淳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那张板着的脸也缓和了下来,強挤出一丝笑意,他无比惋惜的叹了口气:“阿萝,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明知道我是在演戏给他们看好让你安然逃走,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偏偏要拆穿我?”
“我就是喜欢这样,我喜欢你亲口对我说,你喜欢我,要跟我在一起,直到永远。我要你陪我看山茶花,陪我一块舞剑,一块饮茶,做诗…我要和你永远永远的在一起。”王夫人脸上红红的,带着无限的憧憬和希望,一双眼睛也是亮亮的,闪着动人的光芒。
屋里所有的人都没有动,似乎都被她的这番话给打动了。
“舅妈,这个狗贼有什么好?值得你老人家对他这般温柔体贴?”慕容复冷冷的声音终于是响起来,带着三分惋惜和三分不屑。
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我心中默默想着,不动声⾊的朝地上的段誉看过去。他⾝子都被装在布袋里,只有一颗头露在外面。
“你还好吧?”我悄悄传音给他。半转过⾝,拇指扣起一颗解毒灵丹,以弹指的方式向他口中弹了过去。
毫无声音的发射暗器的方式,绝对摒弃了所有有可能发出声响的方法的暗器手法。不过,就在我暗喜成功在即的时候,一只手影一把将那颗丹葯捞了过去。
“姑娘还是先在一旁瞧着罢!”段延庆的声音冷的像冰,脸上的表情仍然是那么的木然,仿佛世间所有的事情都不再可能引起他的喜怒哀乐。
“你挡不住我的。”我的声音也极平淡。今天地事情我是必定要揷手的,因为这里面的人命实在太多了。
“有些事你不能揷手,也不该揷手。哪怕是你一定要揷手,事情还是不会有转机的。”段延庆怪眼一翻,拐着双拐朝王夫人走去:“这个男人不值得你去为他付出这么多。当你一心等他回来的时候,他却在跟⾝边许多红粉知己纠缠在一起,风流快活!哼!真是越老越不自尊自重!”
这话听在段正淳耳中。却是让他脸上一热,不过人家说的句句是实,自己却也不好反驳什么,只好装作没听见。
“段,他说地全是真的吗?你外面除了那个刀白凤还有女人?”王夫人脸⾊微变,当年她与段正淳好上的时候段正淳自然早已成亲。不过她也不怪他,毕竟自己认为他在刀白凤之后。一心认为段正淳只对自己和刀白凤两个女人好的王夫人此刻突然听到段正淳竟是个风流种子般还有别的女人,立刻便问慕容复:“复官儿,你说,这个姓段的在外面是不是还一个女人?”“不止是一个。”慕容复叹了口气,这种问题让他回答起来颇为尴尬。
“不止一个?难道是两个?你个天杀的!”王夫人伸手去扯段正淳的耳朵,反正他现在⽳道未解,也没法逃的过自己这一扯。
“不止是两个,唉!他⾝边足足有四个女人。”慕容复觉得很好笑。可是此刻地场景也不是笑的地方,只好強忍住了不笑。
“什么?你在外面还有四个女人?那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王夫人一听之下,伤心欲绝,只是含着泪眼质问段正淳。
“阿萝,你在我心中始终是第一位的,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么?”段正淳软语相求,他心里明白,慕容复必定与阿萝有一定的关系,自己今天能否逃出生天。一定要着落在这个阿萝⾝上了。
“段,这个女人是谁?你为什么被她点了⽳?”一个清亮的女声从屋外响起,然后便忽啦啦一下子闯进一批娘子军来。
刀白凤,阮星竹,秦红绵,钟夫人甘宝宝鱼贯而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勃勃的英气,显是早有救夫的准备。但那份深深的担心却是无论如何也掩蔵不去地。
围在段正淳⾝上,一个个都伸手在他⾝上摸来摸去,但那⽳道是以段氏独门点⽳手法点上去的。凭她们几个二流⾝手却是无论如何也解不开的。
甘宝宝性子本烈,指着王夫人的鼻子骂道:“你是什么人?快放了我的段,免得我们刀戎相见,溅你一⾝血就不好了。”她见段延庆和慕容复都是一幅得道⾼人的模样,自忖并不是人家的对手,我远远的站着,显然也不是参与其中的人,只好将一腔对段正淳的担心和怜惜都化作了怒火。一股脑地朝王夫人⾝上发了出来。
刀白凤素有凤辣子之称,她是蛮夷女子,自也没有什么⾝份架子可言。多年来的王妃⾝份使她过的很无奈,只好将自己性子里的那份野味掩蔵起来。今天则不同,她仿佛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因为可以正大光明的帮丈夫出气。所以她又将那股泼辣劲拿了出来,跳着脚的和甘宝宝骂起了王夫人。
秦红棉人虽然低调了一些。但这几天来一直和其他几个惹事的女人在一起,也学了不少地刁钻古怪的骂人法子,此刻怯怯的躲在刀白凤和甘宝宝⾝后不时的骂上几句。
阮星竹性子极为聪明,性格又最是精灵古怪,她知道自己这几个女人若是开骂倒一点事也没有,此刻的大环境是強敌环伺,她明白自己几个姐妹就算再骂地占上风,拳头上仍然要吃大亏地。
眼波流转之间,她看到了站在段誉⾝后的我。这里地人里面她唯一认识的人就是我了,而我又与王夫人有着⺟女的关系,可以说是此刻调解最好的人选。
可是她却并不知道慕容复与王夫人之间的矛盾,还有段延庆的加入使得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更加的错综复杂。慕容复与王夫人之间互相不喜欢与利用。段延庆虽然表面上与慕容复达成了合作的协议,可是实际上两人却是各自在打着各自的小算盘,段延庆更是对王夫人心中怀恨,作为天下最大号的恶人,他是眦必报地那种苦大仇深的人。王夫人之前说要智擒他,已经给他对这个世界已如死灰的小小心灵再一次的吹上了一层土。
我心中早已将在场几个人的心中所想,最终目的都掌握地差不多了,见最喜欢的阮星竹软语相求。笑眯眯的拍了下手,屋子里所有打闹怒骂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王夫人喘了口气,扶着胸口坐在了椅子上。刚才她力架四女,已是被骂的毫无还嘴之力了。
“段先生,请看在段誉段公子是虚竹把弟。虚竹子又曾与你有恩的份上,请暂时把他的⽳道给解了。反正他人在这里,又有他的这么多武艺并不算十分⾼明地女人在这里,你老人家还怕他飞到天上去不成?”我笑眯眯的先给段延庆灌了点迷魂汤,段延庆想想不错,看了段誉一眼,又哼了一声:“姓段的,看在你有个会办事的好儿子的份上,老夫就暂时让你活动活动。你若是想跑的话,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伸指在段正淳⾝上一点,登时将⽳道解了。
段正淳冷着脸道了声谢,一任四人女人将他团团围住,嘘寒又问暖,端的是比齐人之福还要多福上一倍。
“表哥,看在我的面子上,把那悲酥清风的解葯给我吧,我知道你早就偷偷地研究出这种毒葯了。”我冲慕容复伸伸手。在现代社会,通常女人伸手跟男人要东西的时候,男人是不好意思不给的,这在古代同样通行无阻。
一个白⾊小瓷瓶被阴沉着脸的慕容复交到了我手上,我笑道:“表哥,想不到你人还是挺好的,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于你。”
慕容复心中一动,却并不知道我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让秦红棉和甘宝宝拿着白瓷瓶去救醒木婉清和钟灵等人,我看了看仍然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的众人,微微一笑:“你们别看了。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很容易的就可以解决的。”
“哼!孩子气!老夫数十年地深仇大恨岂是你几句话就可以解决的?”段延庆终是忍不住哼了一声,沉声缓道。
“那你说说,你想怎么样?”我笑着搬了张桌子坐了下来,心头玩心顿起,想好好的练习一下现代辩论术。
“老夫便将往事讲一讲又有何妨,反正这件事公道自在人心。”段延庆哼了一声,双拐在地上顿了一下,満头乱发无风自起。根根似铁般气势惊人:“二十年前的大理曾经发生过一场政变,当时皇宮之中大乱,当时的皇上被杀,太子失踪,人人都以为大理无主。便推举当时的皇家外戚段正明为大理国皇帝。国号保定帝。段正淳,我说的对不对?”悠然讲着故事的他突然厉声问了段正淳一句。
段正淳怔了怔。答道:“不错!当时人人以为延庆太子重伤而亡,只是找不到尸体,皇兄当时虽被推上了皇位,可是始终无法安下心来,他对大臣们说,他只是暂时摄政,若是延庆太子平安归来地话,一定会把这个皇位再交还到他手中,绝不食言!”
“哈哈哈哈!好个绝不食言!当时我确是重伤在⾝,无法回宮。可是等我养好了伤再遁回皇宮的时候,却发现…哈哈!物已去,人已非!而段正明这个狗贼,正在宮中歌舞生平,安享快乐!你说!你说!我该不该杀了这两个狗贼,以讨回我大理皇位?”段延庆想起当初的一段伤心事,语气之中尽是怆然之意,连一旁不住与段正淳轻声细语的几个女人也停止了说话声,一齐望着段延庆,她们也被勾起了自己的伤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