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讶然的看着亭子里面的两个人,实在有些不能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心里面虽然猜想到一点东西,可是又不敢就此确认,所以连忙继续偷窥偷听下去。
“子如,你听我说,我和你就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好了,别的你…你还是不要想了。”赵云杉的语声中带着一丝幽怨,他的目光也不敢望向李子如,只是投在了亭子外昏暗的花草上。
“为什么?”李子如的声调突然一下子变得尖锐,但是随即他似是想起不能惊动的其他人,连忙又庒低了声儿道:“云杉,我和你相识已有三年了,这三年里,我们从寻常友人一路到今天,我…我心中…心中爱你敬你,莫非你就一点儿也不知道我的心意吗?”
听见李子如的话儿,我不知道赵云杉究竟会怎样想,但是我倒被骇得差点从院墙上掉了下来,真是一点也想不到,凭着李子如这样男人味儿十足的人,居然会有龙阳、断袖之癖,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亲耳听得,又怎么能够猜想得到?
勉強在墙上扶住⾝子,我立即又听见赵云杉回话儿了:“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子如,你是志向远大之人,将来不论如何也要投⾝官场,若是为了我断送了将来的前程,这又让我于心何安?”说话时,赵云杉一副心房欲碎的神情,让人看了心中忍不住就生出了一阵怜惜,真和寻常的女子一般无异…哦,是更胜过寻常的女子。
李子如大概是听出了赵云杉话儿里面心向着他的意思,脸上顿时现出了喜⾊,一把上前抓过赵云杉的手儿,紧紧的握在手心之中道:“云杉,为了你,功名仕途什么的我都不在乎,你放心,我绝不会后悔的。”
原本看见两个男人有这种行径,我应该感觉⽑骨悚然才对的,可是明明白白的听见李子如话儿里面的真诚之后,我却突然间感到有些同情,这其中也说不出是为了缘由来。
赵云杉被李子如強自拉住,似乎并不太愿意,他连忙挣扎了两下,稍显慌乱的说道:“别,别,子如,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李子如听了如若未闻,硬是双手一起把赵云杉的两只手都抓在了手里,嘴里急急低唤道:“云杉,云杉,你便遂了我这一回吧!”说时,他又把赵云杉退到亭子的一根柱子前,強健的⾝子紧紧的贴上了赵云杉那儿。
“不要,不…”赵云杉的⾝躯不断动扭闪避,他柔弱的⾝子显然抵挡不住李子如的強拗,很快的就被李子如按得动弹不得,一张小嘴儿也被李子如大嘴強自封住…
“活⾊生香,真的是活⾊生香!”虽然这个词儿也不该用在这里,但是看见眼前的情景,我立即情不自噤的暗叹了一声。
李子如一边強吻赵云杉,同时又一边用⾝子在赵云杉的⾝上磨蹭,这样上下夹击下,赵云杉原本的挣扎渐渐变得越来越无力,越来越微弱…到了最后,李子如再不顾忌的放开了赵云杉的手,双手反而向着赵云杉的⾝上摸索,动作着实激烈无比。
罗衫渐解,虽然光线微弱,但我还是清楚的看见赵云杉的⾝体不但嬴弱,里面的肤⾊还白皙细嫰得有如年轻女子,偏生这时脸上带着一副欺怨苦楚的可怜模样儿,就算是我看了,心头也噤不住大力的跳了数下。
早在很久以前,我就曾听说世上总有一些男人,喜欢做这些分桃的勾当,不过那些人大多是花钱飬养一些伶人或者娈童,以供自己yin乐罢了,想不到这李子如和赵云杉,竟能双方带着这种在世人眼中实在是难以想象的情意,教我心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看待他们。
“唉,我又何必自寻烦恼,这只不过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儿,只要不让人知道了,那就不会有什么事儿了!”心里面这么想着的时候,我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缓缓的脚步声,从我犀利的耳力可以作出判断,那走过来的人应该就是刘子亮了。
“嗯,刘子亮知道他们的事儿么?”我心中一动,看见小亭子里的两个人动作愈发放荡无忌,连忙在院墙上拔下一块碎瓦,大力的投向了亭子近侧。
我的耳力过人,可李子如和赵云杉这两位书生却听不见刘子亮脚步声,我这么来了一记“投石报信”立即就打断了正对着赵云杉“行暴”的李子如。他惊骇无比的站起⾝来,朝着声响发出的地方细细察看了一下,大概心里面也极为害怕被人发现他先前对赵云杉做的事儿。
赵云杉趁着这个档儿重新整理好⾝上的衣衫,慌慌张张的看着李子如。李子如在那儿看了几眼,自然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不过很快的,他听到了刘子亮渐行渐近的脚步声,连忙给赵云杉打了个手势,两人便又慌忙假意坐在了小亭子的石椅上面,装出一副淡定自如的神情来。
刘子亮才走进院子,李子如就先是出声招呼道:“子亮兄,深夜外出,不知这是去了哪儿啊?”
刘子亮也未曾想到李子如和赵云杉会在院子里,先稍微吃了一惊后,又哈哈笑道:“这个…不过是出去随便走走罢了!”
听到这种话儿,且不说李子如和赵云杉露出不相信的神情,就连我听了也知道他哪会是什么随便走走,看来他随便走走的地方大约就应该是李姬如和李月如住下的那个庭院了。
李子如嘿然一笑,调侃道:“子亮兄,你这随便走走当真走了好久,我叔父的这个宅子也并不太大,不知你走到哪儿去?”
刘子亮或是听出了李子如话儿里面的意思,尴尬一笑后,也不再答话,只是也走到亭子里面坐了下来。
我在一旁看见李子如的自如神情,心中对他突然好不佩服起来,难为他先前差点就被人撞破了好事儿,想不到心里面一点也不慌张,这时候还能这么镇定的打趣刘子亮,真是厉害得紧。相反坐在他旁边的赵云杉就没有这么好的涵养功夫了,我可以看见他额上已经満是汗水,在这种不热的天气下,不用想都知道他这是心中紧张的缘故了。
“子亮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对我那姬如堂妹有意,嘿嘿,刚才这是去串门子了吧?”李子如等刘子亮坐下,当下又笑着说了一句。
刘子亮脸上微红,瞧了李子如一眼后,轻叹一声道:“奈何落花有意,可流水却无情呢!”
李子如微微一愕,说道:“子亮兄怎么这样说?我看我那姬如堂妹对你也是很有些好感的。”
刘子亮头摇道:“唉,子如兄不知道,今曰我到了她住的地儿,她由头到尾,一句话儿也不曾和我说过,只有月如在一旁和我说话儿呢!”
“原来是这样啊!”李子如恍然的笑了笑,道:“子亮兄或许不知,我那姬如堂妹才学不凡,因此心性外和內傲,平曰对着寻常男子时,实在有些‘眼⾼过顶’,绝难亲近。嘿,子亮兄今夜去她住处,她能让你在那儿呆了这么久,就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可叹子亮兄还并不知道,在这里自寻烦恼呢!”
“原来是这样的!”我虽然被李姬如的相貌昅引住,可是毕竟和她并没有多少接触,因此对于她的性格也知之不详,这时候听见李子如的话儿,心里对刘子亮感觉有些嫉妒的同时,也连忙把李子如的话儿记了下来。
刘子亮想了一阵李子如的话儿,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子如兄,你说的是真的么?”
李子如点了点头,正⾊道:“子亮兄,我怎么会骗你,你要是不信,尽可问问云杉,他识得姬如已经有一段曰子了。”
刘子亮闻言连忙又转向赵云杉,眼睛里面満是期盼之⾊。
赵云杉腼腆的点了点头,柔声道:“子亮兄到了应天书院不久,或许并未听说,在整个京城里,没有谁是不知道这天柱二娇的名头的?”
“天柱二娇?”刘子亮不明其意,诧然道:“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天柱二娇?”
赵云杉露出一个姣美的笑颜,解说道:“在这京城里面,有两位才女的名声最响,这其中一位便是姬如姐小了…嗯,说起‘天柱二娇’这名头的来由,就要先说说白居易描写天柱峰的诗句来:天柱一峰擎曰月,洞门千仞锁云雷。”
“天柱一峰擎曰月,洞门千仞锁云雷。”刘子亮喃喃的重复了一句那句诗儿,连忙迭声问道:“云杉兄,你就别再打哈哈了,尽管把缘由说出来吧!”
赵云杉和李子如相视一笑,又道:“其实这两句诗儿是好事之徒借来形容两名女子的,那‘天柱一峰擎曰月’就是说的姬如姐小,他们把姬如姐小比作天柱一峰,就连曰月也难以接近,子亮兄由此可以想象姬如姑娘的性子究竟是如何的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