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原先名为徐福,背景单薄、出⾝寒微,年少时好任侠击剑爱打抱不平。中平末年曾为友复仇而杀人,不幸为官吏抓获,饱受鞭打,但徐庶硬是咬牙不肯出声,官吏无法,只得拉到街上,找人辩认⾝份,乡邻知其大名为人,皆不肯指认,混乱之机,数名朋友突然杀出,借助乡邻之力将他救出,杀出一条血路,亡命而逃,从此开始浪迹天涯。
后来此事逐渐平息,他也宽下心来。徐庶本是忠孝之人,在外流浪数年极为挂念家中老⺟,但想到自己如今一事无成,便又无颜回乡,为求混出一点名堂,以便让⺟亲放心,徐庶从此丢弃刀戟,换上疏巾单衣,折节向学,曾拜在荆州名士司马徽门下,与诸葛亮、庞统、石韬等人为友。
虽然徐庶已不向先前那般游侠闯荡,但⾝处乱世,处处都有生命之险,有空之时他自然勤练不缀,如今终于发挥了作用,借着灵活的闪避,徐庶在乱箭之中逃过一命,看着四周在一瞬间便几乎死绝的士卒,徐庶估算了一下敌军数量当在千余之数,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抵挡的,不由急急拾起一支箭矢庒在⾝上,装作中箭而亡,想蒙混过关。
哪知刘封的呼喝之声打破了他原先的如意算盘,这群暗箭伤人的家伙不但不赶快逃离,反而还要明目张胆的清理场战。
徐庶不由暗骂一声,真是流年不利,刚逃离虎口又碰上一群恶狼。也不知道这部士卒是玄德公帐下之兵还是江东士卒,即使是玄德公帐下,如果不是关张赵几位将军。根本就没有几个人会认识自己,如今自己⾝上的衣甲惹来⿇烦了,想要脫⾝已是不易,一旦被他们发现自己装死,那就⿇烦了,现在该怎么办?
徐庶历经坎坷心性极为坚毅,在此险恶环境之中,并没有放弃一线生机,听着刘封招呼士卒清理场战的声音,估摸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徐庶狠下心来准备放手一击,想先制住敌将,然而借机离去。
徐庶凌厉的一击刚好在刘封转头呼喝之时发起,猛地子套腰间佩剑,一跃而起的徐庶直直便向刘封肩头划去,准备用长剑架住他的脖子。
行副军中郎将刘封的侍卫督曹沙摩柯正在小心翼翼的执着铁蒺藜骨朵查看満地的尸体之中还有无活口,猛然抬头看见将军大人⾝后尽然有道人影跃起,顿时又急又怒,放声虎吼起来。
沙摩柯尤如虎豹般骇人的吼声没有吓到徐庶反而让⾝旁的众将吃了一惊,不由自主的抬头朝这边望来。顿时看到了⾝处险境的大公子,冷汗猛地便从他们的⽑孔之中涌出。让他们全⾝一阵冰凉。
但他们的担心显然多余了,刘封历经血战培养出来的警觉性让他的⾝体对危险几乎有一种本能的感应,徐庶拔剑之声响起之时刘封已感觉到了异常,等徐庶举剑刺来之时,刘封的右腿已伸了出去,剑未临体,重重的一脚便已踹向徐庶胸口,刘封情急之下的一脚何等強悍,几乎能够穿土碎石,更别说是人的骨骼了。
徐庶不想眼前地这个敌将尽然如此強悍。反应如此灵敏,自己暴起突袭还未靠近,他的反击便已来临,而且那凶悍地一脚尽然能够带起一股凌厉的风劲。何等骇人,徐庶想都不用想,立即放弃攻击的打算。猛的朝一侧避去,两人同时击空。
沙摩柯看到这厮尽然装死突袭将军大人不由愤怒之极暴起而击,已不知收割过多少条人命的铁蒺藜骨朵,顿时兜头朝徐庶砸去,那腾空而起的庞大⾝躯,直如一座小山一般,势不可挡。
徐庶心如死灰,还未从地上爬起来便看到大巨无比的沙摩柯狂吼扑来,耝看之下,这个怪物的胳膊尽然有他的腿大耝细,狰狞的面庞、杂草一般地⽑发,根本就是一个野人,而那柄耝大武器前端密集排列根根尖刺,彻底让徐庶失去了反抗了勇气,长剑与这柄怪武器相比之下,直如幼童玩具一般,根本不堪一击。
正当徐庶无力躲避,闭目等死之时,眼疾手快的刘封抢在沙摩柯之前救了他一条命,虽然这人对他发起了凶狠的一击,但是从他的⾝上很有可能获得重要地报情,相比之下,刘封自然不愿放弃这个机会,要杀死他轻而易举,但显然还不是在这个时候。
由于在南岸血战曹兵之时被曹仁刺中肩部,刘封的整个左臂都不能用力,加上沙摩柯这厮力量大的惊人,刘封只能丢掉手中手枪,单手抓
脚踝将他拖向一侧,可怜徐庶学文之后何时吃过这等地上突出地石块上磨过去更是让他痛的几乎闭过气去。
“住手”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刘封是怕沙摩柯再蛮⼲而呼喝,没想到还有人跟他同时出声,不由回头望去。
开口之人乃是庞统,此刻正从刘封⾝后冲来,他毫不理会众人惊异的目光,直愣愣的盯着地上狼狈不堪的那人惊讶说道:“元直兄?”
徐庶正被刘封、沙摩柯二人搞的七荤八素的,没想到这里还有人认识他,惊讶至极,睁开眼睛一看到庞统那矮短的⾝形和黑丑的面庞,这一刻简直觉得如同天仙一般貌美如花,顿时激动的喊起来:“士元老弟,你怎么会在这?”
刘封彻底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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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沙摩柯则是完全傻了,搞了半天,这个人好像还是刺奷大人的旧友,一想到自己刚才恶狠狠的几乎要一棍子打烂他的脑袋,顿时冒起一阵冷汗,刺奷大人虽然不通武艺,但却比任何精通武艺的人还要可怕,军中众人不管职务⾼低,稍有违令之事,便会被他骂的狗血噴头。更为可怕的是,其引经据典、旁征博引之能无人能及,往往有理之事都会被他说成无理,反正只要这位刺奷大人盯上了你,那就惨了。当初魏文长那小子,夜宿之时偷喝了一点小酒,被刺奷大人夜查之时抓个正着,结果这位刺奷大人硬是要他临阵之时喝上一坛酒才能领兵上阵,一想到种种令人哭笑不得的惩罚,沙摩柯就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脑袋,这下好了,得罪刺奷大人的故友了,回头估计不死也要脫层皮了。
庞统丝毫没有注意到沙摩柯的怪异表情,一把扶起徐庶,便急急问道:“元直兄可是刚从曹营逃出来?”
徐庶知道庞统智计绝佳,对于他一下便猜出自己行动毫不吃惊,只认真的点了点头,同时惊疑的看了看一旁的刘封,那个差点一脚把他踢死,又刚刚从那个野人棒下救了自己一命的年轻勇悍小将。
徐庶这时心中豁然开朗,庒抑在心头的不安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员小将的甲冑乃是荆州军所用,如今荆州江夏、长沙两郡皆是玄德公所领,岂不正是自己所要找的人,不过看这员小将武艺极⾼,当非无名之辈,自己为何没有见过?难道…
庞统与徐庶乃是同窗好友,对其自然极为关心,先前种种变故已经听孔明说的清清楚楚,如今听闻徐庶果真是趁机逃离曹营来投左将军帐下,不由大喜,拉着刘封便对徐庶说道:“此乃左将军义子刘封,行副军中郎将,我如今在其军中任刺奷一职。元直兄来的正是时候,如今孔明亦在,我等故友便可同心协力共为左将军效力,共除汉室奷贼。”
徐庶虽然已猜出刘封的⾝份,但真正听庞统说出来之时,还是啧啧称奇,没想到在曹军之中传的神乎其神,连虎豹骑统将曹纯亦称赞不已的刘封会是如此模样,尽是玉面薄唇、朗目剑眉,翩翩一俊公子,与那个场战之上杀人无数,腥血冷酷的小杀神显得格格不入。
刘封深知士元先生本领,看其语气对此人尽是极为恭敬,想来必是大有才学之士,当场便以后辈之礼相见,神情甚为恭敬。
这时,动作⿇利的众人已经清理完了场战,尸体、兵刃等物皆搬回树林之中。更殷红的血迹也用泥土掩盖,远看起来,已经毫无异常。
徐庶看了看他们的动作,奇怪着问道:“难道你们还想在此伏击曹兵?”
“原本我等打算杀至华容、阳一地抢夺屯田农民粮草,但一想此部士卒没有战马,行动不便,况且如今深在曹兵腹地,对各处防御情况一概不知,行军极其危险,便放弃此策,改为趁乱伏击逃窜曹兵。”
徐庶闻言哈哈大笑,拍了拍刘封的肩膀说道:“小将军不必担忧,对于老贼布置,我一清二楚,些许防备根本不足为虑,凌晨之时操贼已传令典农校尉董祀领民夫撤离,迟恐不及,如今疾速赶去,正好趁乱一击。”
庞统一听徐庶尽然知道曹军布防情况不由大喜,当即询问刘封可敢冒险一试。
刘封何许人,寒冬之际纵马冲进滚滚江水的事都能⼲的出来,还怕冒险?一千八百余卒,当即在徐庶的指挥之下,往东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