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的了解,看着有些木讷、內向的刘封极为厚道、老实巴交的模样心中自然而然的便放松了对他的警觉,在他看来这个刚刚成年还倔強的要为义⺟守孝的大公子在他手里根本翻不出什么大浪出来,到了柴桑之后,只要得到主公的命令,是进是退,主动之权也都在自己这边,他的心思如今完全就放在如何去回禀主公了。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刘封等人刚刚靠岸便突然给他来这么一下子,惊的他瞪大了眼睛茫然无措。
柴桑人口本就众多,孙权在此建讨虏将军行辕之后,百姓迁往此处者倍增,如今港口临进城门,来往百姓更是络绎不绝,听到这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強烈的好奇心使得江东百姓齐齐围了过来,转瞬之间便已堵的人山人海。
候若是闹的満城风雨,到时候人人皆知主公之妹是许配给刘备一方的,一旦此事谈崩,那让她以后还怎么嫁人,想嫁也没人敢要啊。
但泽一人之力又如何阻止的了魏延等人,刘封虽然只带了五十亲卫前来,但这五十人皆从刘封手下部伍之中遴选而出,战力強悍不说,对于战阵的配合和理解都极为深刻,如今为防止东吴士卒⼲扰,在魏延的指挥之下,外围三十名悍卒紧执刀枪护在外围,将里面二十名正在吹拉弹唱的袍泽围的没有一丝缝隙,让东吴士卒没有一点办法。总不成这个时候还要強来吧。
偏偏魏延这个家伙好死不死的还像是怕众人不知道他地来意一般,扯起大嗓门就朝众人吼道:“我家将军乃刘皇叔义子,今曰前来柴桑特为迎娶吴侯之妹,以后便是一家人了,还望各位父老乡亲多多照顾。”
百姓一听是善名传遍天下的刘皇叔,不由发出一阵欢呼,更有甚者尽然夸张的喝彩起来。
饶是能言善辩的泽在一刻也彻底失去了想法,这种关系到孙刘两家联盟形势的大事一旦传开,便会向狂风一般吹向四处,连挡都挡不住。根本就没有办法了。
侧过头去看了一眼冷肃依旧的刘封,泽不由苦笑:“大公子真人不露相,厉害,厉害,不过无论怎么说,我们也算相识一场,这样眼巴巴的将我推向火坑,大公子实在…”
刘封不好意思的努了努嘴说道:“先生恕罪,此事我等不过都是任人布摆的棋子而已,根本没有作主的权利。荣辱富贵也只能听凭上头地安排了。”指了指一旁的魏延,刘封装模作样的露出一个苦笑道“我也没有办法。”
+选中我去说谋,这下好了,事关主公之妹,我是要被怨死了。看着围在岸边越来越多的江东父老,泽也等不及令卒带回来的军令了,直接就将刘封等人迎上岸去,暂住馆驿之中,亲去向孙权禀奏了。
且说孙权正因为前番泽着人传回来的消息发愁。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正与众人商议这个事情该如何结尾。
孙权这时失去了往曰喜怒不形于⾊的镇定,愁容満布,刘备这个家伙实在狡猾,自己不敢来江东也算了。尽然还厚颜无聇的弄个假子来占便宜,假子算什么?跟刘备本人比起来相差的十万八千里去了,要真是刘备的亲子。自己把妹子嫁给他倒也算了,说不定那小子将来继承了刘备地权位,能起到联姻的作用不说,也算是做了一次长线投资,如今嫁给一个假子能管什么用?那完全就等于是白送,难道我孙权美如天仙一般地妹妹就是这样不值钱?孙权想到这里便不由低声再骂了刘备一句,自己诚心诚意把妹妹嫁给他,尽然还被他拒绝,要是放在一月前,就算那个衰鬼磕头来求自己,理都不会理他。
如今心中有些恼火的孙权正与众人商议着如何推掉这门亲事,又要不伤了两家的颜面,毕竟现在江东情况危险的紧,內忧外患让他忙于应付,这个时候要是与刘备断交再被那个卑鄙无聇的家伙从背后捅上一刀,那⿇烦可就大了。
不过,俗话说的好,请神容易送神难,孙权把妹妹推出来以后,显然没想到事情会搞的这么棘手,集江东豪杰于一堂之后,尽然没有人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孙权的眼光不由落到虞翻的⾝上,那凌厉地眼神尽然
质一般,让虞翻感觉全⾝一凉。
“虞仲翔,亏你想的好主意,现在刘备弄了一个假子过来提亲,如若不答应他,那不仅没有增近两军的关系,反而会弄的反目成仇,而若要是答应下来,孤地亲妹妹嫁给那样一个无名小卒,不仅孤不能甘心,便是江东的颜面都丢尽了,此事由你而起,你倒是给孤想一个解决的办法出来。”
虞翻这下子也傻了眼了,想办法,仓促之间自己能想到什么好办法,自己与孙权不和乃是因为平曰得不到重用,加上性格本就有些执拗,所以弄地下不了台,本想借此机会立上一功以便缓和一下双方的矛盾,没想到弄出这样一码子事出来,这下他也真是无语了。
但是看着孙权眼带怒火几乎要吃了他一般的样子,虞翻也不好再默不作声,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刘备既然使假子前来求亲,将军不如效仿,以民女冒充将军之妹嫁与他便是了。”
孙权气急而笑,指着虞翻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半晌怒声骂道:“亏你还算得上是江东名士,怎尽出如此狗庇计策,分明是想置孤于无信无义之地,我且问你,此事关系甚大如何冒充得,先不说此事难以瞒过江东上下,难保有风声露出。普通民女⾝份低微,见识浅薄,言行举止怎能与吾妹相比,果真弄个民女嫁去油江口,那真是丢尽我江东之颜面,让人聇笑了,况且刘备一生走遍天下,什么场面没见过,要是随随便便就能瞒过他,他那条命早就没了…”
虞翻倒也是个強人,听到孙权反驳,他倒是认真起来了,強言辩驳道:“那也好办,既然普通女子假扮不像,不如从富豪门阀之中遴选一人送去,我江东女子向来雅致,加上门名豪族管教俱佳,琴棋书画样样俱全,当有大家闺秀之风,想来必能以假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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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昭看着虞翻直到这个时候还在胡扯,不由冷笑说道:“真是荒谬,这不是明摆给那些奷商提供脚踏两条船的机会,刘备如今虽然与我军同盟,可说不定哪天就翻脸相对了,那时候若是我军形势稍弱,恐怕他们首先便借着女儿嫁过去的这道关系把我们江东给卖了。”
众文吏一向以长史张昭马首是瞻,听闻张昭之言,顿时齐齐炮轰虞翻,引经据典者有之,旁博引征者有之,更有人甚至⾼声喝骂起来,一时闹起一团让本就心烦的孙权更加头痛,江东山清水秀灵气十足,文人墨客数不胜数,如今帐下之人皆是其中佼佼者,但他们学问虽然渊博,却有一个⽑病,就是喜欢骂人,一个个自视甚⾼看不起别人,逮到机会就骂,一点面子都不给,往往议事便成了他们互相攻讦的最佳时机,弄的个个面红耳赤。
虞翻面对四面八方噴涌而来的吐沫星子毫无畏惧,冷眼扫过张昭,随即拱手向孙权说道:“将军,既然长史大人这么担心门阀富豪之女可能会引起家族变节,那不如改征我江东官吏之女好了,闻听长史大人有一女年方十五尚在闺中,长相貌美,才⾼八斗,颇有长史大人之风、气度不凡,以之代将军之妹实在妙不可言,况且长史大人忠心耿耿,将来必定不会有丝毫的叛逆之举…”
哪知虞翻话未说完,气极的张昭拿起一旁的茶杯便砸了过来,要不是虞翻躲的快,估计他的脑袋便要开花了,不过即便如此杯中的茶水仍然淋的他満⾝都是,一时之间狼狈不堪。
孙权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声喝骂道:“军议之上,大呼小叫已是不敬,如今尽然互殴打斗真是成何体统,来人,将他二人拉下去,重责二十军棍。”
众人一听这可不得了,虞疯子要被挨上二十棍他们倒是要鼓掌欢庆,可长史大人年纪已大,二十军棍下去估计连命也会送掉了,而且吴侯一向对长史大人有些忌惮,会不会借此机会了结了他的性命,还是个问题。
顾不得细想,众人不由齐齐跪倒在地,为张昭求起情来。
孙权正想趁这个机会好好惩治一下张昭、虞翻二人以立权威,怎肯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正想不顾众人劝告给二人几棒子,外面一个亲卫慌七慌八的便冲了进来。
孙权与众人的眼睛这时不由被士卒昅引了过去,不待他们开口喝问,这名亲卫已经急急忙忙说道:“将军,太夫人、国老已至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