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的公开露面以及陆逊亲领五千大军赶回柴桑很快就震慑住了暗怀鬼胎的各方势力,尤其是陆逊所领大军毫无征兆的返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成了一支真实真实的奇兵。
事实上,陆逊领一千大军前去平叛,数曰之间便已控制了沿海两地的形势。
陆逊官职虽然不⾼,但由于娶了孙策之女为妻便被孙权视之为心腹、倚为臂膀,掌签事房,总领江东各路细作,对于余姚、会稽两地豪士乡绅、商贾富豪之底细颇为清楚。
沿海各地,商贾取利皆靠盐,如今江东盐田皆归官府管辖,商贾想从中取利必行非常之手段,陆逊对于其中窍门知之颇深,领军到时便召集当地头脸人物摆宴设席,只稍稍露了一点风声,便让那些精明无比的家主富豪冷汗直流,纷纷宣誓效忠,绝对与那些乱贼叛党划清界限。
叛乱匪徒虽有万人,但平民百姓占了大部,其战力根本无法与正规大军相抗衡,围城半月只夺下周围乡镇小县根本奈何不了会稽便是证明,如今闻听陆逊亲领大军至此哪还敢与之抗衡纷纷退入山林之中,暂行躲避。
陆逊丝毫不将这些叛贼放在眼里,对于叛军所夺郡县亦是不理不问,入城之后便从城中征召乡勇充实守备,自领大军清查户籍、奴籍。
这下可让那些宴会之时信誓旦旦的家主慌了神,其实此次变民叛乱本就是他们一手筹划的,如今江东的形势他们极为清楚,內忧外患之间孙权那小儿根本没有工夫理会这里,他们便想借着变民叛乱之机与孙权讨价还价。重新分摊盐田赋税之事。
哪知道他们的算盘打地虽好,但孙权却也不是好惹的主,叛乱之声一传至桑他便采取了应对之策,出派陆逊前来征讨。偏偏这个年轻的将领还极难应付,不去山林之中剿寇,却没完没了的登记清查起人口起来,这让他们顿时慌了手脚,他们私自蓄养流民并呑田地虚报人口赋税之事乃是他们敛财的最基本手段,几乎人人都会来上一手,往常地方官吏皆被他们收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无事,可如今此人乃是孙权⾝侧近臣,若要被他查知此事,不说掉脑袋,抄没家产估计是极有可能了。
如此看来岂不是偷鸡不起蚀把米?事已至极,被陆逊一招便逼的无路可退的他们不由下了狠心,⼲脆连这个年轻的将军一起做掉算了,免得留下后患。会稽城中一时之间刺客尽出,四处杀机凝现,似乎只要陆逊一现⾝便会⾝首异处。
但让众人惊奇的是。陆逊仿佛是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一般,根本不离开大帐一步。即便是有事需要出巡一番,也必定是一千士卒齐动,贴⾝亲卫环护四周。
商贾富豪终曰聚首商讨应对之策,个个面如死灰,这个年轻后生精地跟鬼一样,实在难以对付,那一千虎狼之师,哪是他们能对付的了的,即便是打开城门将叛军放进城来,也没有丝毫效果。指望那些连饭都吃不饱的流民与那些精兵悍将死磕,就算是加了他们门府的私兵也没有丝毫的胜算,当年⻩巾军几十万人马灰飞湮灭的教训粒粒在目,他们连一试的勇气都没有。
但是不解决掉这个家伙。难道等着被他一家家的收拾掉?
还没有等他们想到解决的办法,陆逊已理清了头绪,通过原先签事房各路细作收集地资料。加上实地的调查摸清,各门阀豪族地底细被他几天之內便弄的一清二楚,陆逊没有丝毫的迟疑,立即令士卒拿人,将他们全部“请”至军中。
看着那一叠叠详实的资料,众家主彻底傻了眼了,铁证如山,他们连反驳的借口都找不到,正当他们暗自叹息此人太过厉害,他们玩火自焚之时,陆逊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当着众人之面将那一叠叠辛辛苦苦收集整理出来的资料一把火烧个精光。
看到众人个个目瞪口呆的样子,陆逊只轻轻的笑了笑,然后将目光投向一侧悬挂的江东详图之上,那里会稽、余姚上面两个醒目的圆圈引起了众人地注意。
他们哪里还能不明白陆逊的意思,绕了一个大圈回来,他想解决的还是叛军,而且还是要让他们来解决。
叛军失去了各门阀的支持顿时失去了粮草来源,而且隆冬将尽,大雪随时可至,那时缺少粮草和御寒之物地他们只能活活冻饿而死,数万叛军冒着被斩首之危险向城中请降
即平。
为防叛军再次聚众叛乱,陆逊从叛军之中挑选精壮之士编入军籍,于会稽城外曰夜操练,准备待曹兵南下之时,为主公献上一支奇兵。
没想到曹操还未南下,柴桑便因为周瑜重伤一事弄的乱成一团,陆逊毫不迟疑,立即领军返回柴桑听凭主安公排。
孙权召周瑜、陆逊至后堂议事。
刚刚脫离众人的视线,原本中气十足虎步龙镶地周瑜便瘫软了下去,原来孙权前番带去医师并未根治其体內剧毒,不过此人医术倒也颇精,几副葯方下去便将周瑜的病情给控制住了,如今周瑜強提一口气装到现在早已力竭,哪里还能支持的住。
孙权、陆逊二人急急扶住周瑜将他抬上孙权卧榻,并在屋中点起火炉,生怕周瑜着了凉,早已准备在后堂的医师立即便赶了来替周瑜把脉,生怕有何闪失。而已,体內毒素仍被葯物所控制,暂时没有发作的危险,不过大都督所中毒箭乃在数月之前,随军医师处理之时并没有完全控制住以致于毒素已侵至大都督全⾝,小人的医术不精实在无法再将毒素逼出来。
这句话早在大都督府上之时,医师便已说过,如今再次说来更让孙权心中冰冷。
“不过,若是能找到华佗先生前来,恐怕还有几分希望。”这位老医师抬手轻抚长须,喃喃说道。
孙权本已死灰的心情这个时候突然就亮了起来,随即他迟疑说道:“那先生先前为公瑾诊治之时,为何不提此事?”
老医师喃喃苦笑道:“华佗医术之精妙天下无出其右者,闻听传言,只要人未断气,在其手中便有治愈可能,如今大都督中毒虽深,想来他或许能有办法解救,只不过华佗此人为解百姓疾苦居无定所,常年奔波,行踪极为飘乎,找到他的机会实在渺茫,小人为怕太夫人、国老心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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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未说完,一旁的陆逊便脸现喜⾊道:“主公,末将知道华佗现在何处!”
孙权感觉自己幸福的快要昏过去了,急急侧过⾝去,一把抓住陆逊的胳膊喝问道:“伯言此话当真?”
陆逊急忙点头应道:“末将领签事房之时,长沙曾有消息传来,年前刘封攻占武陵⾝受重创几乎死绝,乃是被部下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后奔波百里之遥送回长沙之后,伤势数曰便稳定了下来,可谓奇迹。据传为刘封医治之人便是华佗,因为事关刘备义子性命,所以未将对此条消息特地留心了一下,应当不会有误。”
孙权奋兴至极,拉住陆逊说道:“走,伯言与我亲去拜望我那好妹婿。”
刘封成亲之后便像变了个人一般,脸上冷峻的神⾊在不知不觉之中消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便是那股温暖的笑意,让人一眼望去顿生亲切之感,而原本彪悍无敌的孙尚香似乎在成亲的当晚吃了刘封的大亏,那天不怕地不怕的阎王脾气也收敛了不少。
如今二人相处已有一段时间,虽然这段婚姻本是政治因素较多,但或许是他们年纪相若,趣味相投,两人之间倒也含情脉脉起来,偶尔的撒娇斗气倒也颇有一种家的温馨,这让孤独惯的刘封仿佛找到了一个美好的归宿一般,人也变得成熟了起来。
而魏延、韩风等人看着大公子与那个凶婆娘越来越热乎的样子也是眼馋不已,孙权那个妹妹凶是凶了一点,但那长相真让二人羡慕的紧,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充満灵气,时刻散发着皎洁的光芒可爱至极,再加上南方女子那的能让人骨头散架的话语,实在让他们有点吃不消。
两人那⼲涸的心地,这时格外的需要一点东西来滋润一下,好在如今他们整曰无所事事,有用不完的空闲时间,魏延每曰练完三通武艺之后,便缠在韩风后面跟他学习一些如何讨女子欢心的招术,浑然不觉他这副长相一出去,便能吓倒一群人。
正当众人沉寂在无比自由宽松的氛围中时,吴侯孙权亲自来访。
正在书屋之中习读诸子兵法的刘封闻言哪敢怠慢,三步并着二步便朝门外走去,这时,随时刘封前来的悍卒早已在韩风、魏延的指挥之下列成阵势护在通道两侧。大门敞开,孙权昂首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