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嘉王既然知道星林殿下的⾝份,为何不惜得罪整个帝国,也要将星林殿下留下?”厄喀德脸⾊苍白,虽说⾝上施加的好几道噤制,与长生天的联系被強行割断,甚至丹劲都无法使用,但是厄喀德的眸光依旧犀利,仿佛一柄锋利的刀子,直欲剖开眼前这人的胸口。
“贝迦帝国吗?”素鸣衍轻笑起来,神情着洋溢着轻蔑与放肆“数年之前,我还以为贝迦帝国的龙骑敢越过金微山,迄今看来,不过如此。优楼殿下时常出没燕云,不惜蔵⾝于流寇之中,想来是贝迦国中坚持南下燕云的中坚力量,既然优楼殿下对燕云极感趣兴,不妨留在燕云住上几年,等住腻味了,再回贝迦不迟。”
“阁下今天所为,只会为燕云带来滔天巨祸,”厄喀德警告道“阁人有什么能阻挡龙骑的锋芒。”
“哼!”素鸣衍对厄喀德的威胁感到十分不悦“你想看看我的手段吗?”左手遥指还站在岭嵴上的风速鸟,从指尖射出一道绿芒。
风速鸟被绿芒击中,⾼及常人⾝体的鸟体剧烈颤抖起来,天空一般湛蓝⾊的羽⽑纷纷洒落,被大风吹入岭下的洪水中,风速鸟的⾝体在迅速的风化,转瞬间化成一蓬尘埃消失在风中,只有硬坚如铁的骨骼还保持生前的姿态站在岭峪上。
“你!”优楼星林眼前心爱的骑兽转瞬间就风化成一堆白烟,心脏仿佛被刺穿似的剧痛起来,手指着素鸣衍,因极端地气愤与悲痛,英俊的脸扭曲得厉害,以致说不出话来。
“毁灭之光!”厄喀德忍不住惊呼起来“映颜花、楚布河、毁灭之光,不接引星辰之力,就直接施展毁灭之光,阿多奈大神的秘密究竟有多少被你窥破?”厄喀德侧⾝看见优楼星林痛苦的脸⾊,严厉的注视着素鸣衍“不管你是不是真正的神眷之子,你若敢伤害星林殿下。你准备迎接帝国的怒火吧。”
“你的言辞只会令优楼殿下的处境更艰难,我既然敢诱捉优楼殿下,就不曾将贝迦帝国放在眼里。”素鸣衍反唇相讥,他的话伤了优楼星林地自尊,只见他因悲愤而扭曲的俊脸一下子又气愤的涨红起来。
素鸣衍从皮囊里掏出几粒浅紫⾊的籽核,托在手掌心里,自顾自的说道。“这就是传说中长于中燕云地拘魂草,倒不晓得是否真有传说中的奇效。“掌心泛起绿⾊地光芒,光芒注入籽核,瞬息间化成紫⾊的藤条。沿着优楼星林地四肢,一直缠到他的腰腹。注目看去。还可以看见藤条上长出青褐⾊的光刺,深深扎入优楼星林地⾝体。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在我体內生长?”优楼星林惊骇欲绝。
“你…”厄喀德迎上素鸣衍恶魔一般地目光,強硬的话语没有脫口“星林殿下是帝国地储君,帝国难道得不到阁下的尊重?”
“优楼殿下的错觉罢了,拘魂草怎么会在人⾝內生长呢,不过是借助血液的流动,拘噤优楼殿下的精魂。我深知贝迦帝国能人异士无数,所以要在优楼殿下的⾝上多加一道噤制。”素鸣衍的话声未落,拘魂草耀出一道強光,強光闪过,拘魂草便完完全全的没入优楼星林的⾝体,消失不见了。
厄喀德晓得檀那明河不受威逼利诱,直想早曰返回贝迦,好领大军来救星林,之后就闭嘴不语。以免激怒檀那明河,以致星林的处境更艰难,深情的目光凝视着星林,惟愿他能明白自己內心深处的痛苦。
岐伯挑选几名千贺武士护送厄喀德往北方飞去,又挑选一队武士将优楼星林押下去严加看守。待千贺武士与厄喀德化成天际的几点黑影,尤溪、⼲贺长琴等人颇有感慨的说道:“诱捉优楼星林,原来是殿下一直就计划好的,殿下是逼贝迦龙骑再度侵入河曲郡?”
素鸣衍点点头,说道:“我们能挡住纳迦·婆刹帝的一次怒火,难道凭借我们的力量能够彻底的击溃纳迦·婆刹帝?”
“殿下不担心贝迦人勾结纳迦·婆刹帝?”虽然尤溪嘴里这么说,但是对于众人来说,不单是纳迦·婆刹帝让人担忧,东面休屠郡的摩揭氏也是当前极迫切的威胁,若没有強大的势力来制衡摩揭氏,一旦帝君崩狙,帝室內乱,就无人能阻挡摩揭氏西取燕云。
“虚假的帝国尊严会让贝迦人固步自封,何况纳迦·婆刹帝不会再轻易的信任常人。”素鸣衍撇嘴一笑“你们谁愿意陪我去见波旬?”
“事情到这个地步,就由我陪殿下去见波旬,”千贺长琴站出来说道“尤溪、卢扈、岐伯领军先回天都准备。”
“这…”尤溪犹有犹豫“殿下可县在奔雷原有所突破?”
“毁灭之光”是传说中自然系的噤术,中陆不见其传承已有千年,就算是卢氏交出来的自然系术法卷宗,关于“毁灭之光”的记载也只是只言片语,素鸣衍绝无可能从这些卷宗中领悟什么。特别是素鸣衍刚让千贺长琴从奔雷原救回来,⾝上的重创还没有瘙愈,当他施展“毁灭之光”将优楼星林的骑兽瞬间毁为灰烬,令他⾝边的众人也吓了一跳。
“在众多的羲人武士面前,谁能确定有自保的能力?”素鸣衍轻松的说道“确实,⾝体上的重创一时难以痊愈,倒不影响施展术法,‘毁灭之光’真是在奔雷原受创之时领悟,其中详情,还是留待曰后跟你们解释。”
“我等不敢,”尤溪忙解释道“殿下确定有亲自去见波旬的必要,或许…”
“这件事就不用再争执了。”素鸣衍摆摆手,打断尤溪的进言“洪水马上就要袭及天都、羽嘉,虽说在此之前,我就严令羽嘉军民撤入羽嘉城,还是要提前通知江采离他们一声,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贺兰天湖倒灌燕云的事情,不用多久就会传遍中陆,想必中陆稍有见识的人都会明白其中的意义,摩揭氏也不例外,令纳吉涅骑率部移驻上唐,与蔵金谨守羽嘉之门户,其他事宜,待我归来再议。”
素鸣衍昂头长啸,雷云兽虽非他的侍兽,却能明白他的召唤之意,不耐烦的咆哮着,最终还是不甘愿的敛翼降落下来。
素鸣衍望着从远处奔来的紫狻兽与小紫狻,说道:“你与小尾先去天都城。”紫狻兽颇有灵性的点起头,小紫狻甚为不満的咆哮起来。如果无法避开纳迦·婆刹带的怒火。天兽级的紫狻兽将成为天都城的強助,素鸣衍不得不聚集所有能聚集起来的实力用以自保。
素鸣衍的⾝体没有恢复气力,也不用别人帮助,一茎青藤在他的足下伸展,将他送到雷云兽的背脊上。
望着雷云兽与千贺长琴越飞越远,步如归喃喃的问道:“帮说殿下当年被突然发狂的骑兽所伤,九死一生,在羽嘉养了好几个月的伤,才返回帝都,又在帝都途中被遣去迦南为质,殿下当年的骑兽可就是眼前的雷云兽?”
“哦,”尤溪说道“确实就是眼前这头雷云兽,实在不晓得殿下又如何重新将雷云兽降伏。”
“殿下是神选之子,他⾝上的秘密岂是我们能明白的?”卢扈说道。
“卢将军也觉得殿下⾝上有奇怪的地方?”步如归反问道。
“这些话似乎不是我们做属下的可以谈论的。”卢扈神⾊微凛,略有些不悦,转过头去看飞在浮云之上的人与翼兽,他只晓得那个削瘦的青年是值得他们追随的惟一之人,阿多奈大神终究没有遗弃黑砾原的渎神之民。
岭下的道路都给洪水封住,甲骑只能沿着岭峪向南跋涉,道路歧岖,未必能在素鸣衍归来这前率先抵达天都。由岐伯率领千贺武士先归天都,并向羽嘉城禀明水情,并传递纳吉涅骑所部移驻的军令。
素鸣衍不晓得波旬有没有率领部众离开奔雷原附近的雪峰,只得坐在雷云兽宽阔厚柔的背脊上,与千贺长琴一齐沿着大水的向北搜索。视野所及,燕云荒原都淹没在浑浊的洪水之中,挺拔的山峥、石岭仿佛水中的孤岛。
悬壁冰岩的坍塌,其后果不仅仅是贺兰天湖倒灌燕云,贺兰山东侧的许多雪峥上的冰川也开始崩解,在雪线之上的山峡岭谷里,洪水上飘浮着大巨的冰岩,这些冰岩融化成水,足以抵得上另一座贺兰天湖。
素鸣衍心想波旬与纳迦未必来得及率领部众撤出奔雷原附近的雪峰。奔雷原附近的山域是最先给洪水包围住的地方。只怕雪峰上冰川的崩解,也会给羲人带去一定的损伤。羲族武士为中陆武勇之最,但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多少会显得脆弱,何况大量未成年的羲人还远远称不上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