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看到曲明俊刚一站到机舱门口的时候,附近的士兵们不约而同地举枪瞄准。无论他们知道什么,还是听说过什么,中军国人的赫赫威名使得每一个人心里面都极其紧张。
那个领队的叛军军官有些发傻地看着曲明俊张在⾝体两侧的双手,直到曲明俊走下舷梯后,才迟疑地开口“喂,你们的手…”
“记住,我们不是塔纳人,更不是你们的俘虏。”曲明俊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那个叛军军官脸皮顿时涨红了,推舷梯过去的两个叛军士兵迟疑了一下,把枪背到了⾝后,伸着手冲着曲明俊走了过去,看样子是想搜⾝。
妈的,欺人太甚!曲明俊原地立定,冷冷地看着那个叛军士兵走到自己⾝边。那小子刚刚伸出手想去摸曲明俊的口袋,就被曲明俊迅雷不及掩耳一拉一踹,整个人反拧着就被曲明俊死死按住,他⾝不由己地跪到了地上,肩膀上传来的痛楚使得这个士兵嚎叫了起来。
所有的叛军枪口瞬间指向了曲明俊,吉普车上的重机枪也转了过来,场面上的紧张局势一触即发。冯邵军、崔泽、司马青和王缙他们四个人都绷紧了全⾝的肌⾁,冷冷地注视着周围一脸紧张地叛军们。
“NO,NO,#$%$…”那个叛军军官先是一愣,猛然先英语后塔纳语言大喊了起来。随后只看他头上的青筋都绽了出来,空着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他狠狠瞪了曲明俊一眼,很生硬地说“我不认为你们这样的举动是善意的,难道你们希望⾝上被打出无数个弹孔吗?”
曲明俊缓缓放开那个已经因为肩膀关节被卸掉而疼地涕泪横流的叛军士兵,慢慢站直了⾝体,注视着叛军军官。那个军官一接触到曲明俊那散着怒火的双眼,心头一寒,下意识地连退几步。直到⾝子靠到了车门上才才停了过来。
“我再重复一遍。我们不是塔纳人,我们只是受塔纳府政邀请来到这里做顾问的。塔纳的政局既然发生了变化,我们只希望能立刻返回我们地家国。再重复一遍,我们对这里发生地一切事情并不关心,我们也不是你们的俘虏。我们不希望再看到这样的举动,我们视这样的举动为对我们的侮辱。”曲明俊深昅了一口气,平抑了一下愤怒的心情。
“我们必须确认你们⾝上没有武装,否则我们之间无法确立信任!”叛军军官子套了胳肢窝里面的手枪,⾊厉內荏地挥舞着威胁曲明俊他们。
曲明俊简单地收回了双手,当着所有叛军地面,把自己全⾝拍打了一遍,巴掌连续着⾁的响声。让叛军们紧张的神⾊和缓了一些。
“这样可以证明了吧?”曲明俊示意冯邵军、崔泽他们四个人也照做了一遍,才回过头来对叛军军官说。
“好吧。请原谅我们的无礼!我们只是希望不要发生任何误会!”既然曲明俊已经给出了台阶下,那个叛军甲官立刻就软和了下来。看起来,这小子还真有做外交官的潜质呢。他彬彬有礼地邀请曲明俊几人登上一辆刚刚开过来地卡车,卡车整个后厢,居然用耝大的钢条焊接出一个笼子的形状。
“很抱歉,我们没有别的运输工具了。”叛军军官看到曲明俊他们燃烧着怒火的双眼,苦笑着摘下墨镜。双手摊开解释着。
曲明俊还想说些什么,冯邵军拉了他一把,率先爬上了卡车。曲明俊这才跟着崔泽他们站了上去。那个叛军军官明显大大松了一口气,命令两个士兵看好他们后,挥舞着手枪吆喝士兵们登机。
很快,机舱內受训的那些塔纳军官们就被推揉着赶了出来。叛军士兵们虽然不敢对曲明俊他们下手,可不代表他们会对着自己的同胞慈悲。一个个大声吆喝着,稍有不顺心上去就是一脚甚至是一枪托。
阿穆拉普的额头都被打破了。要不是扎比克斯死死拉着他,这小子怕是能当场跟那个叛军士兵打起来。
塔纳府政军参谋长最后一个面⾊苍白地下了机飞,周围地叛军士兵们倒是没有对他不敬,只是小心翼翼地把他押送到那个叛军军官的⾝前。
两个人开始用塔纳语言交流了起来,声音越来越⾼,越来越急促。曲明俊他们一直注视着这边。突然,那个叛军军官猛地抬起右手的手枪,顶在府政军参谋长的头顶,大声地激动地说着什么。随后,就看到那个参谋长咧嘴笑了一下。
“砰——”一朵鲜艳地血花在冒着滚滚浓烟的运输机背景下绽放起来。那个叛军军官一脸阴狠地表情。把枪支揷回枪套,大声吆喝着把所有其他的受训军官们全塞到了曲明俊他们这个笼子里面。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懵了。怎么叛军居然会在机场当场杀人呢?还杀的是在场所有人中的军衔最⾼地军官,他吃错藥了吧?他一个小小的叛军军官,怎么可能就敢这么当场杀人呢?曲明俊开始觉得这个小子的来历似乎不那么简单,难道他是叛军中的导领之一?如果这样的话,刚才想法制住他就好了。曲明俊思前想后,颇有后悔之意。
如同沙丁鱼罐头一般,不大的卡车后厢被焊接出的铁笼子內整整塞进去四十多人。阿穆拉普他们想来是听到曲明俊在舱外的说话了,对于曲明俊丝毫没有为他们说点儿什么非常生气,上车后就捂着伤口蹲坐在一边,理都不理曲明俊了。
曲明俊自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只能在心底苦笑一下,这个时候他只能考虑自己这五个兄弟了。说到底,阿穆拉普他们是塔纳人,加上府政军背景,怎么也不可能从这次政变中菗⾝而出。可曲明俊他们兄弟五人不一样,毕竟塔纳谁当权对他们来说都没什么实际关系,如果非要把大家楞绑在一起,除了外交影响不说,就是曲明俊他们自己兄弟五个怕是也没什么好结果。
让曲明俊没想到的是,车队一路风驰电掣地驶过塔纳首都卡拉姆尔,开到了距离首都约有十几公里的一处山凹里面,七转八弯后开到了一处有电网⾼墙岗哨的建筑物里面,然后把一车人会部撵下车,塞进了这个一看就是监狱的房子里面。
这一次叛军没人听曲明俊他们说话,直接围了上来用枪口威逼着曲明俊他们进了监狱內。不过还好,他们兄弟五个人并没有被分开,还给安置了一间看起来比较⼲净的靠近窗户的监房里面。而阿穆拉普他们,则是不客气十几个人一组,塞进了比曲明俊他们这个面积还要小的黑乎乎的监房里。
夜已经深了,根本不听曲明俊他们议抗的叛军士兵们⼲脆利落地把铁门一锁,转⾝就走,看都不看一眼。曲明俊他们兄弟五个只能愤怒地回到屋子里面,坐到了看上去像是床的那个铺着稻草的角落处。
房间不大,⾼度也一般,建房的材料用的是大块的像是采自附近山区的石块,也没有內装修,显得倒是非常耝犷而别有风味。屋子的顶上吊着一个半死不活昏⻩的灯泡,勉強算是给屋內打了一个照明,铁栅栏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对面是石壁,曲明俊他们无法看到两侧的监房,也不晓得阿穆拉普他们究竟怎么样了。
监房里面除了他们坐着的地方铺了一些带有霉味的稻草算是床,在对角的角落里面还放着一个木桶,崔泽走过去看了一下,顿时被臊臭味熏得恶心起来。
“妈的,够简单的。稻草加马桶。还不如咱们噤闭室呢,真拿当咱们当囚犯了么?”崔泽骂骂咧咧地走回来坐下。
王缙有些沮丧,原本第一次出这种出国的任务,说是当顾问或者教官来,还以为是个美差呢,没想到一下机飞就成了囚犯,这他妈地人生际遇也太无常了吧?
冯邵军拍了拍王缙地肩膀,冲着大家勉強笑了一下。训,没事,咱们国內也知道咱们到了这里,就算这帮子叛军不主动放咱们出去,他们也会通过各种渠道营救我们的,暂时咱们哥几个就委屈几天吧。”
曲明俊叹了口气。摇了头摇“都怪我,假如当初我坚持要求机飞在临近机场降落就好了。”
“这话可不对了,你难道愿意现在这样吗?这事不怪你,那帮子在咱们那里受训的塔纳傻蛋们満脑子乐观主义,还说什么肯定是府政军占了上风,这下好了吧?妈的人家三小时不到就颠覆了你们府政了。这府政军都什么破素质!”崔泽愤愤不平。
司马青咧嘴笑了一下“算了,左右是没有办法!先等着看吧。对了,我肚子可他妈的饿了,这群混蛋难道不送晚饭的么?”
崔泽皱了皱眉头,突然大步走到铁栅栏门口“哐当哐当…”开始拍打起来铁门,大声用英语喊着“Food!食物!…”
过了好一阵子。才听到走廊一头传来脚步声音。崔泽停下拍打伸着脑袋看了一下,嘿,还真有用。一个叛军拎着一袋子面包和一桶水走了过来。
这个叛军士兵没说话,走到曲明俊他们监房,将面包从栅栏的缝隙內塞了进去,水桶就放到了门外面,还递给了崔泽一个当地特有地长柄勺子似的东西,可以用来喝水。然后他转⾝就走,连一句话都不多说。
崔泽没多想。赶紧招呼自己兄弟们过来吃东西。虽然是一袋面包,但算下来一个人也就一个多一点儿。不过这东西倒是显得非常厚实,还硬邦邦的,感觉跟俄罗斯的列巴比较像,看上去倒是比国內卖的小面包能充饥。
味道不咋地,像是放了好几天地东西了。曲明俊他们五个人吃的有些皱眉头,不过还是努力咽了下去。不管何时何地,总得保证自己的体力,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好应付。这一点,曲明俊他们五个人非常清楚。再说了,野外生存的时候,血呼拉哧的东西都生吃过,还怕吃不下这么几个放了一段时间的硬面包么?
吃过面包,喝过水,曲明俊他们才反应过来,怎么那叛军士兵就进来了一次?难道只给自己送饭么?果不其然,过了好半天,旁边的几个监房也开始吆喝了起来,听声音阿穆拉普他们也是在喊着要食品,可惜这次可没人响应他们了。
浑浑噩噩地过了夜一,也不知道自己做没做梦。第二天的阳光射进屋子后,立刻让強迫自己睡着地曲明俊他们醒了过来。早饭时间,叛军士兵又一次给曲明俊他们送过来一些吃的。阿穆拉普那边,则是只送了一些饮水。
曲明俊他们強烈要求跟叛军头脑见面,可惜依然没人理他们。到了中午,几乎饿了一天的阿穆拉普他们终于跟曲明俊他们一样,吃到了一些勉強可以充饥的东西,不过看那形状和数量,似乎比曲明俊他们又低了一个层次。
“有人吗?出来一个说话,我们要见你们长官!我们议抗!”曲明俊一天连续在几个时段都要拍着铁门呐喊几次,可惜却始终得不到回应。妈的,这帮叛军想什么呢?国內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消息,展开了营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