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宗一个狭小的地牢內。
地板阴暗嘲湿踩在上面隔着鞋底都觉得黏黏的让人心中发⿇,狭小的空间內空气沉闷而又沉重,还有一股子浓浓的腥血气,让人觉得无比的庒抑。时不时的有老鼠蟑螂爬过,那老鼠⾝形大硕顶着两只绿油油的眼睛见来了人还吱吱地叫了几声威示一般,结果被魔王一掌击飞,血⾁四溅。
“她在这里?”
“还在里面!”魔王指了指对面的一扇小门“就在那里面!”
木白离淡定地站在那里,朝着那门內看过去,一个垂头散发看不清面目的人两手被⾼⾼地吊住,腰部以下则浸泡在黑⾊的水里,这么狼狈的一个人会是当初那个⾝形瘦弱,动不动就脸红的笙歌么?而那个笙歌,真的是女人?
木白离运起漂浮诀缓慢地走了过去,然后她看见那漫及笙歌腰⾝的黑水慢慢地退了下去,露出来的竟然是生生白骨,上面沾染着零碎的血⾁,等那黑水完全退完露出石板,就有几只⽑皮油光水滑⾝形大硕的老鼠瞬间跳了下去,开始在那骨头架子上撕咬,那情形看起来分外的恶心,让木白离觉得反胃想吐,不由地往后退了几步,而那个被咬的人从头到尾头都没抬起来过,莫非已经死了?
“没死,没死,不会死的!”想是了解木白离心中所想,魔王出声解释道“估计是在噬水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晕了过去,都这么久了,还这么经不起腾折!”魔王瘪瘪嘴,瞧着那被吊的人倒是一脸的兴致。
“时候到了!”随着魔王的话说完,那个石板底下又开始渗水,那些老鼠该是已经习惯了。此刻一个个不慌不忙地从里面跳出来,看也不看这二人消失不见,这时候渗出的水却不是黑⾊,而是透明的,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这个是活水!”魔王又在旁边解释“是活血生肌地!”
只见那活水慢慢上涨,渐渐地漫到了那人的腰⾝。然后并未停下,一直到了那人的脖颈处才停了下来,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退去,露出了那人白皙的⾝体,刚刚明明还是被剔了⾁的骨头。而此刻却生出了白嫰的⾁,这情形真的是诡异之极,亏得旁边魔王还乐呵呵地解释“这样地刑罚乃我魔族最严重的酷刑,曰曰要重复忍受噬水腐蚀血⾁之苦。并且还不会死亡,经过活水所浸泡,那些被腐蚀的血⾁又会原封不动地给长回来。绕是天上神仙到了这里也只得乖乖求饶,主人,你说厉不厉害?”
“恩…”被吊着的人发出了若有若无的哼声,仿佛是感觉到前面有人,她抬了头,在看到面前地人的时候,本来黯淡无光的眸子顷刻间迸射出光彩来“木白离。原来你还没死!”原本暗哑的声音此刻因为激动而尖利,就如同磨刀石上那把生锈挣扎的菜刀一样。
此刻她地那张脸依旧看不清原来的容貌,魔王见木白离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看,像是要在她脸上瞧出一个窟窿来,索性亲自施了个水系法术。将她脸上弄得⼲⼲净净,随后一脸掐媚的讨好白离。“主人,这下你看清楚了吧!”
木白离稍微地怔了一下。
这张脸,与记忆中笙歌的脸,确实有七八分相似,但是笙歌明明是男子,女扮男装想要糊过修真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并且那时候笙歌虽然看起来瘦弱了一些,但眉眼轮廓分明是男子无疑,女扮男装,是如何办到的呢?真的是笙歌?木白离还是觉得不确定,有些犹豫地问“你是笙歌?”
被吊着的人先是直愣愣地盯着木白离看,看了一会儿自个儿在那里笑出了声“你没死,你没死,你没死…”做了那么多事,到头来受尽磨折,得不到齐凌不说,连她都没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死?就这么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最后那笑变成了细细的呜咽,分不出来到底是哭还是再笑,忽然,那笑声猛地停住“你怎么不去死!”她地双手被吊着,此刻拼命地挣扎想要挣脫,⾝子像一截风⼲的香肠在那里挂着摇晃“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这尖利撕裂一般的声音在狭小的地牢里回荡,烈猛的击撞墙壁射入了木白离地耳朵里,引起了阵阵的轰鸣之音。
“你真地是笙歌?为什么这么恨我?”木白离觉得不解,她小时候对邵华派造成了几乎毁灭性的伤害,所以几乎整个门派的师兄弟都恨她,但是笙歌确是之后才去的,之前她们并没有交集,她为什么要这么恨自己呢?
“呵,我是你的影子,我为什么不恨你!我从知道你的存在之后每时每刻都在诅咒你死掉!”笙歌的脸此刻已经扭曲“我爱的人爱的是你,我为什么不恨你?你这个贱人!为什么,为什么你都掉下悬崖了还不死?”笙歌声嘶力竭地吼完这句话,像是费劲了全部的力气,吊在那里开始喘气,魔王的眼神阴冷,头上尖角精光一闪,正要出手,哪知木白离仿佛知晓他的动作一般伸手阻止了他,将他的手缓缓庒下之后并未看他一眼,而是问笙歌“你爱的人,是谁?”
顿了一下,她稍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声音清淡飘渺“是齐凌么?”话刚出口,她的肩膀就在旁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轻轻的震了一下,而对面被吊着的笙歌此刻也仿佛全⾝都涌了力气一般用力地挣动手脚镣铐,那铁链相互擦摩尖利冰冷的声音让魔王的牙齿也跟着上下的磨了起来“不要乱动,小心我掐死你!”
“掐死我啊,求之不得!”笙歌猛地吐了一口血,呵呵地笑了起来。“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我爱齐凌,哈哈,你不是看到过么?那时候齐凌叫的是你的名字,哈哈,我那么一心一意地照顾他,可他叫的是你的名字,你也爱他对不对?”说到这里笙歌忽然停住,眼珠子紧紧地盯着木白离的脸,安静半响忽然一声叹息“我见不到他了,都是骗子,都是骗子…”她又开始重复这句话,都是骗子都是骗子,仿佛发疯了一般地重复,眼神狂乱,头左右地拼命摇动那长发就凌乱地飘散“我见不到他了,见不到了!啊!”又是一声惨叫。
木白离一看,只见那石板底下又开始渗水,漆黑如墨一般,伴随着黑水的涌出,浓烈的腥血气扑面而来,那边笙歌一边尖叫一边拼命地想要将脚抬起来,这黑水上涌的速度比先前的活水快得多,不消片刻就已经涨到了她小腿处,凄厉的惨叫和浓烈的腥血气让木白离⾝形晃了晃,正要说话却听到那边笙歌近乎于绝望颤抖的笑“就算你爱他,你也找不到他,你永远都找不到他,哈哈哈哈哈,贱人,你永远也找不到他!”
木白离忽然觉得心中很烦闷,她斜睨了笙歌一眼,心中一动“谁说我找不到他,上穷碧落下⻩泉,无论他在哪里,我都找得到他!”仿佛一片刻也不愿多呆,木白离转⾝离去,走了没多远就听到⾝后传来的几乎不可闻的哀音“既然你没死,求求你,放过我,让我死了吧,求求你,放过我…”
木白离的脚步并未停顿,只是那颗才回归不久的心,嗖的紧了一下,她将手伸进了袖子里摸到了那个陪伴多年的乾坤袋,袋子的最底下,有一枚小小的玉简,那是她一直都没有修炼的简单法术----驭兽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