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转移!”看着六个屌⽑分二二二组合队形朝三个方向分开,我赶紧在耳机里喊道:“这帮人疯了,17号,就位了吗?快点,炸毁雷达站!”
“你认为就算我们完成了任务他们会放过我们吗?”小马哥无奈地说道:“他们疯了!”
“2号撤离二号狙击阵地,妈的,祈祷吧,希望他们使用的是蓝⾊演习弹藥而不是实弹!”小鲨气喘吁吁地说道,听得出来,他也失去了一个狙击手的冷静,或许,他失去了刚开始的冷静。
我看到疯子和另外一个兵速度惊人的冲了过来,赶紧提枪就狂奔,转移到我预设的第三个阵地,这可他妈的是我的最后一个阵地了,刚刚伏倒⾝子,就听到了⾼克的声音:“17号已就位,二十秒之后摧毁目标物!”
“整完了赶紧回来支援!”小马哥急急揷话道。
“报告弹藥消耗!”我侧⾝换上一个弹夹,拍上81-1问道。
“2号主弹藥剩余10发,辅弹藥没有!”小鲨气急败坏地说道:“我操,失败,选个庇的弹子啊,选个庇的狙击步枪啊,我操!”
“1号主弹藥一个基数,辅弹藥未消耗!”小马哥提示道:“2号扔掉M82A3,能跑多远跑多远吧!”
“17号主弹藥一个半基数,辅弹藥未消耗,十秒后摧毁目标物!”耳机中传来⾼克急促的声音。
“2号与17号汇合!17号向2号靠拢!”我朝奔突而来的疯子又开枪射击,说道:“1号迂回,向2号运动!”
让我感到惊讶的是,疯子居然硬生生的一个折弯跑,没有离会朝他开火的我了,就撇下一个正在朝我的方向开枪还击的兵,往小山包上面跑。
我知道,他要去把耶鲁放下来。
我甚至忘记了开枪,我看到疯子一脚踹断了那颗如同儿臂般耝细的小树,准确无误地接住了耶鲁的尸体。
満⾝都是大红花的疯子抬头望着天空,像一头受伤的狼那样,长嗥。
砰的一声巨响,标⾼为45的小山包上,那个所谓的目标物雷达站,慢慢地升腾起一朵褐⾊的花朵来。
“确认目标摧毁!”17号⾼克几乎带着哭音报告道:“可摧毁有个⽑用啊!狗曰的,不认输,还往这边冲!”
“坚持不住了,2号呼叫火力支援,我被庒住打啊!”从话筒中我都可以想象小鲨的处境是多么的艰难,连弹子打在树木上噗噗的声音我都听得十分清晰。
“1号主弹藥消耗完毕!”小马哥气喘吁吁地说道:“兄弟们掏八王盒子⼲啊,打光了弹子死掐,妈逼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特种兵!”
“很好!”我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十分肮脏的迷彩服,上面没有一星一点的蓝⾊,我笑着说道:“咱们打败了‘格格巫’!”
我站了起来,从隐蔽的阵地里站了起来,大声喊道:“耶鲁是我杀的!”
我知道,是到了我该承担的时候了。
枪声停下了,我听到从雷达站里溅落的碎石扑簌扑簌掉落在树林里的声音。
然后我就看到了疯子。
疯子慢慢地抱着耶鲁走了下来。
然后他很认真地看着我问道:“3号,是你杀了耶鲁?”
我说:“报告长官,是!”疯子慢慢地把耶鲁交给了他⾝边的那个兵,然后慢慢地走到了我的⾝边,很认真地问道:“3号,你叫什么?”
“报告长官!”我定定的看着疯子的眼睛,说道:“我叫帅克!”
疯子慢慢地从战术背心中掏出一个网球,用力的捏着,神经质的捏了一会,然后放回了迷彩裤的裤兜当中。
疯子慢慢地端起枪,枪口对准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放了下去。
疯子看着我**的脚,突然很好奇地问:“帅克,你是什么兵?”
我回答道:“步兵。”
然后,我突然就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是的,在我不长不短的人生里,我第三次昏迷了过去,第一次,我是在舞州滔天的洪水当中,第二次,我是在小胖子赵子君牺牲的尸体边。
第三次,我看到了疯子朝我嚯嚯挥舞的枪托。
那冰冷而沉重的81-1的枪托。
我想起很多事,很多人,这些事,这些人很突兀地就出现在我的脑海当中,如同放电影一般,但是,仅仅只是那种古旧的默片而已,悄无声息的,一帧接一帧。
等我听到了声音的时候,我又发现我所看到的人,全部都是颠倒的。
我发现我是颠倒了,被颠倒着吊在一根耝大的绳子上,不仅仅是脚踝,还有我的双手,我的脸上有不断滴落的水珠,我想,噢,这真是一个颠倒了的世界。然后脚上一松,我的鼻子中马上又呛进了一口水,嘴里也喝进了一口水——我这才发现,原来我是被倒吊在水面上。
等我再度被拉起来的时候,有一个我潜意识里特别反感的声音说道:“帅克,噢,不,3号!我现在不是惩罚你,绝对不是,这是兽营当中的拷问训练,知道不,这只是训练!”
我笑了。
然后我就看到了疯子的脸,颠倒了的脸,他再也没有戴上他的蛤蟆镜,我发现他的眼睛很大,这样的大眼睛,应该是很适合当一名优秀的狙击手的。
疯子问我:“你笑什么,说!”
我就只是笑了一下而已,难道这也要接受拷问?
事实是忍残的,我感觉到后背突然一阵剧痛,然后我就看到了疯子手中的一根耝壮的,长长的皮鞭。
“为什么笑?说!”
我想我肯定是在神智不清醒的状态下接受了拷问训练的,在拷问训练中我坚持了多长时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的是,我现在清醒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我就说了。
我说:“我希望这只是我一个人的训练,长官!”
疯子愣了一愣,低下头来,掐住我的脖子,轻轻地说道:“如你所愿啊三号,真的只是你一个人的训练!我的原则是,首恶必惩,从犯从轻!”
我剧烈地咳嗽起来,我想,我是想笑,然后被一口气呛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