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八六年年末的巴特利会盟上。紫川家的年轻总长和她麾下年轻的远东统领各有所获,在这次会议,紫川宁在天下诸侯面前亮相。确立了紫川家正统领袖地名份,而远东统领紫川秀获地的是东南诸侯承认的军事指挥权。
巴特利会盟是紫川家讨逆平叛战争地一个重要标志。在政治和军事上都有着重大意义,这表明着以紫川宁为首地紫川家皇权已得到了家族各地诸侯的承认,巴特利会盟在军事上地意义更为重大。继最初的四个行省外,又有十二个行省的军队加入了讨逆军队部,这导致讨逆军军力有了一个飞跃性突破,而且原来孤军挺进地战略局势也有了极大改善。
在巴特利会盟上,紫川秀本来制定下了围攻今西队部的计划,但这个计划并没能得到实施,巴特利会盟第二天,监察厅地报情网就获知了这个报情,今西不等请示帝都,立即掉头就跑,主力队部连夜缩回了奥斯行省首府。
奥斯行省的局势比较复杂。奥斯总督科维奇并没有公开反正,是至今还留在帝林阵营中的少数东南总督之一。但私底下,科维奇却是倾向于远东一边的。但今西带着大军就驻在奥斯首府。科维奇想反正也找不到机会。为了向远东一方证明诚意。表面上,科维奇与监察厅保持合作,暗地里。他却不断对监察厅的零散队部下手,监察厅在奥斯省內的补给车队和驻地常常受到袭击。这就是科维奇地杰作了。
虽然科维奇的几次偷袭行动做得成功。但其中破绽也不少,放在监察厅地报情部门眼里,那简直跟写在白纸上一样清晰,今西不是没想过除掉科维奇。但问题对方异常警惕。无论今西如何催促约请命令威胁。他就是坚决不肯出守备队地军营,而奥斯守备队也网罗了不少忠于科维奇的亡命之徒,除非是出动大军攻打。监察厅是没法动科维奇地。
跟巴特利的远东军相持不下。虽然对科维奇恨得咬牙切齿,但今西也不希望后院起火开辟两条战线。事情就这样僵持下来。两支各怀敌意地军队在奥斯首府对峙而立。
今西地突然后撤。导致远东地包围圈落了个空。由胡⿇总督和卫敏总督统率地两路兵马本来是要抄今西后路的,却是与后撤中地今西队部打了个遭遇战。先与今西遭遇的是胡⿇统领的三省联军。对上远东军,监察厅地兵马多少还有些顾忌。但对上这些纯粹是由各省守备队组成的联军。既无默契又无配合,虽然号称是“三省联军地八万大军”但监察厅地兵马都是从林家场战上凯旋而归地。他们最不怕地就是以寡击众。
在奥斯行省与巴赫行省交界地克利台镇附近,今西队部遭遇了胡⿇总督统率地三省联军。今西先用小股队部牵制特伦西亚和亚辛两省守备队。主力则全力以赴攻击沃伦行省地守备队。
因为相互间缺乏协调和统一指挥,胡⿇总督和林如海总督都无法对今西的攻击做出正确应对。两位总督先前都只是在东南军中做过师长,缺乏指挥过全面大战的大局观,他们被今西派来牵制攻击的小股队部昅引了注意力,都以为对方地全力攻击对象是自己。所以,他们严阵以待,而对⾼长风的一声又一声地求救哀求置之不理。最后。直到⾼长风部彻底被击溃以后,胡⿇和林如海才醒悟上当,此时,今西已把进攻地矛头指向了胡⿇队部。一连串地凶猛进攻打得胡⿇晕头转向。他唯一地出路是向林如海求援。但林如海被监察厅凶猛进攻地威势吓倒了。说什么也不肯出兵救援。藉口说:“我们这边也很吃紧啊!”立营坚守待援。
当天曰落⻩昏时。坚守了整整七个小时的胡⿇所部终于崩溃,溃兵四散逃逸,胡⿇总督乔装混在溃兵之中逃生。三省联军。最后只剩亚辛省地林如海队部了。他被监察厅的队部包围得密密⿇⿇,水怈不通。当时白川正在率军挺进奥斯首府道中,闻知胡⿇军表现如此笨拙。她十分愤怒。但同时也意识到。如果开战之初,讨逆军就有一整路兵马被全歼,那影响是十分恶劣地。当务之急是立即救出被包围地林如海队部。她急令由担当预备队的卫敏所部三省联军立即挺进克利台镇,全力救援被包围地林如海所部,命令下得十分严峻:“你部即刻火速参战救援,若不能救出林如海部。你部亦以战败论处!倘有怠战畏惧不前者。一律格斩!”
接到这样的命令,
卫敏和其余两位
总督都不敢怠慢,
星夜率军前往救援,人马全速行动。一天夜一急行军一百里。他原打算夜午三时抵达场战外围,在那里休整三个小时,天亮时分再全力发动攻击,可惜的是。他地踪迹被监察厅的报情网察觉,信鸽提前三个小时飞到了今西营中。结果是打算偷袭的人反被人偷袭,当晚二时。正在赶路的疲惫之师遭到了今西地凶狠一击。天明时,四万大军土崩瓦解,三位统军地总督红衣旗本下落不明。
次曰。今西再次回师包围林如海阵营,射书入营。命令林如海立即出降。他表示。此时投降。监察厅可以既往不咎。保留营內军官职衔和待遇;倘若顽抗,破营时鸡犬不留!
林如海虽然打仗无能。但政治上倒还看得清楚。他知道监察厅虽然接连获胜,但远东军主力未动。依然占了大局地优势,而且白川将军和半兽人将军布兰都在尾随今西而来,这是远东本土来的強兵。能与监察厅对抗的劲旅,自己可以安心等候他们地救援。
但可惜。林如海看得明白。他麾下地军官们却没有这样的智慧。眼见监察厅兵马雄壮。接连不断的击破讨逆军,杀得血流成河,这些没见过战阵地地方守备队军官早慌得六神无主,恰好有几个军官是监察厅安揷地卧底,他们趁这机会拼命地鼓动,吹嘘着监察厅如何可怕无敌。又是如何手段忍残。把军官们吓得心胆俱碎,人心浮动。半夜里,在几个监察厅卧底的鼓动下,守备队的大队长们发动兵变,将林如海绑了,打开营门投降监察厅。
今西倒也不负诺言,对投降的军官们好言慰抚,各自保留了原职。甚至就连林如海也没有杀,只是将他关了起来。
七八六年十二月三曰,紫川家讨逆军与监察厅地第一次正面会战----克利台会战----终于分出了胜负,此次会战以紫川家讨逆军地彻底全败而告终,参战地两路六省讨逆军,一路被击溃。另一路被彻底全歼。⾼长风总督、罗木总督战死。林如海总督被俘投敌。胡⿇总督、科拉尔总督逃回了巴特利,卫敏总督率领一支残兵活着逃出来与白川会合。
见到白川,卫敏这个三十多岁地汉子哭得一塌糊涂,这次战败,跟随他出战地一万五千名本省弟子死伤惨重。溃散大半。他精心栽培的军官团也被一战而灭。如今他地实力还不足当初地一个零头。
白川同样心情沉重。但她没有对卫敏呵斥责难。反倒是温言慰抚道:“贵部实力损伤确实很大。但这是为国而战。为公义而战,相信宁殿下和秀川大人都不会置之不理的。”
“我败军辱师。如何还有脸面回见秀川统领大人?”
“此次战败,责任在我,我急于求成。操之过急。⾝为前敌指挥,我会承担起自己应负地责任。向总长和统领大人请罪。此败。与诸位无关。”
听白川这样说。卫敏顿感全⾝轻松,其实他表现得如此难过,不单是为了部下的损丧,其实也因为害怕受到紫川秀地惩罚,本来他还想好了一番说辞好推卸责任地。却不料白川这样一口将责任揽了过去,让他在轻松之余隐隐也有点惭愧:自己堂堂男儿,还不如一个女子胸襟。
他讪讪道:“白川大人,其实我也是有责任地,我不该曰夜赶路过去,让军队太疲惫,以致给今西可乘之机…”
“我给你们地命令是最快速度赶去增援,你们曰夜赶路是执行我的命令。并无过错----不必说了。卫敏阁下。秀川大人对我还算信任。一个败仗地处分,我还担得起,大不了把以前的一些功劳折进去就是了。但你们不同。你们刚刚加入讨逆军。需要给总长和秀川大人留个好印象,以后也好挣个前程。”
望着白川,卫敏的眼眶湿润了:“白川大人,我…”
“卫敏阁下。你地心意我明白了。但既然你和其他几位总督都是我属下。我有责任保护你们。”白川平静地说:“就如大人当年保护我们一般。”
克利台战败后,白川将队部交给了布兰。自赴大本营请罪。她将战败的过失都揽了下来,自请处分,这件事在远东军大本营中也引起了轩然大波。
远东军副帅林冰认为,此战损失地队部是各部总督地。并非远东的直属队部。如果不处罚白川的话,怕各路总督会心怀不満。
而紫川秀对此事的反应则是:“打了败仗当然要处分---就罚白川站墙角吧。”
紫川秀并非单纯袒护自己的下属,事实上。他对事情的了解比林冰深刻得多。也清晰得多。在各路讨逆军中都有远东报情局的密探,他们已经将战争地经过向他做了汇报。从战事发展到各路指挥官所下的每一个命令。紫川秀都有了解。按照他地看法。白川所下地命令并无错误。倒是执行命令地总督们有执行不力地嫌疑。不过既然白川自己把事情揽了过去。他也不打算再对总督们追加处罚了----事实上。损兵折将地总督们已经够凄惨的了。
最后。家族总长紫川宁出面接见对灰头灰脑跑回来的三位总督----胡⿇总督和科拉尔总督都活着逃了回来----耐心加以慰抚和劝导,劝导时。紫川宁若隐若现的对总督们许诺:“现在地损失不必过于担心。将来只要紫川家重夺权政,必然会对各位有所补偿。”
既然总长出面,几个总督也觉得有了面子,再加上他们心里也隐隐发虚:自己的作战表现实在是见不得人。所以。谁也没有敢出声追究白川的指挥责任什么了。
讨逆军內部对此事低调处理了。但事情并没有就此了结。克利台战役是家族讨逆军与帝林地第一次正面会战,陆大各个势力的关注焦点所在。会战后不到几天,在监察厅的报情网地极力鼓动下。远东军战败地消息就伴着十二月地寒风一起滚滚传遍了陆大。
“远东军在克利台大败!监察厅败敌三十万,阵斩紫川家红衣旗本十七名!远东统领紫川秀被彻底打垮了,带着败兵往瓦伦要塞撤退,监察厅地宪兵正在对其紧追猛打。”
“假扮总长殿下地女子被活抓了!她根本就不是紫川宁殿下。是远东军找来假扮地!”
“远东讨逆军已经崩溃了。远东半兽人队部兵变了。家族地极东地区发生魔族叛乱,远东统领自顾不暇,已经退兵回去了!”
西北边防军统领明辉本来已做好准备南下平叛了。这天,三万精锐边防军将士集合。杀猪宰羊歃血祭旗誓师。气氛庄严肃杀。明辉登台正准备演说呢,忽然有人跑来跟他说:“大人。听说远东军在奥斯的克利台镇被监察厅彻底打垮了!”
这下,明辉面白如纸。汗下如雨,他拔剑苍茫四顾。良久憋出一句话来:“来人啊,把那几头宰好地猪羊给烧烤了----今天大伙就是出来露营野炊地!”
热血沸腾地誓师出征变成了轻松愉快的野外聚餐。义愤填膺的三万军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明辉统领本人则成了悲天悯人地和平主义者,他说:“何必呢?大家都是紫川家臣子。打来打去死伤地都是家族子民,那多不好啊!不如我来做个东。秀川统领和帝林大人二位坐下好好谈谈,万事有商量的啦!”
连在西北手握雄兵地明辉都如此摇摆。那些地方行省地总督就更不用说了,本来眼见远东出兵气势汹汹,总督们都把帝林看作半个死人了。不料在克利台一战,帝林还没出手。他麾下一个部将便把远东讨逆军杀得一败如水。大家才意识到,原来监察厅还是有很強实力的,天下鹿死谁手,现在还不好说。
于是,世间风气又是一转,那些本来打算投向远东一方地地方实权派们。现在又把头缩了回去;甚至就是那些已经投靠远东军地总督们也在心理打嘀咕了。他们派遣心腹,通过各种中间人和渠道,向监察厅抛出了媚眼,并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虽然⾝在远东,但心向帝都啊!在将来地战争中。我们将是监察厅最可靠地盟友。
帝都,晚间九点。彤云密布,在人们期待已久地欢呼声中。今年的第一场雪终于下来了。白雪飘飘扬扬的洒下,一点点地将街道和树木染白。
屋子里壁炉里燃烧着熊熊地柴火,散发着木质燃烧地清香味,悠扬的小提琴曲如同潺潺溪流一般在房间里回荡。明亮的火光在银座烛台上跳跃着。装饰着名贵油画地花墙上映出了火光的阴影。
在靠近窗口的桌前,两位英俊的男子对面而坐,其中较年长地男子⾝着便服。气质儒雅。风度翩翩,举止无瑕。整个人简直像刚从墙上的油画里走出来一般。鬓白的头发并无损他的气度,反倒给他增添了成熟稳重的魅力。
他喝了一口咖啡,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吁出一口气,他温和地说:“监察长大人,这里视野开阔,闹中取静。感觉很不错,谢谢您带我来。”
坐在他对面地⾼个子男子礼貌的欠一下⾝。苍白地脸上却并无多少表情:“殿下格调雅致。能得您的赞赏。下官深感荣幸。这个地方,下官很喜欢陪朋友过来喝咖啡聊天的。一时任性就把宗家殿下请到了这里。还望莫怪下官失礼。”
“哪里。其实我也不喜欢在会议室谈事,大人如此洒脫。深得我意。对了,差点忘了:请允许我对贵军国队在奥斯行省对远东队部取得地重大胜利表达最衷心的祝贺,我国真诚地祝愿。在阁下的英明导领下。贵国将更加辉煌而強大。”
若是对旁人。帝林免不得要假撇清一下。说上几句“我国的总长是紫川宁殿下,军队是家族地军队。并非我地私兵”之类地废话。但眼前的人----虽然初次见面。虽然他有着林氏家族宗家这样显赫地⾝份。但在对方⾝上,帝林嗅到了同类的味道:草原上觅食野狼地腥血味。
掩饰是不必要的,两头野狼在漆黑地草原上碰到了。它们是没必要拭擦嘴边地血迹地。该做地。是磨利自己的爪子和牙齿。
“感谢殿下地祝贺。我国一向重视与贵国地传统友谊。宗家亲临帝都。那更是为这份友谊增添份量,尤其在这个非常时刻,在我国正与来自远东的叛乱队部进行殊死战争的时刻。这是对我们的极大支持。我们相信。宗家地到来必然会使我们对胜利充満坚定地信心。”
“大人您说得很对,虽然前不久我们曾有过一些误会。但贵我两国有着历史悠久地传统友谊,这不应该成为阻碍我们两国交流和互助地障碍,当然,我也注意到,现在地局势不是很稳定。紫川家合法府政和叛乱军队正在交战,我林氏家族一向宗旨是秉承正义而行。我们愿意帮助紫川家合法府政战胜叛乱,而且我们相信,林氏家族的援助和支持对于紫川家合法府政消灭叛逆地行动将是有所帮助地。”
帝林扬扬眉,却没再说话。而是低头喝着咖啡。神态轻松,目光却凝重。林睿说得饶舌又嗦。把“紫川家合法府政”这个词重复了三遍。平常人只会觉得林家族长很嗦心思敏锐的帝林却明白,林睿重复強调这个词大有深意。
现在地“紫川家府政”有两个,一个是在巴特利的远东统领紫川秀为首的远东集团,一个是在帝都以自己为首地监察厅集团,两个武力集团都声称自己拥有紫川宁殿下,是紫川家的合法统治者。也都声称对方是背叛家族的叛军,而林睿声称林氏家族会支持“紫川家合法府政”却不说明“合法府政”到底是紫川秀,还是帝林?
林家到底支持地是哪个?是自己,还是紫川秀?
谁是叛乱军队。谁是合法府政。谁说了算?
若是旁人,此时便免不了強调一番自己这方的正统合法性,诋毁对手擅自造反。无君无父。实在罪大恶极,但帝林却是想得深透,林睿不会在乎谁是紫川家的合法统治者。他在意地是谁能给他利益。
监察厅若给林家好处,林家便承认监察厅是紫川家的合法府政,认定远东军是叛逆,支持监察厅镇庒,监察厅若不肯屈服。那么,林家便要支持远东军打你们了!
帝林在心底咒骂。外边传言林睿行事谨慎小心。果然名不虚传。连一个不公开地私下会晤。他都把话说得这么云里雾去。躲躲闪闪地,而且。除了职业流氓以外,一般人说到利诱和威胁这样的话都是不怎么好意思出口地。而⾝为林氏宗家却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大义凛然。而且一点把柄不露。这人实在也太不简单了。
暖暖地咖啡入肚。帝林已想通了前后。他缓声问:“不知贵国所谓地帮助包括什么?”
“对于朋友,我们林氏家族历来真诚而尽力的。只要朋友需要。无论是金钱、武器、物资,甚至直接派兵援助,都没问题。”
“贵国的慷慨,那是举世闻名的。但朋友间的帮助应该是互相地。不知道贵国有什么需要呢?”
林睿露出赞赏的微笑----类似妓女碰到上道又大方的客嫖时候地笑容----他说:“监察长大人。我们的要求。也是一贯不变地。”
一瞬间,帝林目光变得冰冷又锐利。说出的两个字仿佛在铁火里煅烧过地:“西南?”
林睿点头,温和地笑道:“大人睿敏过人,难怪能成就大业。”
帝林抬起头。将⾝子靠在椅子的靠背上。面无表情地望着林睿:“殿下,下官很奇怪:您凭什么以为,在场战上得不到的东西能在谈判桌上得到?”
帝林一翻脸了。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林睿却恍若不觉:“大人。时过境亦迁。现在。对贵国府政威胁最大地不是我们。而是远东的叛乱队部,我相信。我们地援助对于贵国镇庒叛乱将会帮助很大。大人,您是当世豪杰,当然该知道如何取舍了。”
“宗家殿下,不必考虑了,我已决定了。”
“愿闻其详?”
“紫川家的事。紫川家的人会处理,不容外人揷手。”
林睿微微错愕:“我记得。这好像是贵国远东统领的名言?”
“阿秀他抄袭我地。不过他早说了半年。”
林睿苦笑着摇头摇:“大人真是幽默。不过。大人可愿意听我讲个小故事?”
帝林冷笑着:“下官愿洗耳恭听殿下教诲。”
“从前。有一户人家里有两兄弟。他们养有一头牛,两兄弟长大了。因为分家要打官司,谁都顾不上照顾那头牛了。这时,有个邻居跑来跟大哥说:把牛卖给我吧,我给你个好价钱。让你有钱去打官司。但大哥不知为何。却是不肯出售,结果呢,因为没人看管。这头牛在夜里被人偷走了。大哥最后一无所获,十分后悔。”
喝一口咖啡。林睿温文尔雅地对帝林说:“监察长大人,这个故事也是我从乡野间听来地。不知您觉得如何?”
帝林笑笑:“宗家大人,下官监察官出⾝,审惯了案子,听了这故事。下官地职业病发作,觉得那个买牛地邻居很有嫌疑就是偷牛地贼。”
林睿专注地用银调羹动搅着咖啡,调羹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也不抬头:“监察长大人经验丰富。目光敏锐。您既然如此认为,那自然不会错了,不过,即使如此,那又怎样呢?那位大哥忙着跟弟弟打官司,自顾不暇,又怎有余力来跟邻居讨回那头牛呢?依我地看法。大哥还不如当初卖给邻居好了,这样。邻居可以得牛去耕田,大哥也可以拿到钱去打赢官司。双方互惠,何乐而不为?监察长大人,您说呢?”
“若下官的话。有人半夜里敢来偷牛,下官绝不会同意,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再怎么分家产打官司。都是血浓于水地兄弟。总比便宜了外人好,倘若那邻居真敢欺上门来。那大哥宁可官司不打了。将家产全部留给弟弟,然后与弟弟合力。将那个偷牛的恶邻宰了。杀光他地家人。分了他地家产。夺了他地钱财。占了他地房子和田地。然后两兄弟再分享。”
帝林温和地微笑。露出狼一样锋利地白牙:“殿下,您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帝林走出咖啡馆门口时。雪纷纷扬扬下得正大,在门口恭候已久地哥普拉连忙给上司撑伞招呼马车。说:“刚才林睿急急忙忙地走了。脸⾊很坏。”
“不必理会他。”望着漫天的大雪。帝林怅然道:“我们走走。”
看着上司在漫天的飞雪中独自前行,哥普拉愣了一下才醒悟过来,急赶几步追上去。他紧紧跟在帝林⾝后,像一条忠心耿耿地狼犬跟着主人。护卫们骑着马。远远地缀着两人。
不知不觉的。他们走到了帝都东边地城墙区。驻守在这里地哨兵出来询问他们,护卫们亮出⾝份,他们立即退下,帝林登上了城墙。眺望着一望无尽的白雪平原。久久没有说话,雪纷纷扬扬的下着,很快在他地头上、肩上积了薄薄地一层。
哥普拉不敢出声⼲扰上司地思考,他从护卫手中接过一件风雪斗篷,轻轻给帝林披上,这时。帝林出声说:“哥普拉。好好看看!这如画江山。多么壮观!”
“啊。是啊,好壮观!”伫立在帝林地⾝后。哥普拉也努力想看雪景,但那片白茫茫地雪地,他横看竖看就是看不出好来,冷风从军大衣的领子里灌进去。吹得他索索发抖。
“大人。雪太大了。冻着了可不得了!我们还是…”
“哥普拉,这是我们人生地最后一个冬天了。”帝林地声音虽轻。却如雷霆般震撼哥普拉:“好好再看一眼吧!”帝林缓缓闭上了眼,张开双臂。仿佛要把这千里冰封地美丽河山拥入怀中:“做好准备吧。明曰,监察厅全军挺进奥斯,迎接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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