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谧松了手,有些痴呆一般。
李太医趁机退了开来,忙到了桌前提笔写了个方子而后小心翼翼地捧到了帝王面前。帝王拿过方子看了一眼,唇角一个冷笑,把方子给了李太医:“你亲自去抓藥,这里的事你什么都没听到也没看到。知道吗?”
“臣明白,臣知道。”李太医忙答应着退了出去。
殿门掩上了,帝王有些冷笑般的声音响起:“朕还想装不知道,可是现在却装不了,不知道宇文家的二姐小,现在,是什么打算?”
朝阳宮里今夜里安静的有些让人发慌,下人们都被撵回了屋,小路子只说是皇上要和贵妃主子看夜景,不喜有人打扰。但是这么个安静的夜却也让下人们不明白皇上和主子是在怎么看夜景,为何听不到什么动静。
小路子擦了下额头的汗,靠在了走廊的柱子上,这一停下,⾝子就不由自主的有些抖了。
⼲爹说跟着谧贵妃,死心眼的对她贴心伺候,曰后我定会混的⾼⾼的,不比他老人家差。可是这时候冒出个这事来,只怕我这条小命也要跟着搭进去了。哎呀我的⼲爹哦,您老人家给我寻的这个主…嘶,也不对。皇上好象没怎么动怒啊!
小路子靠在力柱上思索着这是怎么回事,就看见一个⾝影从殿里出来,他忙上前,就看清楚是李太医。而李太医才下了个台阶竟一庇股就坐在了台阶上。
小路子忙上前比划着动作就把李太医扶了起来拉到了一边小声问着:“怎,怎么样?”
“没事,没摔着。”
“嗨,大人哦,奴才问的是里边!”
“里边?你。你想问什么?”李太医显然也是一⾝的汗,这凉风虽不大,但吹在⾝上,却叫人还是感觉到了凉气。
“还能问什么啊,这两边地孩子啊,皇上的态度啊?”小路子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变调,本来就尖细的嗓子还有些拔⾼。
李太医扯着小路子再往角落里走了点:“说实话,床上的那位多少有点影响。但是恐怕这孩子落不到地,软塌上那位吧,皇上也没叫看,我哪知道。皇上说了,叫咱们什么都当没看到,不知道,也不知道这次…”
小路子听着李太医地话转了转眼珠子:“李太医,那你这出来…”
“皇上叫我抓藥去,可来的路上皇上就说好了让我给号号是男是女,这方子只写了结果。我哪知道这个时候皇上的意思是要我保还是不保啊?不行,我看我去找下李总管,求他给支个招
“哎,别急。别急,您这会去找我⼲爹怕也来不及,不如让我瞧瞧那结果,给您出个主意?”小路子说着就从李太医的手里小心的那过了方子看了看结果,而后一愣就把方子给合了往李太医手里塞。
“我说李太医这答案不是明摆着吗?这还用问我⼲爹吗?”
“公公,你的意思是…”
“皇上叫你去抓,你还想什么啊,快去抓。你呀别担心了,这次你和我咱们就什么都知道,该怎么就怎么去,咱们大家都没事。”小路子说着就直了⾝子往殿前回。
李太医低头看了看手里合起的方子,一拍脑袋也直了⾝子大踏步的出去了。
龙应天眼看着紫苏将那针收了亲自动手帮着放下了裤腿。紫苏地⾝子微微的抖着,帝王的双手随即就在她的隆起的肚子上轻轻地拍了拍而后游走。
“不怕。朕不还没怪你吗?”帝王的声音温柔着。这却叫紫苏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几个人同时撕扯着往不同的方向拉着一般。
为什么他这么平静,这么温柔?他应该怒吼。他应该咆哮,他应该喊着要杀了我们才对啊!帝王的这番不正常的态度叫紫苏不由地害怕着。
“这都要一年了,难道你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朕会知道吗?”帝王的脸上看不到盛怒看不到暴戾,只有平淡的几乎平静的龙颜。
“想,想过,只是没想到会,会是这个样子。”紫苏深昅一口气,回答着。
“没想到是哪个样子?是朕在这个时候知道?还是朕并没有立刻把你们几个给砍了?”帝王说着还比划了一下砍地动作。
紫苏一见那砍的动作,心口一菗,但随即只在瞬间那种揪扯的紧张感却没了,好象解脫了一般竟有些畅快:“皇上,紫苏欺君,请皇上下旨砍了我吧!”
“你当朕不敢吗?你以为朕会不舍吗?”帝王挑了挑眉。
“不,紫苏从来没想过这些。您是皇上,无论我们是否欺君,我们都不过是您的棋子,若要舍也不过眨眼便可抉择。皇上,紫苏从进宮的那一天就已经想到会有被砍的那一曰,只是没想到是这个时候,也没想到,皇上竟会如此的忍耐。听皇上的话语,原来您是早就知道了。”
那一砍地动作让紫苏想到了猫吃耗子前的动作。
戏谑着耗子还不是要一口吃下去。皇上啊,你把我逼进这个角落,我又被二姐小逼到这个死局中,既然我难逃一死,何况还要戏谑我?死就死吧,反正也早预料到了不是吗?
紫苏心中此念,也就等死了,她不在颤抖,不在害怕,只是同样有些不舍般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心念着:“儿啊儿,娘和你怕是要一道去了。”
紫苏的手指无意间碰上了帝王的指,这一瞬间,腹中地胎儿恰好一动,紫苏和帝王都愣了一下。
紫苏忙将手收到一边,她偏头问话,掩盖着心中被那一触一动之后带来地小鹿乱撞:“紫苏斗胆问一句:您,您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朕不觉得有回答地必要。”帝王说着双手搓了下掌心,他抬了头看向床帐处那个似乎僵硬了的⾝影,他清了下嗓子:“你呢?怎么半天还不说话?聪明睿智的宇文家二姐小,怎么这一次却如此安静了。”
“皇上,奴婢若要回答只求与皇上您一人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