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葬大礼继续着,当悲凉的号角响彻的时候,大地都在恸哭一般。
帝王与皇后只能送到宮门,王宗贵族将会按照⾝份等级一路陪伴,直至队伍行走三天的路程才能将灵柩送到皇陵。
蜿蜒的送葬队伍出了宮门,龙应天拉着紫苏的手跪在了宮门前,磕了头,宮门带着沉重的调子慢慢掩上,终将两位曾叱咤在宮里的女人送了出去。
入了宮门,便深似海,惟有一死,才出的来。
紫苏心中哀叹着扶着帝王起⾝,回转,再看宮殿的巍峨与金⻩,只觉得看到的是那份沉重的悲凉。
下午的时候,小憩之后的紫苏一人进了御花园,她想一个人静静,便喝了跟随停在园外,独自一人寻了一处长廊坐着。満目望去,园內尽数是为掩盖了花⾊而抱挂上的白布,只看的她心中皑皑。坐了许久,心中叹悲,便起⾝在园子里随意的走动,却不想听到了咿呀的唱腔之声。
紫苏心中大惊,怎么又听到了戏曲之声,这是谁在唱?不要命了吗?她追着依稀的声音在园子里转,终于在湖畔亭中看到了一个人摆动着胳膊,⾝姿婉转的在那里哼唱。
素衣随风舞动,青丝凌乱成瀑,灵动的指与腰⾝,哀愁的音律与腔调,是戏子,是那个戏子!
但,这不是让紫苏震惊的原因,震惊的是她看到了亭中竟然坐着帝王,还一脸沉醉在其中地表情!
紫苏只觉得自己的呼昅好重。只觉得的自己的心口像被什么烫一下,她急忙的倒退而后狂奔:不,不,不要看!我不要看到!为什么要看到他和他,为什么?
紫苏在园里窜着。她想要跑回去,却不想眼前飘过一抹白。
停步,驻足,她遥望着那抹白,愣在原地。而那抹白也在一顿之后,渐渐地在向她靠近。
白在放大,在清晰,伴随着黑发与闪亮地鹰眸。那熟悉的英俊,那久违的气息终于到了她的⾝前。
对望,凝视,只有抖动的唇角。
衣袂随风浮动,含着泪花的双眼相交,载満心底的情思。
千言万语就在胸口,却吐不出一个字,只有无尽的痛,痛,痛!
如果可以。也许他们会希望时间静止,这样地凝视虽然会痛,但是这样的重逢却叫心都要静止。但是这里是皇宮是御花园,他们不可以。
“皇后娘娘。奴才要引将军去见皇上,您看…”紧随而来的小太监看着兄妹两人的重逢虽然不忍打扰,但是他有他的职责,不敢怠慢,只能出言提醒这对对视的兄妹。
“哦,好。你们去吧!”紫苏忙收了眼,有些慌乱的应着,并让开了路…
“奴才不敢。娘娘请!”那小太监一看皇后让路,当即就吓的躬了⾝。紫苏只好迈步从他们⾝边走过,而走过紫飒⾝边的时候,紫飒忽然就往她手里放了个折叠好的帕子说到:“臣恭送皇后娘娘。”
紫苏心惊地捏着帕子立刻走了,紫飒也在紫苏别过后,对着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太监做了个继续引路的样子。而后前行。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离去的背影,満眼是深深地情思。
紫苏捏着帕子塞进了袖里。一路疾步地奔出了御花园。
“主子?”画眉看见疾步而出的紫苏似有些慌乱,小心的上前。
“回宮。”紫苏说着就要上轿。
“主子,刚才宇文将军才进去,您不去…”
“没听到我说什么吗?回宮!”紫苏重复着话语上了轿,留下画眉有些茫然。
轿子行起,一路悠然的回到了安坤宮。才落了轿子,紫苏就说着自己想一人静静,叫人不要来打扰她,便冲回了寝殿。
掩了殿门后,心鼓声声,她拿出了那帕子在手中端详后,便小心地打开,就看到了帕子里面躺着的一叶红枫。
红枫?他不是说要给我带回来胡杨林的叶子吗?怎么会是红枫?紫苏心中诧异,但仔细看过之后,內心却起了涟漪,当指尖触及到那红枫的叶面时,她不由落了泪下来:如此⼲涩的叶面啊…他将它带在⾝边很久了吗?
紫苏捧着那叶红枫,任泪洗面。哭着哭着竟又笑了起来,而后她起了⾝,捏着那张红枫,口中轻昑:
曾画心图记君容,千描,万绘。
漏夜相思,望月独念塞上马,泪眼愁浓。
也梦相逢痴情种,千言,万语。
朝雨暮风,埋意断线钗头凤,卧膝承宠。
再见不语难舒怀,叹悲处,犹记锦林枫叶红。
“你来了?”帝王看着小太监领来了紫飒便挥了手,那素衣地戏子便停了诉说的曲目躬⾝退出了亭子和那小太监一起退的远远地了。
“是,皇上臣来了。臣叩见…”紫飒说着便欲下跪行礼,但帝王却未等行礼便拦了。
“免了吧,这个,你知不知道?”帝王从⾝边抓起了一张卷起的羊皮,正是今曰蒙朝使臣额索达递送的那张。
“谢皇上。”紫飒直了⾝瞧了眼帝王手中的羊皮卷,便抱拳回答到:“臣陪同使臣前来,只知道他是奉蒙王之命,送来此物,但是何事并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为何看到额索达对皇后行蒙朝礼时会发愣?”帝王地眉微扬着。
“臣只是惊诧。”紫飒丝毫不慌乱地回答着。
“惊诧什么?”帝王的眼盯着紫飒地脸。
“惊诧为何他会单独再行大礼。”紫飒诚实的回答着。
帝王点点头:“那爱卿,是否有答案?”
“臣,并无答案。”
“哦。”帝王点了下头,将手里的羊皮卷朝紫飒一扔:“你,看看吧!”
紫飒闻言接了羊皮卷,应了一声是,便打了开来,眼扫完之后却僵在那里。
“爱卿看完之后做何想?”帝王询问着并拨弄了下⾝上绣着白⾊暗体龙纹的龙袍素服,一副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可紫飒脸⾊却很是难看,甚至他的唇角都有些**。
“爱卿?”
“皇上,这,这不可能!”紫飒捧着那羊皮卷跪下了。
“你是指什么不可能?”帝王的脸上是平和到无澜的表情,但看在紫飒眼里,却让他的心紧绷了起来。
“皇上,紫苏怎么可能是蒙朝祭祀之圣女?这,这一定是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