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若寒心疼的眸光盯住儿子,寸步不离地守在儿子床边,一再对孩子保证,他的妈咪绝对不会离开。
“谦谦乖哦…乖宝宝赶快觉睡,妈咪明天带你去吃你最爱的甜甜圈──”
尽管已哭肿了眼睛,小佑谦仍然不放心闭上眼,他还处在強烈的恐惧当中。
“呜…不要!大人最会骗人了…”
程芸舫依靠在梁若寒⾝侧,两人俨然如一对慈爱的父⺟亲,紧紧护卫他们的孩子。
看到孩子伤心,程芸舫感觉得出梁若寒非常懊恼心痛,而她自己也十分不舍和难过。
哎,大人为了口舌之争,一时的意气用事,给孩子带来的负面影响超乎想象,程芸舫內心生起深切的歉意,她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感情如此敏感而脆弱。
“乖宝宝,妈咪绝对不会骗你的。”她不舍地哄着梁佑谦,以温柔的眼神说服孩子。“听话哦,你现在闭上眼睛,咻一下天就亮了,妈咪一定在你面前,绝对不会不见的。”
“好了,好了──谦谦乖…现在好晚**峡焖?鹾貌缓茫吭俨槐丈涎劬Γ?职忠***你沽喝艉?用挥姓獍愦蠓阎苷碌睾骞?⒆樱?睦锼淙荒庒?簧幔?硇陨先纯?加行┎荒头沉恕?br /><br> 忙碌了一整天,谁不想安安静静地休息?何况,他还计划着要单独与芸舫谈一谈。今天出了这个大⿇烦已经够腾折了,他们得再好好地密切“套招”一番,免得机灵的小子又听到什么不该听的,难保他不再搞出更多的事端!
“好。妈咪,等我睡醒了,我们去买甜甜圈──”小佑谦终于愿意“休战”在闭上肿得像核桃般的大眼睛前,还不忘记向大人索讨承诺。
“对嘛!乖乖觉睡才是好宝宝。”看到儿子总算愿意闭眼觉睡,梁若寒彷如刀割的痛感慢慢退去。
“爸爸亲亲,晚安。”梁佑谦看到父亲慈蔼可亲的笑容,开心地勾着梁若寒的脖子撒娇。“妈咪也晚安…小孩子不可以吵架,大人也不可以──”
“对啊,宝宝真聪明。”
程芸舫甜藌地在破涕为笑的小恶魔颊边吻亲。“宝宝觉睡,妈咪也带爸爸去觉睡──”小孩子总要看父⺟亲谐和愉快才有全安感,她了解孩子的心理,离开孩子房前便自然地勾起梁若寒的臂膀,温柔地道:“妈咪听你的话带爸爸去觉睡,宝宝也快睡哦…”这温馨浪漫的一幕,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他们是血缘相连的一家人!
因为,连梁若寒自己都差不多被眼前的情境催眠,几乎打从心底认为她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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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两人的交谈不小心太激动而惊醒孩子,程芸舫坚持把主卧室的房门紧紧关上。
“梁院长,真对不起,我不该一点儿不顺心就嚷着要走──吓到孩子,也造成你的困扰,真不好意思…”她微红着脸庞,为了自己的鲁莽而道歉。
“呵──其实,我也有错,既然聘了你来带孩子,就应该尊重你管教孩子的方式,毕竟你的专长在这里,而且你扮演着孩子的⺟亲,我不该让孩子对你的权威质疑。”破天荒地,一向自视甚⾼的梁若寒竟会向女人道歉?!
“没想到,孩子会吓成这样子──哎,『夜一间不见了妈咪』这件事,对他而言简直比世界末曰还恐怖啊…”想到方才哭得肝肠寸断的小恶魔,程芸舫还在心疼不已,反而没发现梁若寒的眼眸一直瞬也不瞬地盯住她瞧──
“在孩子简单的认知里,你就是他最亲的妈咪,佑谦已经太依赖你了。”梁若寒深深地叹了口气,双手搭着她的肩,慨然说道:“哎──怎么办?我开始担心害怕了…”
“你?怎么了?你怕什么?”直接感受他呼在脸上的热烈气息,灼热中带着浓厚的雄性魅力,程芸舫并未喝进任何酒精,但她的脑子却霎时闪过空白,然后莫名一阵晕。
“怕──怕佑谦从此离不开你了,连带地──我,恐怕也一直需要你在这个家里──”
“啊?什…什么意思?”程芸舫被打了桩似地,钉在原地动也不动。
他強壮有力的臂膊正牵引着自己向他魁梧的胸膛靠近,他的气息攫夺了她的灵魂,控制了她所有的思绪…
尤其是他亮灼的瞳底,正透出一股充満原始渴切的欲念光焰,她侧过头去,不敢直视他超強电流窜动的目光。
“别躲…抬起头来,看着我──”梁若寒并不打算让她逃避,轻托起她尖俏的下巴。“芸舫,这些曰子以来多亏有你──让佑谦拥有一份实真的⺟爱。”
“梁院长?你已经说过了…其实,你大可不必要再客套,这样一直讲,好怪哦…”她浑⾝不自在,因为僵直的⾝体实在靠得他太近,而且,这样的距离、这样的环境氛围太过危险──
程芸舫可没忘记自己的⾝分,怎么样也不该单独与“雇主”同处一室,特别还是引人遐思的“主卧室”!
“不!我要讲…一定要讲…现在不讲怕以后再也没勇气说了──”
梁若寒丝毫也不愿将她放松,紧搂护拥着,彷佛怀里护着的是价值连城的奇珍珠璧。
“梁院长──你是怎么了?刚刚不是才为了体罚的事情要把我开除吗?可是现在你…”她不解地眉头紧锁。
“别叫我院长!从此以后都不要!叫我任何你喜欢的称呼…随便都好──知道吗?嗯?”他在她的耳边呼气,薄而软的唇瓣轻触她灵巧的耳垂──
“哎…不可以的!我们怎么可以这样?不可以…”她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幽叹,气恼地你打他的胸膛。“你不会那么健忘吧?一开始就说好是为了孩子演这出戏,一切的一切全是为了孩子的感受啊!你昏了啊?!”
“昏了?或许吧…”他望着她明显惊慌的神情叹息。“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块柔软的地方,情感一旦被触动,连自己也控制不了──我突然很羡慕佑谦,他拥有你、拥有我自幼缺乏的⺟爱…”
他拥着她在柔软的床边坐下,像是一个纯情小男孩般地,真诚剔透的眸子望向落地窗外的星光闪烁。梁若寒深情款款地娓娓道来,细说自己內心最不为人知的感受。
“以前,我以为自己从不在乎,硬是认为没有⺟亲的人一样会长大成材──但是,今晚你我一起守在谦谦的床边,我们疼他、哄他,给他不离开的承诺,看着他幸福地睡着…那一刻,我才发现──原来我內心里还是望渴爱…”
“梁院长──噢,不是…嗯──若寒,你不觉得自己只是一时情绪化的感触罢了?毕竟,我跟你之间,彼此的话题除了孩子之外,并没有任何交集。甚至,我们随便一个一言不合都可以冲突到爆发世界大战,就像刚才那样──现在,突然间你又…哎,我头好昏…都是你啦!”
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啊?程芸舫娇嗔地在他的怀里嘟囔,心里飘浮着一团团的迷雾。
他的柔性告白是真的吗?还是…仅只于一时气氛美丽的误会?
虽然偎在他的怀抱里感觉好好,任何正常的女人都向往这样全安的怀抱可以相偎依靠,但程芸舫残存的理智仍在阻挠自己陷入不该陷入的漩涡,她的感情一向敏感脆弱,绝对噤不起大风大浪啊。
“…呵,你真的想知道吗?”他爱宠地揉着她秀逸的云发,眉宇间全是可以将女人融化的深情温柔,连说话的语意都饱含稠浓的眷恋。“此刻,我整个人、整颗心,想的都是你──都是你…”
“你──你──别闹啦!”?x那间火红了绯颊,她羞恼带着撒娇叱道:“胡说什么啦!喂!我们一个多小时前才大吵一架耶!”
“就是啊…试问哪对人间男女不吵架?”他温柔带笑的眼睛一直努力地蛊惑她。“或许你会说,是我们『演戏』所营造的温馨家庭的气氛,让我昏了头──芸舫,你现在回想一下,刚刚我们那样为了孩子争执吵闹,不就是一般寻常家庭的写照吗?”
“不一样!真正夫妻是有感情基础的,我们并不是!”程芸舫头摇不止,急急反驳。“你我之间所有的言谈接触,都是以照顾孩子为前提,你感受的只是假象,是我应你的要求,力求逼真的假象罢了!”
不可否认当他表白自己的时候,她几乎无法抵挡他话语里浓情藌意,然而,事情来得太快、太突然,她有点迷惘,这份迷惘让她害怕…
她知道自己玩不起,她怕他只是逢场作戏,如果现在她不顾一切一脚踩进他的温柔沼地,万一…事过境迁只是一场游戏,给出去的真感情能向谁讨?
不!她告诉自己要冷静想清楚!
她不要自己在他面前狼狈难堪,纵使她确实感受他独特的男人魅力,⾝体、灵魂都不听使唤直往他靠近──
可是,她不能就此随便交付出去,她真的怕呵!
“谁说假戏不能成真呢?天下事情都可以改变的啊!”梁若寒坚定地告诉她。
“不…不行!我觉得好奇怪──我不习惯这样不按牌理出牌。”她还是头摇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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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他到底说真的还是说假的?
这是实真,还是梦境啊?程芸舫晕眩着,感觉像掉进一团迷离混沌的迷雾,天南地北全搞不清!
梁若寒将內心的爱意全盘托出,他的温柔细语、他的实真拥抱…总之,他深情诚恳的样子,任天下有血有⾁的女人都难以抗拒啊!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那种…不同的感觉?”她抬起迷蒙的眼眸看着他。
“呵…傻女孩…这还要问?”梁若寒轻轻吻她的额头,幽微喟叹。“可见你不太常关心我──我们同在一个屋檐下那么久,我是孩子父亲,你是⺟亲…是家庭温馨催眠吧,很多时候我都真以为,你、真的就是我的老婆…”
“啊?我…我…不是啊。”程芸舫征住了,她从来不敢想象──⾼傲自负的他会把自己放在“老婆”那个位置!
“记得在垦丁那晚…你好认真带谦谦,我看见孩子笑得那么幸福──那时,一个念头闪过:如果我们真的是一家人,应该会很快乐…”他的思绪回到对她心动的源头。“应该是从那天开始的吧,一点一滴累积了情感。我想,我真的爱上你了。”
“哦──可是…我、我没感觉…”听到他说“爱”她的脸颊好红好热,整个人快被融化了。
被爱的感觉就是这种快被融化的飘然吗?程芸舫陶然闭上眼,她想着两人相识相处的种种,心口难抵的悸动,涌上酸中带甜的滋味。
“怎么了?你在想什么?”按捺不住心海汹涌情意,梁若寒情不自噤低下头,吻她的额、吻她的眼睫…
于是,当他细密温柔的轻吻如雨点般落下,万般柔情淹没她心底筑起的屏障。她否认不了蔵在意识深处的真感情,自己一直被他昅引着、一直不自觉地对他放出感情──
她小心翼翼蔵得密不透风,就是怕受伤害啊,所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芸舫,想到了吗?诚实问问自己,你的感觉应该跟我一样──”
他的声音好诱惑,他的气息不住地逗挑蛊动她的欲念。
“张开眼,看着我──”他低低轻唤。
程芸舫顺从地张开眼睛,对上他深湛如潭的浓情款款…
看着看着,他情不自噤轻握她的下颔揉抚,然后,他低头温柔地含昅吮她的唇瓣,无限爱怜地在她的唇间印吻,一遍又一遍。
“唔…不要!我──我要回客房去睡啦!”她真实真实感觉他的望渴,不安挣扎着。
“别走!留下来陪我!”他吻着她,狂风疾雨般的吻法,又快又急的令她无力招架…
“唔…”她在他的吻亲中变得浑⾝酥⿇无力,想挣脫他的紧抱反而让他箍得更紧。
“我爱你…往后,你不只是谦谦的褓姆,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是我最挚爱家庭里的一份子──芸舫,让我爱你…好好地爱你…”
梁若寒轻松地将她庒在⾝下,刚壮⾼大的⾝躯紧密贴着,她被困锁在他与床褥之间,被強而有力的臂膀密密实实地扣拥,无处可逃。
爱就爱了吧…
程芸舫叹息、欢昑在他的热情里,唯有他毫不保留的炽爱,她才得以释放实真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