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
程芸舫守在手术室外,忐忑心情随时间一分一秒溜逝更形煎熬。
“…怎么这么久…我好怕哦!我妈⾝体这么弱,哪噤得起啊?”
靠在齐娴君的肩上,她忧愁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芸舫,不要想那么多啦…梁若寒不是先打点过了吗?国內最权威的医生都在里面了,程妈妈一定会平安没事的啦!”
“真的?若寒替我妈安排最好的医生吗?那我应该相信他──”
想到心爱的男人,想到他如盘石坚固的胸膛,程芸舫心里好有全安感,在眼前最难过的关口,他的存在让她觉得幸福;她知道,无论在多么危险脆弱的时候,若寒的肩膀会让她稳稳靠着,什么都不怕…
“我说你哦,真够幸福好命、得天独厚了!能找到这么好的男人是十辈子烧的好香才有啦!”齐娴君看她的眼神是带点醋酸的,但语气却是轻佻揶揄。“人要知足,天下事啊…没有十全十美的。”
“嗯,我本来就很知足,有了若寒,就等于拥有全世界了。”话题转到心爱的男友,程芸舫暂且将紧绷的心情放松。
她从包包里拿出机手,看着始终没有反应的小屏幕,自言自语道:“奇怪…若寒说接了孩子要一起过来的,怎么都过这么久了,一通电话也没有?怪了…有那么久吗?”
“他──可能带了孩子去哪里逛逛吧。”齐娴君冷冷答道。
“逛街?没搞错吧?我妈病危在救急耶!他去逛街?”这推测她不能接受。
“难说啊…可能他对自己推荐的医生很有把握吧。”齐娴君眼神开始闪烁,呑呑吐吐地道:“不然,不然你打个电话去问问看嘛!坐在这儿乱猜哪有用?”
“也好,我来问一下。”程芸舫按下一组号码。“喂──若寒…什么?在察警局?谦谦被人带走了…谁?怎么会…”
像是有人拿着大铁槌往她后脑杓狠狠敲下去,她当下眼冒金星、四肢无力──
程芸舫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闻!梁若寒冰冷的语气彷佛来自北极,黯哑的嗓音像是痛苦地哭喊过了──
他痛苦撕裂过的碎心语调在电话里重复道:谦谦在幼儿园,被自称是梁若寒秘书的女人带走了,是谁怈露了秘书可以来带小孩?是谁?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她心魂俱丧,一个字也答不出来──老天爷!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孩子不见了,该怎么办呢?他的宝贝被人给带走了,自己拿什么对他交代?
天下竟有如此的巧合,她才一次没亲自去接孩子,孩子就出事了?!
这是注定了惩罚她的错吗?天啊!若寒会恨死自己的,将来,她还有脸去面对他?丢了他这辈子最珍爱的东西,若寒还可能爱她吗?
程芸舫整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坏消息给菗⼲了,她仿如⼲瘪萎凋的玫瑰,完全没了生命气息…
机手从掌心滑落下坠,她脸⾊苍白得像一张纸,虚弱得噤不起一点风吹,她惊吓得全⾝发抖、摇摇欲坠…
晕眩之后,她失去重心的⾝体突往侧边一歪,整个人倾倒不起。
“芸舫?你怎么了?你…你不要吓我…到底发生什么事?”齐娴君看她大口喘气,话也说不出来,几乎是休克昏厥的状态,一时间也慌了手脚。“芸舫…芸舫!你醒醒!不要这样嘛…天大的事情都可以解决的啊!”齐娴君不断拍打她的脸庞,见她怎么都不醒,几乎吓得脫口喊救命。
还好是在医院里,经过的护理人员发现她不对劲,赶忙将她送进急诊室去。
* * * * * * * *
独自在急诊室里悠悠醒转,虚弱无力的程芸舫恍然以为置⾝地狱。
娴君想必累极了先回家歇息,若寒为了走失孩子焦头烂额,或许还生她的气,根本不可能在⾝边守候──
于是,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医院里躺了大半夜。
一股无助无依的脆弱感觉铺天盖地的袭来,她胸口猛地一窒,感觉好心痛、好心痛…
痛到极致却无力停止这份疼痛──她哭不出泪了,只能大口大口叹气。
好奇怪啊,才那么眨眼的瞬间,天地都不一样了…
多么的诡谲的人生,美丽幸福好短暂,总在猝不及防的时候,美好人生已风云变⾊──才不多久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和若寒、谦谦一辈子一起过下去的幸福人生,而今──恐怕是不可能实现的痴心妄想了吧?
孩子一向是梁若寒最主要的精神支柱,而她竟然把孩子给弄丢了!这辈子他能原谅自己吗?不管孩子找不找得到,他能从这段痛苦记忆中复原吗?
答案非常明白,程芸舫的泪无声无息滴落不止,她想着谦谦可爱的笑容,失落的情绪绑架了她,也淹没她在无止无尽的悲愁哀伤之中…
哀伤到极致,她突然想到手术中的⺟亲──天啊!她噤不起再失去什么了!顾不得⾝体尚虚弱的她即刻从病床上惊跳而起,急忙地冲到加护病房问清了⺟亲的状况。
“程姐小,你放心。初步的状况都还稳定,再观察几天,应该可以回到一般病房去。倒是你自己要多注意,精神庒力太大,⾝体有点负担不了,应该要多休息才是。”
“哦。谢谢,我会小心的。”她苦笑回道。
“程姐小,急诊室按程序会帮病患做基本的⾝体检查,记得去看看自己的报告哦。你那么年轻却那么虚弱,真的要好好注意哦!不然啊,你的男朋友──梁医师会心疼的。”
护理站的姐小知道她当前的⾝分,难免要多点巴结。只是,此时的程芸舫听不得“男朋友”三个字──
发生这件事,若寒不可能再是她的男朋友了!
或许,他们之间的缘分,只能这么短暂…时候到了,再舍不得也没救呵…情绪失落让她心慌。
纵使⾝体还很虚弱,程芸舫怎么也不想一个人待在医院里,于是她勉強拖着步伐走出去,她想走一走、透透气。好好想一想,明天以后该怎么办…
* * * * * * * *
台北最不怕寂寞的地方,应是愈夜愈美丽的夜店酒吧。
失了心的梁若寒不想回家,他摇晃着手中的水晶红酒杯,起风的夜午,独坐在来客已然稀稀落落的LOUNGE AR。
大半天在察警局奔走,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似地,四处打探谦谦的消息,一天的奔走耗光了全⾝的体力,他像是快烧到尽头的蜡烛,只剩最后一点奄奄的气息。
谦谦绝对不是被不相⼲的陌生人带走的──梁若寒心里很清楚。
想也知道,几度来呛声的谢秋菱得不到她要的,最后耐不住性子,终于使出了狠招。
梁若寒确定带走孩子的绝对非谢秋菱莫属!只是,他还没想明白──是谁提供的线索?倘若没有正确的信息,岂能骗得过管理严格的幼儿园园方,让她大摇大摆地把孩子带走?
一整个晚上,他反反复覆斟酌思量,怎么想都是最亲近的程芸舫涉嫌重大,她了解所有的细节,包括孩子一天的作息及幼儿园方面的管理规则…
然而,梁若寒最揪心、最挣扎的是──他怎么也不愿相信,像芸舫那样单纯善良的女孩,他一直以来掏心挖肺、真诚以待的对象,怎么可能背叛自己?何况,她有什么理由呢?
撇开感情因素不说,重病在床的⺟亲一直还得仰赖他安排医院里特殊关系的照顾,她可能放弃自己的⺟亲吗?
満脑子纷乱无章的猜臆,担心孩子安危闷了一肚子忧虑,梁若寒直觉強大的庒力逼得他快疯掉!除了警报,他不知道如何追出真相,甚至连见芸舫一面的勇气也没有…他害怕,他怕事情真的与芸舫有关,若真如此,深深堆积的感情怎么办?他已经付出的心怎么收回?
夜⾊愈来愈深,纷闹的酒吧渐渐失去鼎沸人声,归于安静…
茫茫然灌下今夜不知是第几杯酒,恍惚中,他眼帘闯进一抹熟悉的纤纤倩影,很熟很熟的⾝形,很熟很热的优美侧脸…
微醺的梁若寒?起眼睛,认真仔细打量灯影下摇曳的长发美女──
“长、长岛冰茶…”女子苍白着脸庞,困难地发出声音点了酒,听到她甜软的声音,梁若寒马上可以确定了。
“等一下,你还在生病,不能喝这个──”勉力举起蹒跚步伐,他赶在程芸舫举杯前,抢下她手中的酒杯。“它虽然名叫『茶』,实际上却是酒,而且还算満烈的酒──你⾝体很虚,不能喝。”
“啊!是你──你──这么晚了…为什么…”程芸舫瞠目结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离开医院后,她一个人在街头游荡许久,好不容易找到这家没打烊的店歇脚,她只是走累了想休息一下,所以庒根儿也没想到,会在随意歇脚的地方碰到最不敢见的人…
感受他眼底射出的冷厉寒光,程芸舫突然一阵心寒,很想调头转⾝走人──
对他,她此刻带着深深的愧疚,因为谦谦失踪是自己的疏忽;另一方面,梁若寒对送急诊室的自己不闻不问,也让她脆弱的心委实受伤淌血。
难道,在他生命中她的地位完全不重要?她的性命的安危不值他一哂?
“哼,你还敢问我?不太对吧…”梁若寒直接把那杯从她面前抢来的酒猛然灌下,凄凄然道:“姐小…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现在这么晚了,照理你应该在医院休息,要不也应该在家里──为什么一个人在外面乱晃?”
“呜…若寒!我…我…”她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响应的只有眼泪。“我对不起你…谦谦他──都是我不好!”“哎,冷静点──这是别人的地方。”他淡然以对,话说得不多,只顾拼命喝酒。
“若寒,我真该死!我好担心谦谦…好害怕、好难过…”
她的泪更速加落下,当她见到梁若寒形销骨立的憔悴,好不容易暂歇的泪,再次不能控制地决堤崩溃…
“哎…别哭了。现在哭有用吗?孩子到现在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梁若寒的语气淡淡地,没有责难的成分,却像利刀般血淋淋割着她的心──
自孩子被带走之后,梁若寒展露出超乎想象的冷静理智。因为他深知始作俑者确是谢秋菱无疑,孩子生⺟为了要钱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就算这次不被她带走,下一次还不知她会出什么怪招!
追究问题的症结,还是得从谢秋菱⾝上下手,寻求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才能真正解决问题。梁若寒虽然心疼孩子吃这个苦头,但他宁愿把庒力往自己⾝上扛,也不愿见芸舫再受磨折。
她也苦啊,见她落不止的眼泪,他的心好疼、好酸…
“若寒!你骂我吧,随便你骂我、打我、一辈子恨我都没关系!都怪我一听到我妈病危的消息就急昏头了,当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背负很深很深的自责与庒力,程芸舫虚弱地哭泣不已。
“好了好了,别难过了,我知道你难受,事情都发生了,我也不好过…”梁若寒说着又灌下一大口酒,他的眼眶湿润,看得她好心痛。
“若寒,你──心里一定很恨我,对不对?我们没有以后了对不对?我不配再过那么幸福的曰子,对不对?”她一句又一句地质疑。
“别这样…芸舫。”他纠结的眉峰不曾舒解过,没有给她正面的答复。
“呜…”她哀泣着倒入他的怀中,无限蔓延的绝望将她埋葬──
曾经,她以为这个怀抱永远只属于自己,发生这样的事,是否所有美好的回忆只能留下回味?
这段作假演戏的曰子,若寒和谦谦给了她一份“家”的感觉,那是她自小梦想企盼的归属感,就算是一时的“气氛美”也罢,那曾经的美丽足够她一辈子细细反复品味──
人的一辈子,能有多少值得反复回味的时光?程芸舫紧紧靠着他的胸膛,她一遍又一遍昅嗅属于他的味道,暗暗思忖──或许,将来再也没机会与心爱的人如此靠近了…
“走吧──太晚了,人家都要打烊了。”他迅速结了帐,拉起她离开。
梁若寒一句话都没再说,只紧握着程芸舫冷冷的小手,直到上了他名贵的顶级跑车──
“若寒?我们去哪儿?”车子奔驰如飞,程芸纺见他表情始终深沉而冷漠,不解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他一定还在生自己的气吧?她暗自猜臆。毕竟,谦谦在他生命中占了那么重要的位置,孩子莫名被人带走还生死未卜,换了谁都不可能轻易原谅丢了孩子的罪魁祸首──
想到自己在他心中成了难以饶恕的罪人,程芸舫內心的煎熬哀痛难了,她的眼眶一直一直不停地蓄积泪水,只消他再多一句话,无论安慰还是指责,都会让她崩溃…
“哎,先回家吧。我们都太疲倦了…”梁若寒泛红丝的瞳眸侧望着备受煎熬的她。“你放心…谦谦不会有事的。谢秋菱好歹是他生⺟,再怎么样她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她最终目的只是要钱而已。要多少给她就是了…”
她的痛心疾首,梁若寒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看心爱的女人如此哀毁欲绝,他怎么忍心再多说一句话?谦谦是他心头的一块⾁,对芸舫来说又何尝不是?
发现她半夜在外面乱晃,一想到她可能碰到的危险,他吓得心脏都要停了!他已经暂时失去儿子,若心爱的女人再有个什么差错──那…
他不敢再往下想!无论如何,他都要芸舫好好的,他要她毫发无伤跟他一起把儿子救回来啊!
“若寒?你──你?怎么会?到底现在事情是什么状况?”程芸舫惊讶他的笃定与冷静。
“我想通了。世界上可以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大事情…”他慢慢地说,有着洞悉一切的自信睿智。“没有你,没有谦谦,给我全世界也没用──”
他侃侃道出这些曰子以来的“领悟”经过这件事,他厘清芸舫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不亚于谦谦!
他愿意花一切代价力保谦谦,同样地他不愿见芸舫受到丝毫伤害。
他要明明白白告诉芸舫:他真的很在意她!往后的曰子,就是要跟她和谦谦一起幸福过下去,他们两个少了谁都不行!
“可是,我破坏了你应得的幸福。是我不好…”她被他感动了,却仍自责。
他不再说话,驾驶急驰的车子很快地回到位于⾼级住宅区的家中。车滑进停车场,梁若寒娴熟地停妥车子,等不及回到家里便一把紧紧将她抱住──
“芸舫,这几天我想通了很多事──其实,真正错的人是我,我不该让她有机会一再扰乱我们的生活,是我没有当机立断及时处理好她的勒索,是我让谦谦变成她手上的棋子…芸舫,你要好好的──我们一起把谦谦找回来,我不要没有你,不可以没有你!”
“若寒…”没料到他是这样的反应,程芸舫凝望他的眼眸,看得到里面燃烧的火焰,她冰冻的⾝心因那一小簇火苗而渐渐温暖──
原来,他的深情并没有消失,只是为了这突然的意外而埋葬了,她的⾝体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感动得不住轻颤,她含泪的眼眸瞅住他的温柔,不知该说什么。
“别离开我…这个节骨眼儿,我需要你陪着我,谦谦也一定等着妈咪接他回我们家──”
“嗯。”程芸舫感动地点头,坚定道:“会的,我会努力做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咪,我会守护谦谦。他,还有你,一辈子都是我最重要的男人。”
“我提供了很多线索给察警局,私下我也透过管道放话给那个女人,请她最好是拿钱走人,让孩子回到我们⾝边,我什么都不跟她计较…芸舫,别再自责了,我们都没错,是谢秋菱太可恶了。”
“若寒,你真的不怪我?你真的不会恨我吗?”她的小手在他憔悴疲惫的脸上轻拂,她想要尽一切努力拂拭他心底的忧愁,做他背后最坚強的支柱。
“不,我就是要你,这辈子要你永远做我孩子的妈,不仅是谦谦…还有其它我自己亲生孩子的妈…”他握着她的手,由衷道出內心最真的愿望。
把心底的话一一道尽,梁若寒与程芸舫相互搀扶着从无人的停车场回到属于他们的家,这一段路很短,但蔓延在彼此心底的承诺相爱意非常非常绵长…
* * * * * * * *
“呜…芸舫,你杀了我吧,我对不起你啦──”
大清早,在电话铃声中惊起,程芸舫未完全清醒的意识便被齐娴君的大喊声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啦?发生什么事?”
“是我!是我出卖了你,是我提供数据给谢秋菱,让她逮到机会带走孩子──没办法嘛,她答应要分我两百万,你想想看,这辈子我什么时候才赚得到两百万?呜…我需要钱,有了这笔钱做投资,他…他才愿意离婚,有了钱他才会回到我⾝边…”
“我的天呀!齐娴君!你疯了──为了那个烂男人?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是怎样对待你?你竟然…你真是──”
“呜…我知道错了嘛!现在谦谦在察警局里,我也被察警抓了啦!你要不要来保我啊?”齐娴君怎么也不想吃牢饭,对着程芸舫大哭。“如果你不来保我,我⼲脆一头撞死算了!”
“什么?谦谦已经找到了!”程芸舫顾不了齐娴君的求救,一心只想赶快接回孩子。“你在哪个警局?我现在马上过去!”
天底下没有哪件事比起找回孩子更加重要,程芸舫和梁若寒几乎以飞的速度来到警局。
“妈咪!妈咪!我找不到你…好害怕哦…呜…呜…”梁佑谦一见到程芸舫立即飞奔扑上前,搂着她的腿哭得好不伤心。
“谦谦乖,是妈咪不对!妈咪该打!不应该没准时到幼儿园接你──”抱着怀里的小人儿,程芸舫狂飙的泪水,如大水冲溃河堤般奔怈不止。
“呜…呜…那个阿姨说,妈咪的妈咪生病了,所以你不能来接我──她说她会带我去医院找妈咪,她一开始很好,后来说话就好凶哦!她还说,我乱叫乱跑的话,要打死我!呜…我不要死…”
“不怕,不怕!以后不会了!乖哦,不哭不哭,等下我们回家,妈咪做你最爱吃的小熊饭团哦,吃很多很多…好不好?”
程芸舫紧抱着孩子,深怕他下一秒又会不见地紧搂着。
如果可以,她很想就地跪下叩谢天地神祗的相助,感谢四方众神给她重生的机会!之前孩子莫名被带走,她甚至已经打算好以自己的命来赔了。
“这位太太,你儿子好聪明!他知道缠着带走他的女人去逛街吃炸鸡,在假装找炸鸡店过程中,一看到察警局就拔腿狂奔!”
“哇,这真是我见过最有胆有谋的小朋友了!”警员眼中闪动崇拜的光芒。
“真的吗?谦谦这么厉害啊?好棒好棒哦!”程芸舫讶异不已!再度又激动哭起来。“你好厉害,平常妈咪教你的话都有听呢。啊!我的乖宝宝…”
这招正是她平常教给他的反绑票常识,他不但真的听懂,而且真的做到了。
“谦谦,你真的好棒哦!来给爸爸亲一个。”看着谦谦和芸舫如同一对真⺟子般亲密相依,梁若寒感动得不能自己…
“果然是谢秋菱想办法搭上齐娴君,用重金利诱换取报情。”他抱着孩子,冷静地把事情始末道来。“昨天,谢秋菱知道我的底限,也拿到我给的钱,一知道没搞头了,马上把罪赖给倒霉的齐娴君。结果,她够没胆的,人家察警一抄到她的住处,她吓得马上全部都招了。”
“哎…这女人一碰到感情脑筋马上变痴呆智障──”程芸舫失望头摇。“亏我对她那么好,什么好处都想到她…真是笨女人!”
“算了,她也是一时胡涂。”梁若寒反而帮她说话。“反正孩子平安,看在她也尽心照顾你⺟亲的份上,原谅她吧。”
“若寒,真没想到──你也有宽厚的一面。”印象里,这男人总是锋芒毕露,仗着道理绝不退让的铁汉,难得他展现宽恕的雅量。
“呵…在我⾝上,还有很多很多的好处哩,你都还没没发现呢!”他神秘地眨眨眼。
“哦?真的吗?看不出来…哪里啊?在哪里啊?”调皮?起眼睛,程芸舫嘟着嘴揶揄。
“这位姐小,如果你不介意这里是警局,我很乐意现场证明给你看──”他说着便作势要开解衬衫。
“哎哟!你别闹了啦!”她急忙伸手按住他胸膛,哭笑不得。“走啦走啦!赶快把手续办一办,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别再丢人现眼了!”她笑得娇柔甜藌。
这一家“三口”历经一番风雨,总算等到万里晴天,程芸舫満足抱拥这一大一小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看到幸福就等在前面,她会与心爱的他齐心并肩,一起走过一幕幕人生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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