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威,走吧!我们去吃饭。”
一下课,深泽浦介一刻也不肯浪费,笑盈盈地抓住柏威的手臂。
柏威惊愕地看着他,暗忖不能让担心的事继续下去。
“浦介!”走到无人处,柏威不安地停下来叫住他。
“什么事?”
柏威看着深泽浦介闪烁着稚气的眼眸于心不忍,但也是没办法,一定要跟他说明白,才不会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
“浦介!”柏威无奈的拉下深泽浦介的手“我们可不可以只做普通朋友?”这样说他应该懂。
普通朋友?柏威讨厌他!他做了什么令他讨厌他的事吗?
“你不喜欢我!”深泽浦介有些吃惊,还是他讨厌同性恋。
“我很喜欢你,可是我只能把你当成普通朋友。”
“为什么?”深泽浦介明白柏威的意思,他拒绝跟他进一步的交往。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他激动的红了眼眶。
“你不要哭嘛!我已经有了…”柏威说不出他已经有了一个深爱他的男人。
“你叔叔!”深泽浦介骇然地歇斯底里起来“你不可以跟你叔叔…”
“他不是我叔叔,他…”柏威极力辩解“他只是年纪比我大…上次我是开玩笑说他是我叔叔的。”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对你付出了感情啊!”“我也不想如此,所以想跟你说明白…”深泽浦介的深情,柏威也很难过。
“你…你伤了我的心!”深泽浦介伤心地流着泪频频后退,最后绝望地头也不回的跑开。
深泽浦介编织美丽爱恋的心被柏威打碎了,课也没心情上地跑出学校,跑到学校附近公园,独自凄怆的落泪。
心里埋怨着柏威好坏,他这么用心的爱他,他却伤了他的心。
最可恶的是,他竟然输给一个欧吉桑,他不甘心。
他想起他的初恋,也是被同学无情的伤害,现在好不容易看上心仪的柏威,他依然刺痛他的心。
为什么自己的情路如此坎坷?想到伤心处,深泽浦介自艾自怜的掩面哭了起来。
“小弟弟,你是不是迷路了,为什么在这里哭?”一个路过的好心欧巴桑问他。
“不是。”深泽浦介哭泣的猛头摇。
“你是不是被人欺负?”
“不是。”深泽浦介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大哭。
“没有人欺负,你是怎么了,哭成这样?”欧巴桑困惑地露出怜惜之情,还拿出手帕帮他擦眼泪。
“没什么…”深泽浦介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要独自一人好好的哭一场,竟惹来别人的关心,而好奇围观的人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不得已他只好拿出机手拨给桥本刚。
刚,呜…深泽浦介哽咽着。
“小少爷,你怎么了?”桥本刚听见他心爱的小少爷在哭泣,紧张的问。
快来接我,我要回家。深泽浦介哭嚷着。
“你在哪里?”
在学校附近的公园,你快来接我。
“你不要乱跑,我马上过去。”
桥本刚慌张的丢下正在开的会议,冲出会议室。
他平时的工作是产物险保株式会社会湾台分社的总经理,而大部分的时间是深泽浦介的保护者;他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深泽浦介。
于是,他急忙地赶到学校附近的公园,在一道人墙里找到深泽浦介。
深泽浦介一看见桥本刚,便哭倒在他的怀里。
“小少爷,我们先回去吧。”这么多人围观,桥本刚也颇觉尴尬,但他已经猜到小少爷是怎么一回事。
他一则喜、一则忧,喜的是小少爷又失恋了,忧的是他不是因此,他一定继续寻找他下一个恋人,而最后又要再伤心一次。
回到家里,深泽浦介又哭了好一阵子才抬起头来,对一直陪着他的桥本刚说:“谢谢你。”
“说什么谢谢,我永远都会站在你旁边…”我会给你安慰、给你倚靠,而且我也喜欢你永远依偎在我⾝上。桥本刚在心中暗暗说着。
“嗯!我好多了。”深泽浦介擦擦伤心的泪水,突然情绪激昂的抓住桥本刚的手“柏威有说喜欢我,我不能放弃,我要拿出曰本武士不屈不挠的精神,我要打败他叔叔。刚,明天我会继续努力,请为我加油。”
啊!小少爷,你瘦弱的⾝躯一点也不像曰本武士啊!不要…不要去,会受伤的!桥本刚凝视着深泽浦介娇美的脸庞,忧心仲仲的。
“浦介,你在这里坐一下,我上去看看又麒在不在。”柏威招呼深泽浦介在客厅里坐下。
“好呀!”深泽浦介奋兴的坐上长沙发。
柏威看了他一眼,才往楼上走。
那天深泽浦介伤心的突然跑开,隔曰看见他心情还不错,会微笑地跟自己打招呼,令他安心许多。
所以,深泽浦介表示要来他家玩,他也欣然的表示可以跟盛又麒一起玩电玩;可能是拒绝他害他难过,心里又对他过意不去,他才想要介绍盛又麒给他认识。
多交一些朋友可以改变心情的。
而深泽浦介刚开始实行他不屈不挠的精神,即使只有一丝的希望也不放弃。
他的计划是:紧黏着对方,让他没有时间跟心爱的人好好相处。
上课坐他旁边、下课到他家去,主要的目的就是进行破坏——破坏柏威跟他叔叔的感情。
在来他家的路上,他就成功的阻止他们一上车就打算亲嘴的行为,也确实惹火了他叔叔,他叔叔很不⾼兴的先送他们回来,才又回公司处理公事。
只要继续搞破坏,他叔叔就会不⾼兴,而他们之间就会有裂痕,感情就会变质,那自己…就可以乘虚而入。
哇!好棒的感觉!他越想越快乐,不噤在心底欢呼起来。
他是第一次来柏威家,圆大的眼眸溜转的看着客厅豪华气派的摆设,⾼兴的坐在长沙发上,等着柏威下来。
此时,大门被人打开,他心想可能是柏威的家人回来了,于是好奇的紧盯着开启的门口想看是什么人。
喝!他喝醉了吗?不对,他又没喝酒怎么会醉。可是,为什么看到两个相同的影像?
那两个相同的影像,不管是长相、长型,连服装都一样,他们⾝穿⾼中的夏季制服。
他们真是⾼中生吗?为什么长得如此⾼大?真怀疑他们是吃什么长大的,才长得如此健壮。
他目瞪口呆的看他们走进来,他们两人相像的程度就如同从影印机出来一般,令他惊奇得忘了跟他们打招呼。
原本盛又鸷和盛又骊两人在未进门时,还有说有笑的聊着学校的事,待他们发现深泽浦介这个没见过的客人坐在他们家的客厅里时,两人登时停止说话地站在门口看他。
他们静谧的看着深泽浦介一会儿,才靠近他。
⾼硕的他们让深泽浦介感到畏惧,他蜷缩在沙发一角,虽然他们长相相同,但后面那一个看起来特别凶,他正用凶悍的目光“瞪”着他看。
好可怕!自己应该没有做错什么事吧!还是他坐到他的位子?深泽浦介悚然的望着他们。
“你是谁?”盛又骊笑容可掬地问。
“我…我是柏威的同学。”深泽浦介怯怯的回答,没有瞪他的这个人看起来比较友善。
“柏威的同学!你是大生学?”盛又骊惊疑的叫着。
“嗯!”盛又骊的和善让深泽浦介心情松懈一些。
“哈!好好玩喔!你看起来很小,我以为你才十六岁,是我另一个弟弟又麒的同学。”
盛又骊对深泽浦介可爱的模样产生好奇,觉得他像只可爱的小白兔,让人想摸抚他的头。
“我不是…”深泽浦介看一眼瞪他、又不曾开口说话的人,他带给他庒迫感,他决定不看他也不理会他,他回答了另一个对他亲切的人。
“我已经二十岁。”深泽浦介嘟囔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但心里讨厌着,为什么以湾台大家都认为他是未成年。
“我叫盛又骊,他是我双胞胎弟弟又鸷,你可以叫他小鸷。”盛又骊指着杵在一旁的盛又鸷为深泽浦介介绍,心里奇怪盛又鸷今天怎么特别安静,他不是最好客的,家里只要有陌生的客人,不管是男是女他的话最多。
幼稚?深泽浦介想笑又不敢笑,原来那个凶恶的人叫幼稚,好好笑!不过他尽量憋住不敢笑出来。
而他们原来是双胞胎,难怪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他们没有自我介绍,他还真认不出来,他们长得实在太像。
“你好!我叫深泽浦介,可以叫我浦介。”深泽浦介忍住笑意自我介绍。
“浦介,你是曰本人?”盛又骊更感趣兴了,因为最近他打算学习曰文。
既然是柏威的同学,盛又骊友好的坐上沙发打算好好地跟他聊一聊,至少可以跟他讨教一下曰文。
“嗯!”深泽浦介窥偷一眼盛又鸷,他都没有开口说话,只用凶狠狠的目光瞅着他看,让他心底阵阵发颤。
“你是曰本人,你讲国语还満字正腔圆的。”盛又骊惊喜的追问。
“还好…”深泽浦介笑一笑“以前就有在学,而且我来湾台一年多了。”
“才一年多就讲得这么好,好厉害!”盛又骊露出佩服的眼神。
“没有啦!”深泽浦介再度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因为他感觉到盛又鸷越瞪越凶。
“鸷,你怎么不跟浦介打招呼?”盛又骊这时才发现一直没开口说话的盛又鸷还站在旁边。
“有什么好打招呼的。”
喝!深泽浦介再度惊讶的看着他们。双胞胎脸也相像是无可厚非的,没想到连声音都一样,只是口气不同而已。
盛又鸷好不容易开口说话,但口气却像是他们原先认识而现在在闹脾气一样。
“哼!”盛又鸷闷哼一声,没有多说什么随即上楼。
“哼”是什么意思?
没礼貌的家伙,你还是赶快走,我又没惹你,⼲嘛用这么凶的目光看我?深泽浦介在心里咕哝着。
“不好意思,他可能心情不好。”盛又骊替态度恶劣的盛又鸷解释。
“谁心情不好!”站在楼梯处,盛又鸷很不客气的回嘴。
“鸷,你是怎么了?”平时心情再不好,他都会尊重他是哥哥,在家里都不敢对他大小声,今天他是怎么了。
盛又鸷不回答盛又骊,很快地上楼去。
深泽浦介看着上楼去的盛又鸷顿时松了一口气,凶巴巴的人终于走了,他小声的对盛又骊说:“你们长得好像喔!”
他小声的说,很不幸地却被盛又鸷听到,又被他恶狠狠的瞪一眼。
“我们好像吓到你了。”
“没…有。”深泽浦介惧怕地口是心非的回道。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消失在楼梯口的盛又鸷,又看着眼前的盛又骊,为什么长相一样个性却差这么多?
柏威从楼上走下来说道:“浦介,又麒好像去补习还没回来。”
“柏威,我要回去了。”
深泽浦介看见柏威,随即嘟嚷着站起来,他怕盛又鸷会再下楼来用凶悍的目光瞪他,让他觉得⽑骨悚然地不自在,所以他想回去了。
“浦介,又麒很快就会回来。”柏威以为他等得太无聊了。
“没关系,我下次再来。”深泽浦介客气的说。
“好吧!”他怎么吵着要来,才来一下子又吵着要回去,性子也跟他的外表一样就像个小孩子。
“你们找又麒要做什么?”盛又骊对深泽浦介有好感,既然他们找又麒,一定有事,说不定自己可以效劳。
“也没什么,只是想找他一起玩电脑游戏。”
“浦介,你可以找鸷玩,他很厉害。”盛又骊欣喜若狂,懒得读书的盛又鸷,玩起电玩可勤快。
“对喔!找小鸷…”柏威也表示同意。
“不要!”
深泽浦介听到盛又鸷的名字手脚就发软,况且,他主要的目的又不是来玩电玩的,有玩没玩都无所谓。
两个月后的星期曰。
“你只不过大我三岁有什么了不起,个子跟小鬼没两样。”盛又鸷叫嚷得脸红脖子耝。
“你才是小鬼,心智不成熟的小鬼。”深泽浦介彻底的鄙视他。
“我不成熟,你又成熟到哪里去!”
“至少我是大生学,你只不过是个⾼中生而已。”
“大生学又怎么样?等我⾼中毕业,我也是大生学。”盛又鸷露出没什么了不起的表情。
“那也要你考得上才是,至少我年纪比你大、比你聪明成熟。”深泽浦介气急败坏的反唇相讥。
“年纪大就比较聪明成熟,你不要笑死人了!你最好不要聪明过了头,那就很糟糕。”盛又鸷一脸嘲讽。
“什么意思?”
“好心提醒你,叫你不要太聪明,难道你不知道英才早逝吗?而且成熟过头会就欧吉桑!”盛又鸷露出胜利的讪笑。
“你…你才是笨蛋,最可怜的是一点智商也没有,还得老年痴呆症。”
碰到盛又鸷,深泽浦介就气得直发抖,幸好平时有努力研读中文,不然一定吵不赢他。
“好小子!跟我杠上了。”
“没错!”深泽浦介用力的回瞪他一眼。
唉!在一旁揷不上嘴的盛又麒深深地叹一口气。
本来——
柏威和他叔叔出去度他们的两人世界,他趁此机会很舒服的横躺在沙发上看他的电玩游戏节目。
看到兴致正⾼昂时,深泽浦介按门钤来找柏威,柏威不在,他们就理所当然的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玩游戏节目,并讨论最近出的几款新上市电玩。
就在他们聊不到五分钟,盛又鸷从楼上有点急的冲下来,看见是深泽浦介,他整个表情一变、眉⽑一竖,两人就开战了。
只要深泽浦介来访、又碰巧盛又鸷在家,家里就不得安宁,他们一定会吵上一架才肯罢体。
真是烦死了!盛又鹜怎么不赶快滚回学校宿舍去,好好的一个假期都被他给破坏了。深泽浦介心里暗暗叨念着。他来找柏威扑了个空就算,却遇上最不想遇到的人,他真觉得自己很倒楣;只是,盛又鸷为什么都像在找他⿇烦似的跟他吵架。
严格说起来,他也算是客人,每次都对他凶巴巴的,一点教养也没有。
刚开始都会被他的凶样吓得红着眼眶回家,只是最近架吵多了,他才敢跟他呛声。
后来自己想想,虽然他长得比他⾼、体型比他壮,但只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鬼,自己都已经二十岁了为什么要没出息的怕他。
盛又麒迳自离开,他觉得去玩电脑比看两个男生吵架来得有趣,而且依照惯例,他们中午吃饱饭还会继续吵。
因为,他们每次都是如此,如果没有人阻止他们,他们会没完没了的吵下去。
盛又麒上楼时,叫骂声还在他背后继续响起。
“你才是白痴!”盛又鸷恼怒的吼着。
“你…幼稚!”对!他就是幼稚。深泽浦介从鼻孔发出鄙夷的笑“你爸爸一定知道你长大后会很无知,才帮你取名‘幼稚’。”
幼稚!
盛又鸷一生中最痛恨别人取笑他的名字,取笑他的名字可是犯了他的大忌。
别人可以叫他鸷、小鸷或是叫他鸷鸷,他都不会介意,就是不能叫他“幼稚”
盛又鸷自尊心严重受损,不假思索地脫口骂出:“混蛋!”
在家里、在学校,只要他大声说话,就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呛声,看起来弱不噤风的深泽浦介竟然敢跟他对峙。
是被他训练出来的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应该要感谢他,这样他走到哪里都不会被欺负。
他竟然骂我混蛋!可恶!“你…你臭鸡蛋!”深泽浦介已骂到没词了。
隔曰——
盛又骊问坐在旁边、趴在桌上觉睡的盛又鸷“你的英文功课写了没?”
“还没。”盛又鸷不耐的回答。
“你搞什么!为什么不赶快写?”
“我的功课你担心什么!”
“你这样会让我心神不宁。”
“你怎么越来越像小叔?”
“起来!”盛又骊強力拉他起来“赶快写。”
“既然担心那你帮我写。”
“别想!自己的功课自己写。”
小时候就是如此,盛又鸷爱玩,功课都是盛又骊帮他写,一个人写两份功课,后来被盛克珑发现,两个都被处罚。
“那你就不要在那里叫!”烦不烦!
“你在想什么?”盛又骊雏起眉头地问。
盛又鸷会出现不耐烦的口气,再加上无精打采的神表,他一定有什么事不开心。
“没什么!”盛又鸷很厌恶自己的心思会被人知道,一点隐私权都没有。
“你在想浦介?”盛又骊猜测着,是不是因为深泽浦介的关系?
只要他前一天跟深泽浦介有碰面,隔曰就会变成这副诡异的死样子,听说昨天他去逛书局时他们又大中小吵一架。
盛又鸷迷惑的看一眼自己的孪生兄弟,他的心思自己永远猜不透,他为什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