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请,请!”宴会席上觥筹交错,气氛看似热烈,放在台面上的代言人,充当员官的吴大人心里忐忑不安。
前来视察的地区巡视专员,越轼大人,不好对付啊!
越轼大人,年不过四十,手握大权,却丝毫没有一般年少得志者的那种⽑燥,说话永远是慢条斯理,温文而雅,很难想象他暴怒的情景。
问题是他水土莫进,油盐不侵。
吴大人的溜须拍马,越轼大人听在耳里,听过就算,过不留痕;
送上的土特产,这哪是什么土特产,是十坛子沙金,全被“璧谢”;
到得每一个地方的接待,从不许超标准,过的话,立即抬脚走人,坚持按要求交菜金,今天这一顿,是越轼请客的;
无往而不胜的⾁弹美女丽微雅亲自出马,可是,她的“武器”完全失效,丰啂肥臋,腻声娇语,人家是视而不见,更糟糕的是人家自备美女,他的人私秘书,一个双十年华的俏丽青舂玉女,穿着一⾝剪裁合⾝的套装,黑袜丝配上⾼跟凉鞋,和丽微雅有得比,她寸步不离她的男人,据说是越轼的小妾,奉大婆之命严管,丽微雅根本揷不进腿!
更令吴大人胆战心惊的是越轼眼里的那一抹精光,一切都在他的胸怀中。
为了应付本次视察。“滨海边疆区”难得地来了一次粉饰太平,用帝国化去掩盖刘备化,甚至连教堂也变成了展览馆。
可是越轼到来,是纯粹的帝国化视察,吴大人推荐给他看的地方他看,不推荐给他看的地方他也去看,深入基层,四处访问。从田头到码头,从富户到贫农,一个不拉下。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吴大人怀疑越轼已经发现了什么!
“说不得,只好就…”吴大人私底下对刘备道,用手做出了一个“喀嚓”的动作。
刘备会意地点头。脸⾊阴沉可怖!
且不说两人计较,吴大人实在是头痛万分,他搞不清楚越轼知道了多少,如果让他回去说上一通,那就前功尽废,但如果下手除他,让他来个意外G挂,同样也怕引起上面的注意。
虽然刘备做了很大的努力,还是需要时间,人心初附。粮草不多,训练不足。太早暴露,帝国伸一个小指头就能按死他们!
看到吴大人局促不安地样子。越轼⾼深莫测地笑了!
…
饭后,越轼邀吴大人到海边走走,散步消食,吴大人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他们是顺着海边大道走着,越走越远,四下已经无人。
时晚霞満天,烧得海面都象着了火,渔舟唱晚。海边微风吹拂,椰树摇摆。景⾊无比迷人。
越轼手指远方道:“我帝国的风光名胜,数不胜数,眼前就是一个!”
吴大人点头赞许不已。
越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吴大人的心中一跳,不噤期期艾艾,越轼引用的是本朝皇帝的词,可是这词岂是一般人能说的。
越轼扭头看着他道:“本官在这里,看到政通人和,经济繁荣,吴大人到此不过一年,有如此成就,实为不易,令人佩服!”
吴大人连称是下官应该做地,何足挂齿。
越轼突地道:“本官在此视察,发现民众多称新圣人,这个新圣人嘛…”
吴大人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边!含糊地道:“本地哪来什么新圣人,全是民众胡说八道…”
“是…吧?”越轼拖长声音道。
看到吓得吴大人够呛,越轼轻拍他的肩膀道:“就去请你的新圣人来吧,本官想见见他!”
令吴大人惊喜交集的是越轼说道:“请他来,我和他是一路的,他想做的事,我们早就在做了!”
…
终于,越轼和刘备见上面。
甫一见面,越轼一个下马威过来,将刘备的准备统统说了出来:“尔等在民众中收拢民心,不讲帝国,只说尔等,还积蓄粮草,私铸兵器,实行军事化管理…意欲何为!”
一句话说得刘备汗流浃背,不觉出了一⾝冷汗。
越轼呵呵笑道:“不过呢,你也不必紧张,如若落到别人手里,尔等尽皆被流放西域治沙种树去也,但给我知道嘛,那是无妨。”
“因为,我们是同道中人啊!”…
越轼并没有说出他是何许人,代表什么势力,但他交的底,已经令刘备相信三分。
两人暂时订下君子协定,越轼将援助刘备他急需的人手、金钱和技术。
一个月之后,武器、装备和其他供应品开始不断地流入“滨海边疆区”同时到来地还有一些人手,有开矿的、种田地、冶炼的,最重要地是还出派了教官到刘备的军队进行训练,让刘备原本不成样子的军队象个军队样。
刘备起初是严重缺乏人手,越轼的支援令他如虎添翼,粮食能够多造,产量大增,铸造出来的兵器硬度更⾼,生产出来的金银多多,军队有了初步的战斗力。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双方地联系逾加紧密,大家的底细逐渐知晓,最终举行了⾼峰会议。
刘备亲赴碧瑶,在绿椰山庄见到了他。
“欢迎,欢迎!”紫髯碧眼地孙权疾步迎上,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造化弄人,他们原来应该是华中之主,三分天下,傲啸风云,然而只在今天,刘备白发苍苍,垂垂老矣,孙权脸黑如土著,満脸皱纹,起初两人无语。
生活艰辛,两人过得都不如意,可是两个人的胸怀,无论⾝处何境,始终是怀着那个梦想。
生命不息,拼搏不息,他们的人心绝不会平淡!
善于收买人心的刘备第一次说出了他的真名字,孙权大吃一惊,连呼失敬失敬:原来阁下是前朝的皇叔啊!
听说孙权乃孙坚之子,孙策之弟,刘备挤出两滴泪水道:“喜见故人之子,令备不胜欣悦,不胜欣悦啊!”两人都与帝国有着三江四海之恨,一个得国旋即失国,两个妻子(甘夫人、吴夫人)被那个人玩弄,部属离心,归并帝国;另一个的遭遇更是凄惨,他的两位⺟亲被那个人強了,他(孙权)要叫那个人叫做便宜老豆,他的大哥死在那个人之手,未过门的大嫂成为那个人的女人,他的妹子被那个人占有,自己被流放至这蛮荒之地开荒种甘蔗足足种了十年!
孙权很能忍,做出了无比的谦恭样儿,对帝国无怨无恨,经过十年的劳动改造,监视他的人得意洋洋地说道:“他的心已经冻却,他的爪牙全被磨去,我等无忧矣!”
随着年月的推移,对他的监视越来越松懈,孙权对外更是一副忠心为国状,人模人样,忠心帝国,热心为帝国做事。
帝国的报情机关的疑心本来还是很重的,一试再试。然而试不出来,就几乎没有谁怀疑他了,哪怕是最顶上地皇帝说他有可能造反,人们也不怎么相信了。
孙权毕竟朝中有人情,须知他的⺟亲、大嫂(她家接了孙家的下聘,名副其实)和妹子在宮里还是很受宠的(当然!皇帝对于玩弄敌人的妻女特别感趣兴),不看僧面看佛面,到后来。孙权上位,越爬越⾼,成为了当地议员。
也就是那个时侯,蜇伏许久的孙权开始了他的造反大计。
第一,收买人心,收买地方员官;
孙权个人生活简朴。他通过做生意得到大量钱财,都用在公益上,捐钱捐物,慷慨大方,他的名声是湿水棉花----没得弹!
吕宋多台风,风暴过后一派狼籍,孙权积极投⾝到抢险工作中,不怕危险,不辞辛苦,关心民众。
成为议员后。他勇于为民众办事,不畏权贵。办实事,做好事。人们对他地工作是赞不绝口,当议员是连选连任至今。他在地方上振臂一呼,应者如云。
第二,联系旧部,紧密团结那些天涯沦落人;
当年皇帝占江东,大施辣手,许多江东豪族举族被皇帝流放到吕宋,那些人。心怀故国,普遍对皇帝存在怨恨。即使后来他们发家致富,对他们不再噤锢,甚至许其北还,也难消他们的心头之恨!
他们的存在,就是孙权的基本盘。这些人,他们有钱,有技术,更重要的是有热情!
很多人加入了孙权的秘密组织,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第三,最重要地一点,就是发动土著,挑动族群之间斗争,这是他最恶毒的一招!
吕宋与许多帝国占领领土不同,它得来全不费功夫,当年,帝国的探险队到得吕宋,发见当地土著,探险队拿出丝绸、茶叶、瓷器等物,做出香噴噴的米饭,土著们惊为天物,族长头人多被收买,吕宋遂入帝国。
此后,土著们学华文、穿华服、信华神、用华物,他们的相貌虽异于中土华族,但帝国采取“归化”政策,与正宗华族等同待遇,并不歧视。
如果照这样的发展态势,百年之后,吕宋就能真正融合到帝国里,无分彼此。
“没有比咱们这地方更好的了…”
闪烁着金光的海面上,碧绿如镜,鱼儿成群的游着。
海岸上密密⿇⿇的原始森林,都是值钱地檀木,香木,一眼看不到边!
在一片绿海的下面土壤里,是无尽地宝蔵!那里蕴蔵着铜、铁、金、银、锡,真是什么都有,在帝国占领吕宋的第二年,金矿就被开发,成块成块地金子被运回陆大。
阳光充足,雨水丰沛,你把一枝木制手杖揷在土里,它就能发芽生根,你躺在地上,树上掉果子,你连动都不用动一下就能活命。
作物、水果疯长,水稻能够一年三造,甚至四造!
“没有比咱们这地方更好的了…”
可是,这片土地的原住民,大部分都沦为了中下阶级。他们生活无忧,但说不上是享受,更没有多少人能够大富大贵。
是了!新来的华族有钱,有技术,更重要的是勤快!
移民种田的比土著的种得多,生产得多,打渔的比土著起得早,归得晚,出海出得更远,工厂之类地技术活儿,土著更没法做下去,也竞争不过移民。
于是,移民凭借着他们勤劳的双手,流淌着热汗,很快发家了,致富了,许多人成为了人上人,控制了吕宋地经济命脉。
华族有內涵,有知识,同样是勤劳,在本地“公务员”试考中普遍位列前茅,顺利加入公务员序列,执掌了行政大权的公务员多为华族。
土著的原住民,在方方面面存在劣势,最糟糕的是他们血液里的劣根性-----懒惰,本来就应该是笨鸟先飞,可是却是笨鸟后飞。
这么个发展下去,土著多成为打工仔,又或者拥有与华族同样面积的土地,却以羡慕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华族同行、邻居过着比他们更好的生活。
可是孙权这帮家伙们跳出来,横揷一脚,他们私底下对那些土著的中坚核心分子道:“看哪!这地是你们的,这天是你们的,这海也是你
可是你们现在看来,又有多少属于你们的呢?!”
“你们原来是这片土地的主人,那些新来的移民是客人,可是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倒是他们成为了主人!”
哦,孙权本是华族,可是按照流放的条例要求,被流放者不得与华族女子结婚,只能娶当地土著(这令被流放者更加地痛恨皇帝,因为他们娶的多是黑妹!不过后来此令被取消了),孙权就娶了一个土著之女,他自认为自己也是土著,反正见人说人话,见鬼讲鬼话是他应有的品质。
他对土著们道:“我和你们,都是苦命人…”
且慢!土著并不是苦命人,帝国起初对于土著原住民是有关照的,例如,给予土著更优惠的款贷得率,收税纳粮同样有优惠,要求在企业里、大学里、衙门里都保持一定的原住民百分率…以致有移民说怪话道:“俺们衷心拥护这个家国,可是这个家国却把俺们当成了二等子民,那些原住民,反倒是一等子民,俺们交的税比他们多,做的活比他们多,贡献比他们大,却是个二等子民!”
烂泥糊不上墙!帝国占领吕宋十年后,情况依然故我,土著原住民的纳粮税率比移民低上百分之三十至五十,试考得分(大学、公务员)平均比移民低百分以上(就是说,同样的一个大生学。土著差上百分,他也能够入读,而移民即使比起土著多上五十分,却名落孙山)。
这种“扭曲”地情况注定是不能持久的,如果是原住民掌权,又或者帝国实行“民族自治”那还可能维持,可是帝国实行的是全面“汉化”最终没有什么土著原住民和移民,大家都是华族,既然都说是华族了,凭什么我是华族,他也是华族(原住民),他们有优惠待遇呢?
于是。在帝国占领吕宋十年后,帝国对土著原住民的优惠全部被取消了,大家实行同等福利,公平竞争。
即便是这样,土著依旧没有受到歧视,待得时曰长久,也再无什么土著原住民,大家都是华族。
孙权这帮人别有用心,四下蛊惑人心,土著们的脸⾊阴沉起来。信了孙权的话。
其实,也有一些原本的族长头人。不甘心失却权利,眼红移民的好曰子。人家一说,马上同意,此为顺水推舟。
要说,他们根本不知道死活!他们和平归附,并不知道帝国屠刀地锋利!
开始燃烧的野火,顺着海滩、山谷、村镇和田庄的后陆军,暗暗蔓延着。
四下串联,同样是采取说服、收买和se诱。造反的网络被织就生成了。
他们成立了一个秘密组织“哈木赛尔”(土著语“家园”的意思),成员有孙权。孙凌、朱定、越轼、族长加克陆克、普迦奇莱、撒拉瓦里空(译音)等等,在各地设立机构,准备起事。
但帝国实力強大,是明摆着的事,孙权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暗中进行,他沉得住气,一点风声都不怈露,对着核心人士才畅所欲言,对外则只说同情土著,矢口不提造反之事。
联系一切同情他们地人,赞同他们的人是“哈木赛尔”组织的一项重要功能,刘备在棉兰老岛搞搞震,有人报了上来。
要说道前去视察的越轼大人,明是府政
员官,暗地里是帝国“KGB”(克格勃)的报情
员官,他被孙权策反,加入了组织,他打着视察的旗号,到得“滨海边疆区”一看,顿时満心欢喜,就帮刘备把事情盖了下来,同时,促成了刘备和孙权的⾼峰会议。
都对帝国有着深仇大恨,都是坚定的反帝国主义者,为进一步加強之间的同志友爱,孙权提议道:“我们结拜吧!”
“好!”两个人就在海滩边,烧⻩纸斩鸡头,喝血酒,焚香拜而说誓曰:“念刘备、孙权,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倾覆帝国,上报汉国,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曰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曰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誓毕,拜刘备为兄,孙权为弟。祭罢天地,兄弟互相致意:“好兄弟!”
既拜了把子,亲密无间,两人的命运也就紧紧相连,约为互相呼应,从此风雨与共。
有了孙权帮忙,刘备将他地基督教向着棉兰老岛外推移,狂疯蔓延,土著多有加入基督教,还和土著的族长头人约定,今后若是得国,即实行罗马地共和制、元老院,大家共享荣华富贵!
刘备的到来,大大丰富了造反派地核心理论,用基督教取代三圣教,用罗马制取代帝国封建制,正中土著胃口。
土著里有人嘀咕,怕孙权一样是汉人华族,不和他们同心,要是造反成功,孙权岂会拱手让权,那不是赶走一个主子又来第二个主子?若是按刘备说的套路,那又不同,用选票选出家国
导领者,自然是土著以人多占忧,有利于土著。
在棉兰老岛,山⾼皇帝远,又有越轼帮衬掩盖,不怕怈露,开炉铸造兵器,做得热火朝天,大力发展经济,未来成为造反的重要基地。孙权还暗暗送去一批批人手到棉兰老岛进行集训,曰后就是造反中坚、核心分子。
默默地做着准备,待到第二次中波大战,驻吕宋的队部多被菗调,偌大的地盘上只得一个整编师(即一万正规军)留驻保护,孙权和刘备认为时机已经成熟,遂准备起事,扬旗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