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湖水由耳际中钻入脑海,鼻腔里刺疼的辣感。快要窒息的脑海。只觉⾝体一轻,似有人从湖水中将她捞起。
鸾儿缓缓的睁开双眼,不能相信自己尚在人间。只觉手边有丝丝热感传来,转眼一看,泪水一似海浪般涌出眼际。惨白的小脸出现在眼目之中,如若不是小人儿⾝上丝丝热量从手际传来,断然不会察觉尚在人间。
鸾儿心中一阵痛疼,他终究不相信自己连自己亲生骨⾁也痛下毒手。居然将梦儿打下悬崖。
“你醒了。”温柔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一位満⾝素青的男子右手端立着一碗热气飘逸的白粥,询问那眼中带泪的女子。
鸾儿转神看向门口那眉目清秀的男子,想定是他救了自己与孩儿。正想起⾝道谢,却觉浑⾝撕疼。
那男子见鸾儿挣扎想要起⾝的模样,连忙将手中端着的瓷碗放于屋內的小桌上。制止鸾儿想要起⾝的动作。“你摔下悬崖时,可能碰撞到崖壁上突出的石角,背部脊梁受到重创,还是休息一下吧,别起⾝。”
鸾儿放平⾝子躺在床上,看向救她一命的男子。“多谢公子相救,请问公子贵姓”
那男子见鸾儿放开了⾝子,起⾝走回桌前拿起放下的小碗,转⾝来到床前,将白粥小勺放至嘴前稍稍吹了几下,放于鸾儿嘴边。
鸾儿见这男子如此亲藌对待自己,顿觉不妥,便再次想起⾝。自己解决,只觉肩上一沉,被人按回床上。抬头不期然看到那名男子。
“在下梅夫,姑娘芳名?姑娘⾝旁这位男孩是?”
“他是我的儿子,小女子姓竹名鸾儿。公子可以唤我鸾儿即可。有劳公子,鸾儿自己来吧。”说完便想起⾝接住小碗,但觉下⾝不能控制,毫无知觉。只觉心中一震,难道…。
梅夫见鸾儿失神的眼目,已知晓她断然是知道自⾝所受之伤有多重,便不再有所隐瞒。
“夫人自悬崖上摔落至湖底,在下救回夫人时又腿已然断裂无藥可医,夫人⾝旁的小孩儿,在下医治了一下,并无大碍,从⾼崖摔落竟然无一丝伤痕,夫人的儿子必是先人庇佑。有福之人”
好一句有福之人,唤了五年了爹并非亲生父亲,最后竟然惨被亲生父亲追杀,何来福气,鸾儿心中不觉有丝讽刺。
只要儿子活着就好了。
鸾儿看向梅夫“小女子有一事相求,但请公子成全。”
梅夫看向眼前这位面容娇好的女子,是何人如此心恨手辣竟对如此清秀之人下此毒手,尽连五岁孩童都未放过,早在医治这小孩儿时就已然察觉,孩童⾝上已深重剧毒。唉,也不知道眼前这女子是否知情。
“夫人请讲,在下必定意不容辞。”
“我这孩儿并不知晓自己是男儿之⾝,自小我便将他化成女子抚养,皆因想要逃避他亲生父亲,现我仍然想将他做女子抚养,但请公子不要告之我这孩儿。”
梅夫不觉有丝诧异,好好的男孩为何要做女孩抚养,但心想必是有难言之隐,便未出口询问,含首应承。
鸾儿见梅夫答应自己的请求,再次开口:“小女子另有一事想求,但请公子帮我寻方一位名叫竹晓的女子。”
“在下这就去办,请夫人放心,必定会尽快寻着此人。”梅夫含首,将手中的小碗交由鸾儿手上。便退了出去。
鸾儿低头看向⾝旁一昏睡的小孩儿,暗暗念道着:“竹晓,但愿在树林中让你离开时,救了你一命才好,否则,如何是好,岂不是我害了你。唉。”
十三年后
“娘”
一位⾝着素白服衣的女子,⾝形却如男儿般⾼大,一米七左右的⾝⾼立于一直背靠在椅子上的妇少。但见妇少目光涣散,并未回答“女子”的呼唤。
“娘,我已经找到竹晓了,娘您还觉得愧疚吗?当年师傅并未查清竹晓的踪迹,您就以为竹晓断然死在那人之手,才会因为愧疚而曰见消瘦,娘。”唉,那“女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梦儿。”忽听到少女口中的唤声,那素衣”女子“竟然眼中暗含泪光低头平视少女的双眼,
“娘,你认出我了?我是梦儿啊,娘~”
“梦儿,你是娘的女儿,你不是他的儿子,梦儿。”
“娘。”那“女子”失望的站立了⾝子,看向妇少眼前的绿水湖泊,从自己十岁时,就已知晓自己并非女儿⾝,但若自己换下女儿装,娘亲便会发疯似的逃避他,嘴中不断的说的一句话:“你不是他的儿子,是娘的女儿。”为了不让娘亲曰见消瘦的⾝驱因自己而倒下,十岁至今,已然十八岁的云梦,一直⾝着女儿装,为了娘,这丝痛苦,并不算什么。
梅夫轻轻的将手中的雪戎盖在早已熟睡的妇少⾝上。将手轻轻的放在云梦的左肩上。
云梦收回神思,回头看向待自己如亲生孩儿般的师傅。
"梦,今曰你师兄云义龙会回来。别再想了,你娘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了,或许对你娘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说完一一切,梅夫轻轻将熟睡的妇少抱回屋內。満眼柔情。
云梦收回目光,看向平静的湖面,心中暗下决心,那个伤了娘心的男人。紧紧握住胸前的葫芦。那个对他娘起了杀心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