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君昊怒不可抑,这是他最大的避讳,正待再次发怒,可慕容紫灵却突然缓缓起⾝,步履从容地走下台阶,朝君毅直走过去。一时猜不出她什么心思,便噤声不语,这是他欠她的,如果有机会,他会用他的一生来偿还。
“王叔?有礼。”慕容紫灵走近君毅,微微福⾝,算是见礼。
“见过娘娘,”君毅虽然有些惊异她的突然临近,但仍然处变不惊,缓缓回礼。
“王叔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慕容紫灵只是淡淡地一如平常。
“娘娘,⾝为女人,应该卑弱、夫妇、敬慎、妇行、专心、曲从和叔妹,其中四德之中以“妇德不必才明绝异”(意思是不必具备特异才能,这是古代“女子无才便是德”)为重。”君毅并没有放弃自己的主张。
“王叔是在给我上女戒么?”慕容紫灵仍然面无表情,她又怎么会不懂君毅的担忧,她又怎么会听不懂故意加重“不必才明绝异”的实真用意。
“王叔是在提醒我,什么是‘绞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蔵’的道理么?”慕容紫灵冷嘲热讽,在他们的眼里,他们关注的永远是他们自己的切⾝利益,继承它、保护它、维护它。尤其是王室,王公贵族,她怎么没想到呢?这群隐性的力量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因为她的存在是对他们利益的最大威胁!
终于明白,成也聪明,败也聪明,她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一劫,即使逃过这一次又怎么样?还会有更多的一次再一次,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人啦,总会有松懈的时候,如果就这样惶惶不可终曰一生,还不如⼲脆自我了断,对自己未必不是一种成全。
因为她已经没有选择,她要为慕容家尽最后一次忠。
想到此,她笑了,笑得无比灿烂,她的美丽原本无懈可击,可现在因为她动人的笑更是令举座皆惊,即使立在她抬手可及的对面的君毅也噤不住神思恍惚。
“王叔,给我一杯酒,好么?”慕容紫灵眼中含泪,楚楚动人,可是她看向君毅的眼却是那么地坚定。
“娘娘…”直到此刻,君毅不得不对她由衷地动容,依她的聪明才智,她应该早就知道谣言只是他的借口,只是他粉饰太平的借口罢了。
“我不怪你。”慕容紫灵眼角的泪终于忍俊不噤地滑落她娇美的脸颊,只见她淡淡地看着君毅,显得那么豁达与大度。世间再没有什么留恋的了,除了鑫磊。
不知何时,君毅的眼中也噙満了泪水,这是一个极其聪慧的女子,可因为她的绝顶聪明,这世间容不得她,因为完美!太过完美反而会觉着可怕,所以,他怕,他怕他们君家好不容易守候的江山易主。
可即使她知道他的意图,还显得这么宽容,她的眼中透露出来的正如她所说,没有爱也没有恨,似乎为这一刻她已经准备了很久很久,她的冷静与从容,对生与死的堪破已是如此地超然物外,君毅的心中滑过一丝內疚,但仍然阻止不了他的意图。
“谢谢。”慕容紫灵接过一位训练有素的侍从递过的酒杯,看着那杯中晶莹透明,极富感染力的琥珀红⾊液体,心中蓦然感到莫名的惬意与释然,她所有的苦难与忧愁也会恍若这一杯酒吗?因它而终结。
毫不迟疑的,仰头一饮而尽。
“不…”第一个感觉出她异样的就是君昊,只见他飞奔而下,及时接住了慕容紫灵倒下的躯娇。
“天佑…”
风华、习锦程还有程正豪因为离得远些,当他们察觉出异样时已为时已晚,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快!毫无预兆!
“娘娘…”明白过来的众臣伏地,而一直立在堂上未来得及跑下来的小乔直接昏死过去,相见时难别亦难,才刚刚相见就要分离,情何以堪?!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