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人,”小月一脸不解地看着静萱因为奔跑而更娇艳的脸庞,想起刚才的惊心动魄,心有余悸。
“没事,”平静下来的静萱轻拍着自己的胸口,往后看看皇甫煜并没有追上来,真得不知该如何面对他,面对他一如既往的深情,即便隔了这么久,即使早已物是人非,可她仍然在那一瞬间能感受到他思念的气息,那么熟悉而又伤神,是因为慕容紫灵的离去吗?以一种绝然的方式…死亡。
“我们进去吧,”静萱抬头看着那熟悉的牌匾,听着里面传出的清脆的抑扬顿挫的甜美的声音,心中滑过一丝感动,想起了鑫磊暖暖如阳光的笑容,唇角也抑制不住轻轻向上弯起,任何时候,只要一想起他,总是感觉到温暖。
“夫人,”小月静静地走在静萱的后面,奇怪着刚刚那位英雄看夫人的眼光的迥异,就像看着一位久别的恋人一般深情而专注。
“小月儿,”一声热络的声音打断了小月的思绪。小月抬眼一看,是迎宾楼的掌柜黎昕,说起来,她与他是同乡,所以与平常人都走得近些。
“黎叔,”小月⾼兴地扫去刚才的好奇之心,她的个性也是那种来得快也去得快的那种,机灵是机灵,只是有时候连接不上,事情一过劲就忘了的那种。
“夫人?”当黎昕看着如洛神一般的静萱时,有些短暂地迷惑,他正为昨晚匆匆参加的婚礼而迷惘呢!不知是何方神圣,竟然让裴家少爷一见倾心?!因为那一场快速的婚礼,使得裴家再一次成为全城百姓津津乐道的热门话题。他确定他从没见过她,可感觉为什么会这么熟悉?黎昕犀利的眼神不错过静萱的任何一个细节,想找出些端倪。
也许是有意,也许是无意,当静萱再次看到黎昕,那种悲喜交加的心情是很难平静的,他们毕竟曾经生死与共过。
“黎叔。”那么熟悉的腔调深深震住了黎昕。
“小,姐小,”几乎是即时的,黎昕看到了静萱眼中深深的会意与感动,眼中充満了迷惑不解,她是姐小?可又不是姐小?到底哪里出错了?
“嘘…”静萱轻轻地用手点住了红唇,似笑非笑地看着黎昕,并俏皮地朝他眨眨眼,并有意抬起左手腕,亮出了那独属于裴家的标志…玉之心。
“姐小,”黎昕感动地轻唤了声,她真得是姐小?是引领他们创造炎国战争史上最具传奇与争议的姐小,她的灵慧与慈悲终于拯救了她自己。不管她经历了什么,在他的心中,她永远都是他的姐小。终于明白少爷为什么把婚礼举办地那么仓促,也许在潜意识里,他在怕,怕再一次失去她,怕再也不能保护她,所以那么快地打上他的印记…裴夫人。这也是一种保护她的方式。
“黎叔,你怎么呢?”小月看着黎昕有些异样的神情,是感动吗?为什么他看着夫人的眼神有着闪烁的泪光,像久别重逢的亲人。
“没事没事,”黎昕看了看小月关切的眼神,立马意识到⾝处的处境,马上老练地朝静萱轻轻一福,恭⾝道:“夫人,请。”
“嗯,”静萱聪慧地点点头,会意地朝黎昕笑笑,没有拒绝,正欲抬脚,耳边却传来一声声无比熟悉的筝声,是“长相守”止住了⾝形,静萱抬眼看着琴台上一位极其优雅美丽的女子,一曲长相守映着她充満哀怨的眼神,她的离愁深深融入了长相守,令人动容。
轻轻抬起皓腕,静萱拿起那支晶莹剔透的玉笛,她感动于那位女子的深情,一曲长相守在她的唇间轻轻扬起,与琴台上的筝音遥相呼应。
笛的声音內敛,含蓄,却不失张力。低沉处,呜咽迂回,如泣如诉,⾼亢处,丝丝缕缕,绵延婉转,韵味悠长,围绕那一曲幽怨或明亮悦耳或深沉往复,点点滴滴来来回回辗转,很动人。音乐里透出的那种迷乱的甜藌,青涩的暗恋,在听者心里往返转流离。
丝丝缕缕,牵牵拌拌,笛声是温暖的,如同冒着热气的温泉,闭上眼睛,你就会觉得周⾝浴沐在阳光中,香香的,暖暖的。隐隐可以听见流水声,像婴儿的啼声,娇弱的,轻灵的。
清脆的筝声伴着阵阵萧瑟低回的笛音,仿佛在向我们诉说,这世间所有繁华似锦终是梦一场。生命只是一段旅程,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不知不觉,笛子在这支曲子里成了主角,令人沉醉――感受比清泉更动听的声音,比花香更醉人的呼昅,比清风更温柔摸抚,以及比阳光更绚烂的微笑,只因为,爱人守在⾝旁。
音乐里透出的那种迷乱的甜藌,青涩的暗恋,在听者心里往返转流离,依依。悠扬中透着悲凉,百转千折,绵绵不绝。
长相守,每听一次,总会有新的感悟;
长相守,每弹一次,总会有新的意境。
一曲终了,众人仍然沉浸在长相守里无法自拔,倒是,琴台上的女子眼中露出了一抹无法说清的情绪,她的眼中有钦佩也有哀怨,为谁?
“多谢这位姐小,”那位琴台上的女子款款起⾝,无限风情,言自真诚:“姐小让我真正领略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长相守。终⾝相守,是触不到的遥远。”
“谢谢。”静萱由衷地笑了,那是一位极其豁达的女子,虽然眼中还有难掩的哀怨,虽然不知道哪位男子有幸得其倾慕,但她却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女子,懂得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