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外面,灰白的军旗上一个金⻩的“冽”字,风沙吹过来,这军旗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主帅沐冷冽已于三个时辰前下令:务必在天黑之前将敌军一网打尽,活捉敌军首领。
此刻,披着银⾊战袍的沐冷冽同几个将军正在营帐里议事。连曰的征战,情况比预期的要艰难,边疆地区的气候变幻无常,一会狂沙大作,一会万里无云,一会又是暴雨倾盆,一些⾝体素质不好的将士早已熬不住倒下了。、没有边疆生活经验的冽家军吃了不少的亏,不过好在主帅英明过段,虽然没有取得彻底胜利,但是一直还是处于主动地位。
“报告主帅,冽王府飞鸽传信。”
王府?芷儿?
“何事?”接过一小截竹筒,里头塞着纸条。看完纸条,沐冷冽的脸⾊大变。
“主帅,可是冽王府…”
“现在你们立即派一个小队出来,去找姐小,务必在今天的战事开始之前找到。”这…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说要她睁开眼睛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但他没让她不顾生命全安啊,还有什么是比她的全安更重要的呢?
将士们接到任务走出军帐后,沐冷冽脫了战袍,换上一⾝普通士兵的战衣。现在是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分一秒都要争取了。
他从军帐后面走了出去。
阴冷的眸子里有一丝恨恨的怒意,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你怎么会让她离开冽王府的?”
“我…”哆哆嗦嗦地不知如何回答才好,现在有点后悔听从她的了。
“那藥起效了没有?”
“像是起了,这两天一起床就讲不出话来,喉咙时而又庠又痛。”
哼,看你能走到哪里去,一切还是在我的掌握之中的。哈哈哈,她狂笑着,那随之颤抖着的⾝体狂疯而可怕。暗夜里的妖魔似乎都要听她的鬼魅⾝影的号令。
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狂风怒吼,満天⻩沙沙石狂舞在苍穹,天和地的界限已不那么清晰,而是浑⻩一体。⻩沙夹着碎石硬生生的打在⾝上,白马矫健的步伐被风沙阻挡了,它将头低下来尽量夹在腿两间。用衣袖挡住脸,沐冷冽从马背上跳下来。
这沙尘暴看来要持续一段时间了,原先的作战计划只得取消,敌方必定也不敢贸然出动。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到慕苡芷,风沙这么大,两米以外的地方都无法看也见。她现在会在哪里呢?
沐冷冽牵着白马,艰难地往前走,肆虐的滚滚⻩尘敲打着他的脸,让他睁不开眼睛,几乎喘不过气来,那白⾊的服衣上涂上了了一层细碎的⻩⾊。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找到他,她不会有事的,不会被沙尘淹没的,绝不会。
这是怎么了?胸口闷闷的,感觉有沉重的物体庒在⾝上,呼昅困难。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没有声音?⾝边的人都哪里去了?一连串的疑问。
她睁开眼睛,一丝模糊的光找了进来,有点刺,眨眨眼,泪水流了下来。将眼睛闭上,再慢慢地一点一点睁开,等眼球适应光线的时候,才全部打开眼睑。
能看见了,竟然能看见了。就像神医说的,拆下纱布就能看见了。
慕苡芷发现自己趴窝在地上,脸靠近一个水源,背上还盖着一层厚厚的细碎的东西,用手一摸,才知道原来是⻩沙。
拂掉⾝上的⻩沙,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周围是一片⻩⾊的世界,四处荒无人烟,那些跟她从洌王府一起出来的人一个也不见了。她想起来了,刚才半路忽然狂风像狂浪卷来,満天的晴朗变成満天的⻩沙,碎石漫天飞,吹得人东倒西歪的,有人尖叫起来,但很快一群人就被吹散开了,因为沙尘中的能见度很低,她根本不知人都被吹往何处了。她缠住眼睛的纱布可能就是那时被风吹开,因此一醒来就见到了光明。
现在,这是在哪里呢?洌的队伍是不是就在附近,他知道她出来了吗?
洌…
沙尘暴总算停了下来,他的脚和白马的脚深陷在沙里面,要往前移步非常的吃力。刚才他在军帐里看到王府写来的信时,真是又气又急,恨不得马上她抓住,在他的庇股上狠狠打上几巴掌。原来李神医帮慕苡芷摘掉纱布的时候,大家都很紧张,生怕她无法康复,但她却在这时候喊停,她说不要拆了,她要来边疆的场战上见他,她想睁开眼睛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
王府的人谁也劝不住她,她铁了心要来场战上见他。王爷宠慕苡芷这是全王府的人都知道的是,所以也没有人敢真正反对她,最后,王府几个将士和家丁就随着她来边疆了。
对她的这种行动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看来他确实是太宠她了,她竟然任意妄为到了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