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海边花园里,一位绝美妇人拧着柳眉,听着阵阵波涛声,在眼眸中打转儿许久的泪珠终于滑落。
“雅儿…不要哭,有陈家老爷子在凌飞一定会没事儿的。”龙门之主郭飞宇将老婆拥在怀里,他用初恋时那种温柔眼神凝视着她。
“飞宇…为什么咱们的孩子要承受那么多的痛苦?”张雅伏在丈夫宽厚健壮的胸膛上哭泣着,这么多年来她了解自己的男人,可不还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次又一次在生死边缘徘徊。
“雅儿…这是凌飞的命运,要想踩着别人的头顶向上攀爬就要付出更多,承受更多。”郭飞宇叹息一声,轻轻擦拭老婆脸上的泪珠。
一对儿经历了二十多年风雨的恩爱夫妻默默相拥。龙门第一⾼手龙魂走进花园时,张雅才脫离丈夫的怀抱,去了别处。
“门主…咱们龙门欧洲分部的几个负责人在昨晚遇袭⾝亡,应该又是那个蔵头露尾的组织⼲的。”龙魂肃然道。
郭飞宇黑眸中的温柔尽敛,绽放出浓重杀机,淡漠道:“山雨欲来风満楼,快二十年没有畅快淋漓的大杀四方了看来他们是在逼我出手。”
昆明的清晨,阳光明媚柔和,朝霞映红了整洁的青砖院落,一个佝偻着⾝子的老人挥动着长长的扫帚,清扫着原本就很⼲净的青砖地面。扫地老人清瘦面颊不显太苍老,也没多少皱纹,颌下尺长的银须飘飘,⾝上罩着宽松的白⾊衣褂,脚踏着薄底布鞋,⾝法行云流水,宛如神仙中人。
扫地的势姿不似寻常人那么毫无章法,踏步的方位暗含太极八卦阴阳之理,每一次挥动扫帚就像在做很有规律的运动,以意带力,气势充沛。
会点花拳绣腿的绣花枕头未必能看出点门道,而一个青年蹲在屋檐下,目光随着老人⾝形的移动而移动,时而皱眉,时而含笑点头,好似老人的一举一动能让他回味无穷。青年⾝前摆放着一个炭火炉子,上边稳着煎葯的沙锅。
小院內飘散着浓重中葯味儿,中葯是Z国延续了千年葯文化的精髓,它的四气五味、君臣佐使、正治反治等一系列独特法则与文化內涵是西葯所取代不了的,只是很少有人能钻研透老祖宗这些博大精深的东西。
扫地的老人扫了眼冒出热气的沙锅,突然停步,扭头对屋檐下皱眉深思的青年说道:“凌飞时间到了盛葯吧过火了葯性就变了。”
屋檐下的青年正是半年前废掉京城傅家大少,踩下大半个北方的郭凌飞,抱着方茜从六十多米的⾼空坠落还能捡会一条命已算是生命的奇迹了,或许也只有他能一次又一次的创造奇迹。
他听了老人的话忙端起沙锅,把里边冒着热气的中葯倒进了白瓷碗中,笑道:“陈爷爷的太极意境真是武术中的一绝不愧是和我师傅齐名的当世⾼人。”
“在你那态变师傅面前我陈老头着点三脚猫功夫不算什么,我也算不上什么⾼人。”老人和蔼笑道,脸上流露出与世无争的谦和,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早没了年轻人的轻狂,也看淡了世俗间的名利。
坐在青石台阶上喝着中葯的郭凌飞笑着头摇,面前的老爷子若不算是⾼人,那当世之上就真没几个⾼人了。陈家太极拳传承了几百年,这套相传由邋遢道人张三丰所创的內家拳法在陈家人手里逐渐完善,成为了华中武学的精髓之一。
扫地的老头子就是陈家的人,算是当世几个老怪物之一,名头不下于少林的释武健,由于行踪飘忽不定,很少有人见到老人家的真容。三十年前,哧诧商界的巨子郭傲天帮过陈家,算是陈老头欠了郭氏家族一份人情,半年前才有机会还这个人情。
郭凌飞一口气喝下満満一碗中葯,喝完后还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半年来已习惯了中葯的苦涩,对他来说这点苦涩微不足道,远远比不上他心中的苦楚,隐于市井这半年所承受的痛苦是常人无法想像的。
“中葯治本,內家太极拳固本培元,估计再精心调理半年你的內伤也就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也就无事一⾝轻了,只是不知茜茜那丫头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希望老天有眼吧。”老人淡淡道,说到方茜,几十年前就看破生死无常的老人也不噤生出一丝悲戚。
郭凌飞皱了一下眉头,随即轻松一笑,道:“茜茜一定会好的。”
老人朝着凌飞点头笑了笑,把扫帚立于墙角,离开了院落,出门之后才头摇轻叹一声,方茜那丫头要恢复过来只能是奇迹的出现,奇迹还会再次出现在那丫头的⾝上吗?老人不知道,凌飞也不知道,但凌飞从不放弃。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这话流传了千年,也道出了老祖宗们“隐”的境界,不同层面的人韬光养晦的手段自然不同“隐”与韬光养晦有相似之处,又不尽相同。
郭凌飞在昆明这段时间算是韬光养晦,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失去知觉的茜茜。房间內,凌飞蹲在地上为自己女人洗脚,他一边自言自语诉说着曾经的点点滴滴,一边轻柔抚弄着方茜的玉足,感受着细腻肌肤的温润。
他为方茜洗完脚之后,又把她的脚趾含在嘴里,不轻不重的咬着,以此来刺激脚趾处的神经,醒唤自己的女人。这是他每天早晚必做的事儿,半年来从未间断过,一次次的徒劳无功并没有心灰意冷,他的信念中没有“放弃”这个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