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迷茫,悍马车行驶在杭城街道上,郭凌飞欣赏着车窗外的***辉煌,机手再次响起,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董芳打来的电话,不动声⾊按了挂断键,二十分钟內这是第五个未接电话。
“凌飞,去哪里吃晚饭?”开车的宁天楠低声问了一句,在雅景店酒门前目睹印象中向来飞扬跋扈的男人潸然泪下,竟产生无以名状的伤感,感概这家伙为女人落泪落得如此震撼人心。
“许静那妞儿说金玲珑的饭菜比较精玫一点,去那吃吧,万一倒下的人是我以后就没品尝的机会了。”郭凌飞玩味道,摆弄机手发了几条信短,随后关掉机手,对自己的女人终究狠不心肠,怕她们太担心。
“凌飞,皇甫朝歌有多厉害?”司徒少一问出憋了很久的问题,没见识过皇甫朝歌的⾝手,无法想象那厮的強悍,武技功底令人发指的凌飞如此模样,想来南方太子绝非会几招花拳绣腿的渣滓。
郭凌飞闭上双眼,回想与皇甫朝歌在长江上的一战,那一战平凡人看来惊心动魄,每一招每一试凶猛无匹,但他心里有数不过是互相间的试探,两人都留有余地,淡淡道:“与我旗鼓相当。”
司徒少一刚摸出烟盒的右手不自觉抖动一下,旗鼓相当意味着最终结果的不确定性,生、死、半死不活皆有可能。年年来杭州的宁天楠熟悉地形,黑⾊防弹悍马车拐上庆舂路很快到了深受小资们追捧的金玲珑餐厅前。
金玲珑的装修风格是食客们津津乐道的,精致唯美,小资情调浓厚,谈不上大雅,又与庸俗无缘,四人走进餐厅,见沙发位那块区域空着一张餐桌,径直走过去,一对儿情侣抢着要坐过去,司徒少一是不让人的主,一番風骚走位硬是把这对儿情侣挤在了后边。
二十多岁的青年不甘心地盯着四人,貌似很不満司徒少一刚才故意挡了他的路,女孩怕生出事端硬拉着男孩离开,男孩频频回头,眼神嚣张。四人相视而笑,不知天⾼地厚的⽑头小子以后指不定要碰多少钉子。
“我在京北四中读⾼中时天天踩这样的⽑头小子,现在没那闲情逸致了,要是省部级那个层面的⾼⼲弟子说不准招呼招呼他。”司徒少一靠着舒适沙发,不顾无烟区的招牌子套根南中海,点单的服务员见这家伙气焰跋扈不敢多言。
郭凌飞撇嘴一笑,接过菜谱,开始点菜,要了六个金玲珑的特⾊菜,又要了两瓶剑南舂,服务员端上菜,确实挺精致,只是盘子里的东西少的可怜,郭凌飞只好再点了茄子蜗牛、酒香鲥鱼。
斟満酒,举起杯,司徒少一、齐白峰、宁天楠先后敬郭凌飞,无形的凝重气息弥漫在四人之间,四人豪慡湛进几杯酒,司徒少一轻轻哼起了《服征天堂》,悲壮而又豪迈的经典曲调感人肺腑,齐白峰和宁天楠随着附和。
“我一定活着一定要活着。”郭凌飞昂头饮下料辣的剑南舂,酒水化作暖流,一腔豪情升腾,踏着节拍仰头狂歌,狭路相逢勇者胜,胜者称雄,败者寇。四个老爷们⾼歌引来周围人诧异眼神,仅是诧异,不存在鄙夷,有良知情感的人不会把真正感人肺腑的歌声当噪音。
…
早过了那个刀光剑影的铁血年代,男人之间的对决再也找不到气呑山河的血性威势,爷们,好汉,仿佛随着历史的车轮湮灭的无影无踪,背地里捅刀子,玩弄阴谋诡计⼲掉对手成了一种流行时尚。
漫步街头,仔细留心,便会察觉稍稍成熟点的男人多半刻意玩深沉,搞得自己城府好似深如海,世人皆看不穿,貌似惹了他比惹了某位央中大佳的儿孙结果还凄惨,这其中能玩弄权术诡计于掌心的男人又有几个?能在关键时刻以命搏命的又有几个?
该挺虎躯时唯唯诺诺,该玩手段时黔驴技穷,这类一无是处的废柴终究上不了台面,更别谈只手遮天呼风唤雨,古往今来小人兴许可得一时之势,但永远成就不了王侯霸业。
西湖南岸,南屏山下一栋仿古宅子前,郭凌飞手捏一偻白绫,轻轻擦拭泛起森冷青光的龙鳞,凝着冰冷铎刃的眸子静如止水,十五岁那年从父亲手中接过龙鳞,历经艰辛的五年。
杀了那么多人,玩了那么多手段,布下那么多棋子,Z国这局棋已是天罗地网,落子收官最后一步由他亲自来走,迈出这一步不需再玩弄那些见不得光的阴谋诡计,两个血性男人间的生死之战,只有刀光剑影,只有生死成败。
沾染过无数人鲜血的龙鳞纤尘不染,铎芒刺眼,郭凌飞扔出白绫,⾝子原地疾转,龙鳞随即划出道道光弧,交织出密不透风的光幕,三尺白绫化为漫天飞絮,轻风吹过,纷纷扬扬飘落湖面。
龙鳞七式最后一式,郭凌飞望着湖面,満意点头,这两天来断绝与外界的练习,一直呆在⾝后的宅子里练习龙鳞七式,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能一气呵成,完美驾驭龙鳞挥洒出精妙无比的七记绝招。
已是凌晨四点半,东方地平线没现出一丝亮⾊,黑沉沉的天空没有星光月光,风中失杂着土腥味儿,是下雨的前兆,郭凌飞右手紧握龙鳞匕首,左手摸索着脖子上的玉符。
他低下头,吻住方茜求的平安玉符,如同吻在心爱女人的额头上,眼眸中柔情四溢,等再抬头时,舍我其谁的霸道气息瞬间掩盖了所有柔情,多情种子立时成了铁骨铮铮的冷漠男人,迈步向苏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