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豪俱乐部的大厅里,鸦雀无声,Z国最顶层豪贵们瞧着方家三口人,眼神那才叫一个暖昧,二十多年前掀起血雨腥风横扫华夏大地的男人走到局促不安的方云海面前,先伸出了手。
“你家方茜没少为凌飞担心,我替那小子谢谢方茜这孩子,他能取茜茜做媳妇那是一辈子的福气。”
“哪里,哪里,茜茜这丫头担心凌飞为凌飞操心是应该的。”方云海瞧着近在咫尺的英俊笑脸,很真挚,一点不做作,郭氏家族的男人可是只手遮天的人物,如此礼遇他这位面悬殊的亲家,有些感动,想起四年前冷眼相看郭凌飞,又有些自责。
两个男人的手握在一起,方云海双手握着郭飞宇的右手,郭飞宇淡淡一笑,伸出左手拍了拍方云海的肩膀,大家族的联姻观念是门当户对,政治婚姻利益婚姻比比皆是,偏偏郭氏家族是个例外。
调皮的丫丫拉着方茜,仰起脸一个劲儿盯着未来的姓子,嬉笑不止,娇羞无比的方茜羞赧低头,竟不好意思与小丫头对视,浮现在面颊的嫣红蔓延至细腻柔滑的脖颈,丫丫这妮子无所顾忌地踮起脚尖,出乎众人意料吻亲了未来嫂子的面颊,玩味十足道:“嫂子真漂亮,我要是个男孩一定跟哥哥抢嫂子。”
东方嫣然白了女儿一眼,随即头摇笑了,一时间大厅里欢笑声不绝,郭凌飞笑着扭过⾝,与方云海并肩面对大厅里所有人,提⾼了嗓门不温不火道:“方云海方先生是我未来的亲家,大家认识一下吧。”
大厅里的权贵们马上点头,哪怕是缩在人群最后边不被注意的人也跟着点头,流露虔诚敬畏,权势的魅力,权势的震慑力,古往今来芸芸众生梦寐以求的东西,二十多年前的郭飞宇就是Z国上流权贵只能仰望不敢亵渎的牛逼人,现在仍旧是。
“茜茜和凌飞最初认识时我还”方云海面露愧⾊,欲言又止,他老婆刘静低下头,一脸愧羞,当年正是她对郭凌飞冷言恶语,把金⻳婿当成了街头无赖混混,以门不当户不时为由要棒打鸳鸯。
“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去吧”郭飞宇无所谓的笑了笑,轻松洒脫,不带半点掩饰,世上值得他计较的事儿很少了,值得他动怒的人更少。丫丫拉着方茜走向前边,郭飞宇笑着随在后边,东方嫣然安妮伴随他左右,方云海自然不能继续窝在角落里。
走到大厅最引人注目的位置,郭飞宇与几位外国大使闲聊几句,随后上楼,大厅里人多眼杂不适合交谈,司徒凌峰,宁天楠的父亲宁国豪,方家三口人,二十余人跟着上楼。
“丫丫,你哥哥这一年还好吗?”方茜握着丫丫的手走在最后庒低声音问了一句,她任何时候最关心的人是那个男人,一年前,她接到他最后一个电话,说在杭州,叮嘱不要为他担心,可一年了无音无信,怎能不担心。
丫丫皱了皱鼻头,清澈眸子浓重思念意味儿,小丫头⾼兴起来嘻嘻哈哈,模样调皮可爱,脸⾊一变,看着让人心疼,小声说:“嫂子别担心哥哥了,爸爸说哥哥没事儿的,很快就回来了。”
方茜悬了一年的心终于踏实了。
…
少室山巍峨陡峭似剑戟罗列,峰峦参差,遍布奇峰异石,夏季里山峦间郁郁葱葱,苍松翠柏之上飞鸟盘旋鸣叫,是修⾝养性的胜地,少林寺建于此多半因为少室山是人杰地灵的水风宝地。
少室山后山的山腰上矗立一块突兀大石,大石顶部滑光平整,大石后一株古松如天然的苍翠大伞,遮掩了一片天空,古松挺拔⾝姿可与⻩山迎客松媲美。
大石上,一老一少盘膝而坐,面容清瘦的老人穿着灰布僧衣,手捻颌下银须,笑而不语,一脸的祥和之气,青年显露淡淡沧桑忧郁的气息,宽松运动服掩不住挺拔⾝躯,一个风神如玉的男人,两人中间是一张木制棋盘,棋盘上黑白棋子纵横交错。
“我太注重边角的围杀,忽略了中腹,师父落下几子我苦心布下的一条大龙就被围死了,徒弟永远是徒弟”郭凌飞头摇笑着,再没有落子的欲望,一局的输赢已定,再坚持只能败的更惨。
少林一代⾼人释武健慈祥一笑,早看穿了世俗红尘,哪在意棋局上的输赢,对郭凌飞道:“棋局上的输赢是过眼云烟,从中有所感悟才是最大的收获,一年多了轩辕龙宇那一剑带给你的阴影应该淡了许多。”
“是淡了许多,却不知离开这里又该如何面对那个老头子,一百岁的老前辈了偏偏跟我这个晚辈计较头疼啊。”郭凌飞苦笑道,一年前苏堤之战皇甫朝歌的师父轩辕龙宇施出“惊天一剑”击碎了他的自信。
“轩辕龙宇那一剑也算救你一命,不然狙击步枪的弹子会穿透你的头颅,轩辕老头年长我十一岁,他是用剑的大行家,三十五年前就在这少室峰顶我同他战了三百回合最终被他以惊天一剑划破衣角落败,所以你也不要对那一剑耿耿于怀。”释武健眺望苍翠山峦,述说着“不光彩”的往事。
回想苏堤上惊心动魄的一幕,郭凌飞嘴角勾勒出的苦涩意味更浓,剑尊轩辕龙宇的惊天一剑不但蹦飞龙鳞震裂他的手掌虎口,无匹剑气竟撕裂他全⾝服衣,对于他来说是一生的聇辱,可没那一剑,他早已稀里糊涂的被人射杀。
“挡不下我一剑就不要在江湖露面,否则你小子必死无疑,你的家人也得跟着你受牵连。”轩辕龙宇说过的话回荡在郭凌飞脑海,没觉得这个态变的老怪物是吓唬人,上少林其实是变相的逃避,一年来不止一次想过聚集⾼手围杀轩辕龙宇,仅仅是想,因为无法衡量这么做要付出多大代价。
“轩辕老头了脾气耿直,亦正亦琊,但他平生没滥杀一人,年轻时斩杀曰寇过⼲,青衫剑侠的名头震慑北方数省,当年印尼排华杀屠华人,他一人一剑,潜入印尼首都附近的军营,夜一间诛杀七百余人,这事儿只有当年几个老家伙知道。”释武健一脸平淡,嘴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意,扫地不伤蝼蚁命的⾼人似乎很欣赏轩辕龙宇造的杀孽。
笑着点头,师父佩服轩辕老头子,自己又何尝不佩服,瞥了眼渐渐升⾼的曰头,起⾝拍打着服衣道:“师父收拾经楼的时间快到了,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