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
一点小小的惩罚?
陆奉川虽然心中不安,但脸上却竭力保持镇定:“卑职愿意领受!”
环坐在周围的统领们,很是有几个人,知道陆恒和陆奉川两人不对付,在他们的脸上,都露出等着看好戏的神情,而秦翔则微微有些不安。
在没有明显证据的情况下,而重责陆奉川,能否让人心服?就算是用下属犯错,上官也应受到责罚这样堂皇的借口,但一名族兵犯错,最多也就是降罪到队正级别,如果统领也要受到重责,那么,谁还敢出来任事?
最可怕的是,你陆恒能以牵強的理由,降罪一名统领,那么,一名统领是不是也能以同样牵強的理由,降罪一名副统领呢?这样一来,森严的军律便形同虚设。
却听陆恒用随意的语气说道:“当时,我在氐卜族的大帐中,正在玩一个游戏,就因为你对下属的约束不严,使那个游戏出现了意外,让我很是丢脸,那个氐卜族的家伙,恐怕在临死时,都在心中骂我赖皮呢,虽然那家伙现在已经死了,但举头三尺有神明啊,我还是想给他一个交代,陆奉川,我便罚你代替那个氐卜族的家伙,和我一起来完成这个游戏吧。”
游戏?意外?死亡?
陆奉川心中越发忐忑不安起来,他瞅着陆恒,不再接话。
“这个游戏很简单,当时啊,我正在跟他那个氐卜族的家伙比试刀法…”
陆恒长⾝而起,从头上拔下一根头发,向陆奉川走来。两人面对面的近距离对视着,陆奉川一开始还能以坦然自若的表情,毫不退让的和陆恒对视,但随即,他便被陆恒目光流露出来的凶狠,给惊吓到了,他下意识地闪避着陆恒的盯视,越发心虚。
之间陆恒对着那根头发“呸”地一声,吐了口唾沫,接着,便把那根头发沾在了陆奉川的鼻尖上,这时候,所有人都已猜测出了陆恒的小小惩罚是什么了,每一个人的脸⾊都变得古怪起来。
这一瞬间,陆奉川失去了镇定,他觉得,他已看透了陆恒所有的阴谋诡计:陆恒要杀自己,但因为拿不出自己明显过错的证据,如果以军律的名义,来杀死自己,怕是不能服众,所以,整出这么一个玩游戏的说法来,这样,陆恒在杀死自己后,还可以假惺惺的说~~啊,玩游戏时失手了!陆奉川那家伙,点太背!~~
真是太卑鄙!太无聇了!
在想明白这一切后,在陆奉川的心中充満了恐惧和愤怒。从来都是他用阴谋诡计来陷害别人的,想不到今曰,竟会⾝陷阴谋诡计之中,竟会是如此可怕的感觉,陆奉川抬起手来,便想把鼻子上的那根头发抓落,既然都是一死。那么,就要死的惨烈一些,绝不能在临死时,成为任人布摆的小丑。
“你想⼲什么?别动,你总不希望我把你绑在树桩上,拿一个臭袜子堵住你的嘴,来完成这个游戏吧?”
陆恒的声音很冷,有着显而易见的威胁,从他眼中倾怈出来的暴虐和残酷,更让陆奉川的⾝子猛然变得僵硬起来,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青蛙,浸満了极地之冰的寒意。
黑暗中,陆恒⾼大挺拔的⾝形,流露出山狱般的庒迫力量,跳跃着伤疤的狰狞面孔,更升腾着魔神般的死亡气息。
一种无力和绝望的感觉,让陆奉川的思绪几乎冻结,他明白了,在陆恒的凶狠和无所顾忌的面前,任何反抗不但徒劳无用,还会使自己死的更痛苦、更难看。
陆奉川求助般的向其他统领瞅去,但没有人站出来为他说话,陆奉川知道,这不但是因为他人际关系差,更主要的是,陆恒玩游戏的说法,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举在半空的手,无力的垂下,陆奉川放弃了挣扎,他努力挺直的⾝躯,在风中瑟瑟而抖,就像是一根脆弱而孤独的蒿草。
“你也是个聪明人,怎么长了一个猪脑袋呢!”
陆恒说着风凉话,他腰间的弯刀,发出清越的鸣响,从鞘中子套,激射暴涨的刀光,连天上的弯月,都失去了颜⾊,却兀自能听见陆恒的笑语:“这把刀,是我新得的,一把好刀啊,钢口着实不差,只是份量却比我原来用的那把弯刀沉,可别整出个什么意外来。”
意外?不出意外才怪呢?
所有统领都在心中嘀咕着。
陆奉川的脸⾊,在此刻,已变得如死人般难看,浑⾝大汗淋漓,仿佛水洗,他暗淡的眼神,就像是风中摇摆不定的火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在陆奉川的灵魂深处,发出无比痛苦的叫喊。
“嗖”
也不见陆恒如何作势,随着一声嘶裂空气的锐响,弯月般的刀锋带着有若实质的寒意,匹练般的斩在了陆奉川的眼前,当陆奉川眼神已然空洞如井,五官扭曲变形的时候,刀锋却倏然悬停在半空,离陆奉川的鼻尖,只有一指的距离。
劲烈的刀风,把陆奉川那怪异的匈奴发式,吹拂的齐刷刷向后飘去,宛如逆风中狂舞的杂草。
“下次如果再犯这样的错误,定斩不饶!”
陆恒的语气很平淡,只是那平淡中,还有着让所有人,整条脊柱都寒飕飕的冷意。
已然被骇昏的陆奉川,像半截木桩,以一种僵硬的姿态,随着陆恒的刀势向后倒去,在半空中,他鼻尖上的那根头发,仿佛忽然间有了生命,猛地一跳,接着,无声无息的化为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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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上下裹満了伤巾,看上去仿佛一个大粽子似的尉迟疾,摇摇摆摆的向坐在草丛的玉琉公主走去,每走一步,伤口传来的菗痛,都让尉迟疾呲牙咧嘴。
从失血和脫力中醒来后,尉迟疾并没有参加统领会议,陆恒给他安排了另外的任务。
这个任务就是,劝劝玉琉公主,不要再耍她那公主脾气了,否则…嘿嘿!
否则会怎样,陆恒没说,但想想陆恒那杀人不眨眼的性格,这种没有说出来的威胁,便有了让人⽑骨悚然的实质內容。
尉迟疾当时,严词拒绝接受这个任务,他说我是伤残人员,怎么能让我立独完成,这样沉重而又艰巨的任务呢,陆恒,你他妈的还有没有人性啊!
而陆恒则一口咬定,这个任务非尉迟疾莫属。
陆恒用的是排除法,所有人中,除了陆恒,唯有陆九皋和尉迟疾知道玉琉公主的实真⾝份,陆九皋是锯了嘴的闷葫芦,指望他来劝解人,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而尉迟疾,好歹也是世家弟子,也有过‘五陵少年夸多金’的香艳经历,多少知道点女儿家的脾性,正好派得上用场。
陆恒气哼哼的告诉尉迟疾,你知道么,玉琉公主那个小丫头片子,闹着要回京都呢,妈个巴子的,早让她滚蛋她不走,现在又闹着要走,现在已深入匈奴境內千里之遥,我怎么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尉迟疾,你小子要是不能让玉琉公主那小丫头回转心意,我便让你负责送她回京都。
尉迟疾当时气得睚眦欲裂,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嘴唇哆哆嗦嗦有如中风。
听见渐行渐进,踩踏青草的脚步声后,跌坐在草地上,怔怔出神的玉琉公主,斜睨了一眼,便又把脸转向了暗影中,她修长如玉的手掌,始终护着脸颊,一双星眸肿胀的仿佛是水藌桃。
终于走到了玉琉公主的⾝边,看着玉琉公主那在暗夜里,在风中,楚楚可怜的削瘦⾝形,就如遭到遗弃的怨妇,让原本打好腹案的几句话辞,都变得不合时宜起来,尉迟疾翻着白眼,开始了新的搜肠刮肚。
青草在夜风中簌簌舞动,影影绰绰如同鬼魂,四五百米远处,升腾着烧焚尸体的火焰,还有挖坑和杀屠,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凄洌的惨叫声不时掠过夜空,在这种铁与火交织的情形下,玉琉公主的柔弱有着一种另类的美艳。
“尉迟,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想不到玉琉公主竟率先开口说话,从她的声音中,仍然能够听出负气的坚决和委屈。
尉迟疾言语诚恳的解说道:“这个、这个吧,公主,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其实啊,恒少爷打你,那是为你好,公主,你是第一次杀人吧,你当时陷入了迷乱之中,如果不能迅速让你从迷乱中解脫出来,你会变成疯子的,而让你从迷乱中解脫出来的最好方法,就是给你一记重击…”
“别骗我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玉琉公主毫不留情的揭穿道:“用冷水泼,或者点击昏⽳,都能达到同样的效果,可陆恒那个混蛋,他、他…”
说到这里,玉琉公主的话语中,又生出了几分哭意,她倔強的把头扭向另外一边,不让尉迟疾瞅见。
“还有这样的方法么?我怎么不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啊?我就知道打耳光这种方法最有效,想来陆恒那个混蛋也不知道吧?”
尉迟疾能怎么办,只能装傻充愣了,幸亏夜⾊深沉,让他脸上的羞红能够得到有效的掩饰,尉迟疾觉得,自从跟随陆恒以后,他的灵魂便已堕落,他的良知便已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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