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伊燕她妈葫芦里卖得什么藥?竟然会找来我的住处?不过我想…十成是为了拆散我和伊燕?
看着伊燕她妈那般镇定严肃地坐在我的床前,不噤,我往后退了两步。
随着,她妈缓慢地抬起头,又将她那犹如⺟狼般的目光投向了我。
望着她妈那种眼神,我又战战兢兢地、胆怯地、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步子。
“我有那么可怕吗?”不料,她妈倏然质问道。
她妈的话刚落音,我倏然一脚绊在了屋內那张小圆桌上,上⾝猛然往后仰去,随着,我严严实实地一庇股坐在了水泥地上,疼得我直咬牙。随后,只听见“哐当”一声,圆桌上的唯一一个泡面用的碗被摔得了四分五裂。
待我慌忙爬起⾝后,先是愣愣地瞅了瞅被摔碎的碗,心想,完了,唯一的家当也被毁了,看来以后也只能嚼着⼲面,用开水往下送了?然后,我似若反应迟钝地拍了拍庇股上的灰尘,顺便揉了揉庇股。
这时,她妈忽然问了句:“不要紧吧?”
啊?我不噤暗自一愣,然后我偷偷地瞅了她妈一眼,心想,不会吧?⻩鼠狼也会给鸡拜年了啊?
“嘿,”我涩涩地一笑“没事,谢谢您的关心!”
“我真有那么可怕吗?”她妈又问道。
“嘿…”我涩涩地笑着,终于大胆地望了望她妈,想了想“嗯…不是您可怕,是我胆小。”
“唉!”她妈不噤叹了口气“我活这么大岁数了,也改反省反省了。我一直觉得我是个女中豪杰,却没想到…我只是管住了我女儿的人,但是我没能控制她的心。唉,孩子大了,有她自己的思维了。我一直都是教训别人,没想到昨天…被我女儿小欧教训了一番。财富是可以树立一种社会地位,但是在人权上,人人还是平等的。在此,我为我过去的种种行为,向你道歉!并希望你谅解!”
啊!我倏然更是一愣一愣的了,心想,今天的太阳不会是从西边出来的吧?怎么…是她变得不正常了,还是真正感触良多啊?
“嘿嘿,”我涩涩地笑了笑“嗯…阿姨,您没有对不起我。真的。我,我…我也担担不起。”
“嘿,”她妈莫名地冲我一笑“你确实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您…您…”
“怎么?夸你,你也害怕啊?”
“哦,不是,不是,不是您的问题。大概是今天的磁场有问题吧?我忽然有种被电的感觉。”
这时,她妈又莫名地望了望我,忽然道:“你和燕儿的事,我也看到了一些,也听说了一些…”
看她欲要继续往下说,我不噤暗自欣喜不已,心想,莫非是…她突然改变了主意?呵呵,那么…我和伊燕的事…有希望了?
“但是,”不料,只听见她妈话锋一转“你只能给她快乐,不能给她幸福,明白吗?”
“啊?您…”
她妈沉静了望了望我,又道:“打个比方说,假如你只有一个馒头,你会怎么办?你不可能全给她吃吧?如果你分三分之一给她,分三分之一给你父⺟,分三分之一给自己,那么大家都得挨饿;就算你分二分之一给她,分二分之一给你父⺟,那么你就得饿死;又或者说,你分…这个就不说了吧,我想你不会不分给她的,也不会不分给父⺟的,所以受饿始终是你。你明白了吗?小伙子?”
“啊!”我只能瞠目结舌地、愣愣地望着她妈,因为我头一回感觉她妈像个居家过曰子的哲学家。
“爱一个人,就应该给她幸福”她妈又道“如果你给不了幸福,那么只有默默地祝福她。”
说着,她妈忽然站起了⾝来,瞅了瞅我,然后向我走了过来,一边从手提包中掏出了一张行银卡,最后递向了我:“这里有十万,密码是六个零,你拿着它,离开京北吧。燕儿明天出院,后天和孪弋举行婚礼,我不希望你再⼲扰她的幸福。但愿你明白?”
听着她妈的这番话,我倏然像是听见了“当啷”一声,原来是我的心碎了。没想到男人的心也犹如玻璃——容易碎。
渐渐地,我抑制着內心的疼痛,缓慢地抬起头,看了看她妈两眼,忽然道:“这卡…您还是留着吧。即便我拿了它,也买不来她的幸福,那么…还不如给她好了。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可不可以不离开京北?如果说…我唯有离开京北…她才能幸福的话,那么…我会离开的。如果不是…我想留在京北,因为我的理想在京北。就算…没了爱,我起码还有我的理想。虽然…我不知道我的青舂可以换来多少民人币,但是…我也只能趁着年轻…去闯拼一番了。”
最终,我不争气的泪水还是滑落了下来。
她妈不噤用另一只手掏出了一条手绢,替我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接着,她妈沉默了良久,忽然低沉道:“这样吧,只求你离开几天,等她婚礼结束后,你再回来。就几天,算我求你,这是我方某第一次求人。关于这几天的误工费,由我来补偿。这样,好吗?”
我默默地看着她妈,没有回话,也没有点头。如果这是伊燕的本意,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的,就怕不是她的本意。我也怀疑不是她的本意?
难道有了金钱就一定幸福吗?如果是,我也会毫不犹豫离开京北的,毕竟孪弋可以给予金钱。
“你只要点个头,就可以了。”她妈又忽然道。
“嗯…”我没敢点头。
不料,这时,我的机手响了起来。
…
我掏出机手一看,是老家的号码,于是我默默地走到了一角,接通了电话。
一听我妈的声音万般抑郁,而又万般悲恸,且已嘶哑,我不噤低沉地问道:“妈,究竟怎么啦?”
“小呓,你赶紧回来一趟吧。再不回来,可能…连你外婆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她…她…”
“外婆怎么啦?”
“她…她已经…归西了。你回来…送送她吧,送她入土。”
不噤,我的泪水又悄然而下了,回道:“嗯。我知道了,妈。不过…您也别太难过了。”
“…”待我挂断电话后,一种突如其来的悲伤,渐渐转化成了一种气愤,不料,我冲到了伊燕她妈的跟前,气恼道:“那张行银卡呢?”
她妈渐渐抬起了手。
忽然,我夺下了那张行银卡,又气恼道:“这张卡,我收下了!”
…
第二天,星期一,我去编辑部请了假,然后去火车站买了第二天的车票。
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再见伊燕一面。哪怕是窥偷一眼也好。
我总感觉,没有见到伊燕,我的故事还没有结束。至少得让我知道——让我离开京北是否就是她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