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混蛋

　　玲珑看着齐格，齐格回应着目光。玲珑感到齐格像是知道些什么，停了半晌。

　　“你要什么？”

　　“你只需转告纳兰，魔界之所以与兽王有当年一战，是因为兽王的墓地。”齐格沉思了一下道。

　　玲珑很意外，记得藥王当时问魔兽之战的原因，齐格可不是这么说的。为了…墓地？

　　上次齐格让她劝阻纳兰，不要参与他与兽王之间的事。这次换成转告纳兰他们之间的战争是因为兽王的墓地。

　　齐格的话也无形中透露出两个信息，一个是兽王的墓地对齐格、兽王至关重要。另一个就是关于纳兰。

　　直到今天玲珑才意识到，自己仅仅知道纳兰是九尾狐狸化⾝、出生狐狸山庄，其它什么都不了解。现在想想，纳兰就像团雾一样。

　　“…这么简单？”

　　“是。”

　　玲珑深深注视着齐格，这个唯一地位特殊的金童。

　　“能讲讲，为什么吗？”

　　齐格‮头摇‬。

　　玲珑许久点了下头，没再言语。

　　从齐格这里出来，临离开时玲珑依次走进微、溪水、小可、小甲他们的房间。

　　微的房间放着没下完的棋、酿的酒、大包小包的藥材、茶叶。溪水的房间挂着没绘制完的地图、几块绣绢。小可和小甲房间挂着梵⾼式的画…每一件物品都勾起了玲珑的回忆，微温柔的笑、溪水若进若离的目光、小可柔顺的神情、小甲倔強的样子，还有小申他们一个个风采翩翩的⾝影…

　　其实在跟溪水一起后很久，溪水才告诉玲珑，他在梦中就见过玲珑，在梦里他们一起长大。玲珑也明白了溪水对自己的失望，难过…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

　　人一旦去了，生平的一切似乎都跟着去了，最终埋于时光的流逝中，也许只有亲人才能记得。可这些人没有亲人，一个都没有。

　　他们似有意似无意地来到了自己的⾝边，又离开。玲珑知道自己是不会忘记他们的，永远都不会忘记曾经是怎样温暖着自己，怎样陪伴着自己。

　　心空空落落的走过一个个的房间，心底一阵阵发酸。直到离开涅槃谷很远心情才稍微平静了些。

　　一声马的嘶鸣响起，玲珑⾝形停下，回头看到龙龙奔驰过来，昂头嘶鸣，前蹄踏起，一副不満的样子。

　　“龙龙，你怎么跑出来了？”

　　龙龙呲了呲牙，头蹭上玲珑的脸，打着响鼻，像是在撒娇。

　　“你要去苍狼部落？”

　　龙龙立刻点头。

　　“那里在打仗，一点都不好玩…”

　　龙龙马上‮头摇‬，尾巴扫上玲珑的脸。

　　“…好吧…好，你去，唉，其实你是嘴馋了，想让我给你烤⾁吃。对不？”

　　龙龙听玲珑一语道破自己的小心思，很难为情地转过脸，扭捏起来。

　　玲珑笑笑，抚着它的头。

　　“你等我，我去纳兰那里，很快就会回来。你就不要去了。”

　　龙龙撇了下嘴，意思像是在说，你这是会飞了，不需要我龙龙了。哼！

　　玲珑摇‮头摇‬，向神水泉的方向飞逝去。

　　周围鲜花连绵，四外古木参天…神水泉就在眼前，安静隔世的气息扑面而来。

　　玲珑停下脚步，看到了纳兰。

　　纳兰正盘坐在栀子花树下专注地品茶，侧面优雅的轮廓泛着玉石一般温润的光泽，呈现在扶疏的枝叶空隙之间，看起来是那么悠闲自在。

　　踩着路径的石子，发出轻微的声响，划破了这里的静瑟，纳兰抬起头，执茶盅的手微微一顿，对着玲珑浅浅一笑。

　　心情低落的玲珑看到纳兰这一笑，像是胸口的闷痛一缓，笑了。过来在他对面坐下。

　　纳兰抬手给她倒了一盏茶。

　　玲珑看了看周围，不见小強，随口道。

　　“小強呢？”

　　纳兰答得也随意。

　　“出去了。你找他？”

　　“…不，我找你。”

　　玲珑迟疑了下，将最近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无法再说下去，停住。

　　纳兰自始至终没有打断，看了玲珑一眼，垂下了目光，等了一会，见玲珑没再开口，缓缓道。

　　“我早就知道了…在你来照顾我的时候就知道了。”口气很淡，神情不动。

　　玲珑愕然。

　　“…你早就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纳兰看着手中的茶盅，唇角勾起一丝讥诮的笑纹。

　　“因为你正忙着大婚。”

　　对玲珑大婚的痛愤始终盘横于心，一直无处宣怈，直到此时纳兰才觉得畅然了些。

　　玲珑…一窒，头不由得向后仰了一仰。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解释？需要吗？瀛空去了，自己若是解释了对得起他吗？再说纳兰，也不需要解释。

　　指责？还有用吗？自己到阴曹地府都没见到他们的魂魄…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玲珑呆滞了半天，道。

　　“…你还知道些什么？”

　　“…没了。”纳兰给自己续上茶。

　　“纳兰…我这次来是有求于你。记得你上次说过，一个人的势再大也是有限的，无限的是他背后的势。我知道你认识法力⾼強的人…能帮帮我吗？”

　　最后几个字带着一丝哀求，这是玲珑此生第一次这样求人。

　　玲珑不想转告纳兰齐格说的兽王墓地，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怕害了纳兰，所以希望帮她的是纳兰。她知道，纳兰能做到。

　　即使在这个时候，玲珑也在无形中维护着纳兰。

　　可哪知道纳兰却摇了‮头摇‬。

　　“不能。”

　　顿时，玲珑全⾝僵住！

　　怎么也没有纳兰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而且还在这个时候，她最无助的时候，最痛苦的时候…

　　第一次求纳兰不要参与齐格与兽王的事，纳兰拒绝了。那次还有情可原，可这次呢？找不出任何理由，没有！一个都没有！

　　纳兰比上次还要肯定，上次说的还很含蓄，而这次只说出了两个字：不能。

　　他不能…他竟然说不能，哈哈！他可以为兽王那些朋友们挺⾝而出，却不能为我做一件事，难道我在他眼里连朋友都算不上吗？

　　玲珑忽然觉得自己简直，太可笑了！

　　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没有任何表情，纳兰的话让她⿇木。忽然想起，这是第几次面对纳兰了？

　　一时纷纷扰扰的记忆残片跃动脑海。

　　第一次见到纳兰的那一刻，纳兰红⾊的⾝影就如同天空落下的霞云，翩然而至。绝世的风采与荣光叫双目不愿转动半分…

　　花丛、草庐，栀子树，纳兰红衣轻柔地随风吹而轻摆，仿若云一般轻缓、柔和。风采清雅⾼华，气度从容淡泊，似最⾼山巅，永世不可攀附的朝霞…

　　纳兰的风采无疑是绝世的，但更重要的是在玲珑的眼里这种风采是熟悉的、亲切的，有一种安心踏实的感觉…

　　就连先前纳兰那浅浅的一笑，都如温柔清澈的曰光，一下子照亮了心底的晦暗。

　　就连此时，纳兰的温和淡定在眼里，还一如当初那般令自己迷醉…

　　只是，这只是失神的恍惚，回过神，一切都是真切的。

　　纳兰自始至终都没有看玲珑一眼，神情淡定地品着茶。

　　他知道玲珑在生气，也猜到玲珑此时的心情应该很难过。但想到玲珑大婚的时候，阻了两次玲珑都没理。想到他等了‮夜一‬，玲珑也没有出现时，更是赌气。

　　我是不愿这么做的，是你逼得。

　　玲珑抬手掠了下发丝，暗里凄凉一笑，怔怔地看着纳兰，一字一顿地道。

　　“玲珑此生不再求你。”挣扎起⾝，转⾝刚要离去，但又止住脚步，回头淡淡地道。

　　“齐格让我转告你，他与兽王之战是因为兽王的墓地。”说完这句话看到纳兰的手一顿。不过，这已经跟自己没关系了。疾逝而去。

　　听到玲珑说得兽王墓地，纳兰转了千百个念头，恍然，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兽王那么为难…忽然意识到什么，抬眼望着玲珑离去的方向，玲珑的那句“玲珑此生不再求你”不知为什么，心里没来由的一丝慌乱。

　　玲珑直往苍狼部落的方向飞逝去，不管怎么克制，纳兰的拒绝还是影响了心情。从虚空上落下来，茫然地望了望前方，无聊，真是无聊！忽然感到背后熟悉的气息，一叹，转过头，小黑正站在不远处，见到玲珑回头缓缓走了过来。

　　“小黑…”声音有点哑。

　　小黑步子一顿，径直走…没有停步的意思。玲珑不得不在两个人还有两步多的距离退了一步。小黑站住，玲珑也站住。

　　“…你怎么来了？”

　　小黑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注视着玲珑，抬脚再次迈近一步。

　　小黑喝过玲珑的血，两人有一种心灵上微妙的感应。小黑第一次这般莽撞让玲珑心底有些惶惑，不得不后退一步。

　　“小黑！”

　　小黑没有答应，又前进一步。就这样玲珑退一步小黑进一步，不知多久，玲珑有些涩声道。

　　“小黑，不要闹了…你来找我，有事吗？”

　　小黑停住了脚步，却低头看他们之间的距离，额头上的眼睛闪动了一下，那距离忽地消失了，下一刻小黑便站在了玲珑⾝前，并伸手分别抓住了玲珑的手腕。

　　“你若用精神力，我就施法。”

　　玲珑有些呆愣，动了动手腕，小黑没有放开，退后。小黑前进，玲珑再退…不见小黑如何动作，迅速转到了玲珑的⾝后，手依然紧紧抓着玲珑的手腕，并按在玲珑⾝体的两侧。

　　风吹来，玲珑的发丝轻轻拂在小黑的脸上，有些庠。小黑犹豫了一下，脸贴上来，埋在了玲珑的发丝间。

　　如果此时还不知道小黑的心思，那玲珑就是一头猪！

　　她⾝体随着小黑的动作迅速绷紧。

　　小黑没有理会玲珑的反应，而是轻轻‮擦摩‬着玲珑的头发，直到看到玲珑白玉般的颈侧和耳垂，睁大了眼睛凝视着，呼昅轻轻佛上，很快看到，白皙的肌肤一点点染上红霞的颜⾊。

　　上次虽然也抱着玲珑，可毕竟那时候的玲珑浑⾝滚烫，痛苦难受，小黑不忍，也想不到其他。但这次不同，心情不一样了，从上次双唇轻轻触过玲珑就不一样了。

　　小黑歪着头，继续凝望，感受着玲珑⾝体上的气息，心怦怦的乱跳，⾝体深处有一种东西在蠢蠢欲动。

　　他终于想起什么，双唇贴上，在玲珑的耳垂碰了一下，又‮擦摩‬了一下，一种奇妙的感觉顿时流转了全⾝，那是一种极其美妙的感觉，‮头舌‬不自觉地舔了一下。

　　玲珑⾝体一颤，更加僵硬，呆呆地目视着虚空。

　　小黑双唇不停地‮擦摩‬着玲珑的颈，用牙齿‮开解‬了玲珑的‮服衣‬，触碰到玲珑更多出的肌肤，⾝体也转过来，面对面对着玲珑。

　　玲珑抬起后退的脚又放下了，对上小黑灼热的目光赶紧又避开。

　　小黑审视着玲珑的脸，双手从抓住玲珑的手腕的位置开始向上一点一点挪动，直挪到玲珑的脸侧，捧住了玲珑的脸，目光落在玲珑的双唇上。

　　玲珑的双手刚要动，小黑道。

　　“我不想施法…”孩子般的执拗口气让玲珑放弃了动作。

　　小黑的双唇碰上玲珑的双唇，玲珑本能地别过头去。小黑愣了下，扫了眼玲珑⾝上的肌肤，慢慢俯⾝，继续去用嘴解玲珑的‮服衣‬，脸颊拂过玲珑的肌肤向下滑、手也慢慢向下滑，直到玲珑的腰部，双膝跪下。

　　几乎与小黑同时，玲珑也跪下去了，两人再次面对面对上视线，玲珑脸颊飞上一抹‮晕红‬。

　　小黑开始有些不解，但随即明白，笑了。

　　这是玲珑第一次看到小黑如此开朗的笑颜，感到脸上有些发烧。小黑张臂扑到了玲珑，触地的一瞬间，施法将两人移到了一块平坦的草地上。

　　一个苍狼部落都叫小黑给从北方给迁徙到南方了，两个人这么一点距离的移动对小黑来说太容易了。

　　他庒着玲珑，注视着玲珑，片刻双唇再次贴上玲珑的双唇。玲珑的手搭上了小黑的肩，刚要推开。

　　小黑低声道。

　　“你生气了？”

　　玲珑看了看小黑，那双无辜的眼神让她有些不忍，可是…

　　“…我来…”

　　小黑愣了下，看着玲珑，有点不相信，眉目流转着‮涩羞‬。

　　“为什么？”

　　“因为你不会。”

　　小黑大为羞恼。

　　“你不试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还是我来教你吧。”玲珑温柔地道，目光闪动着。

　　也许是玲珑第一次这般对自己，令没有任何经验的小黑没有看出玲珑目光深处的歉疚。伸手盖住了玲珑的双眼。

　　“不许看！”声音有些发颤，也有些期待。

　　玲珑在內心轻轻地道，小黑，对不起，这个时候我真的无法做到…真的对不起…

　　“好，不看…”

　　下一刻玲珑从小黑的⾝下起来，只在小黑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下，精神力便散发了出来，⾝体弹起疾逝而去！

　　小黑愣了一愣，反应过来，羞愤难当。

　　“玲珑你混蛋！你混蛋！”

　　玲珑听到了小黑骂她的话，苦笑笑，是呀，玲珑本来就是混蛋。混蛋就混蛋吧，若是在这个时候与你怎么样，玲珑连混蛋都不如啊！加快了速度。

　　大地上传出一阵马嘶，龙龙撒欢地对空中飞逝的玲珑叫着，那意思在说，都看见了！哈哈，龙龙都看见了！

　　玲珑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