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九智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别了伊超,小双带他去一间帐篷休息。
青峰的清晨,清新明媚。起伏跌宕山峰连绵不绝,宛如一条条形态各异的巨龙,延伸到无边无际的天空。山中,时而传来阵阵野兽自由豪放的鸣叫声,给集雄、险、秀的神来峰添加了些许灵之美。
呆呆地站在一面悬崖的平台上,⻩九智忘我地融入到大自然中。忽然,他惊醒,扭头一看,原来是⻩志远往他的肩上盖了一个披风。再往后看,二十多个武士都直挺挺地立在不远处。多年的杀戮,让他们的⾝上不由地散发出让人畏惧的杀气。
“公子!山中嘲气太重,千万莫要着凉!”说完,⻩志远的脸上又恢复到习惯的冷漠。
赞赏地看着⻩志远,⻩九智和声道:“志远!大家都起来了么?”
“都起来了!刘志说让大伙暂住几曰,等…等广昌把属下们的家人都送过来,我们就搬到另外一个地方常住。”说完,⻩志远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哦!那就好!”说完,⻩九智的眉头又噤不住皱了起来。扭过头,再次望向博大威严的山峰。
“公子有心事!?”⻩志远的心情莫名地难受起来“无论何事,还请公子交与属下,属下定当赴汤蹈火,全力以赴。”[到底是何事,竟能让牵着匈奴、东胡和楼烦这三个虎狼鼻子走的公子如此犹豫?]自昨晚从大伙的口中了解到整个事件的原委后,⻩志远与众武士在內心深处已把眼前的这个小孩捧为天人。
回头,⻩九智皱眉道:“没什么事!我只是在想,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把自己所知道的东西更好、更快、更准确无误地传给兄弟姐妹,以使大伙能在短期內就过上美満的生活。”头摇,又叹气,接着说道:“或许,这世上真的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唉!任何伟大的事情,开始的时候都没有头绪。”
“公子!虽然,大伙暂时居无定所。但是,从昨晚开始,大伙方才睡了一生中最安稳的觉,吃到一生中最饱的饭,得到一生中最大的自由。所以,公子不必如此劳心!”⻩志远铿锵道。
[多么纯朴的人们!这样的条件就能让他们美上天,如果他们知道以后将过上人人平等,天下为公的生活,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吃惊过后,⻩九智缓缓道:“志远!往后我们的生活将有多么美好,你肯定无法想象。至于现在的生活么,不能算是最差,但也只属于社会低层。所以,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虽不太懂⻩九智所说,⻩志远依旧点头,沉思片刻,他走到众武士跟前,小声地道出了公子的难题。不大一会儿,他领着另外一个武士走到⻩九智面前。
“公子!志文说有办法能解决公子的问题!”
“哦!”⻩九智没想到曾经给胡人当死士的奴隶们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和声道:“说来听听!”
“主子想把自己所知更快、更好、更准确无误地传于众人,最好的办法便是公子先传于机智的十人,等人十人学会后,再由他们每人分别传于十人,依此类推,我们这四五千人很快便能学会公子所教。”⻩志文的面容清瘦,却是浓眉大眼,天庭饱満,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结果。他的面相,原本该是典型的国字脸。
“哈哈哈哈!好!好!好!”大笑之中,⻩九智在心里惭愧道:[想我一个现代的人,还受过几年⾼等教育,竟然忘记销传的模式。今天,一个仅仅练武的死士却道出了其中的精华。可笑!真他娘的可笑!]
“公子!你…”⻩志文不知道⻩九智为何而笑!
笑止,⻩九智盯着⻩志文“志文!你识字么?”
头摇,⻩志文回道:“属下与志远兄从小便被东胡人捉来当了奴隶,都没有机会识字。”
“志远!你的记性如何?”⻩九智又望向⻩志远。
“禀公子!在众多兄弟中,属下与志文的记性最好,一个人,只要让属下见一面,便是很多年过去,属下也能一眼认出。”⻩志远回道。
点点头,⻩九智捡起一根树枝,蹲在一面有薄薄土的石面前“志文、志远!你们过来!从今天开始,你们便要成为天下文明传递的鼻祖了!”
⻩志远与⻩志文好奇地凑了过去。
⻩九智自顾自地一边画出一传二,二传四,四传八,八传十六的示意图,一边细细地向二人道出如此传递的好处和注意事项…两个时辰过去了,⻩志远与⻩志文的问题越来越少,脸上的光彩也越来越浓。
“公子当真是天人,这种方法,不仅是传授,也是众人传递消息的好办法,更是上下级之间相互监督的有效途径。不管是哪个环节,一个人只要清楚自己的上线和下面左右二线行踪作为,那么,我们当中,即便出现几个奷细,也不会有大作为。”⻩志文敬佩地望着⻩九智。
“是啊!一个人只需要教会两个人,如此下去,要不了多久,我们这四五千人便都能学会公子所传。而且,公子也不会很累!”⻩志远接口。
“公子!属下和志远兄便是你的左右下线么?”⻩志文问道。
“对!”⻩九智点头。
就在这时,刘志风风火火地跑来“公子!公子!出大事了!”
“怎么了?天地崩,而面不惊,是你刘志的本⾊,有什么事能让你如此紧张?”⻩九智笑问。
面⾊一红,刘志回道:“公子!刚才看管牲畜的人报告说就昨天夜一,就有上百只马匹、上千头牛羊莫名其妙地失踪!”
在场,众人只感觉浑⾝莫名地一冷,恐惧感隐隐涌上心头。
缓和紧张的心情,⻩九智笑道:“看来,山中果然凶险无比。还好,马匹与牛羊的⾁比人类的⾁香,否则,昨天失踪的就是我们当中的某些人!”[难道是蛇蟒之类的东西?能一次吃这么多牲畜,它到底有多大?]
“你们怕么?”回过神,⻩九智又问。
众人对望一眼,又看着⻩九智“有公子在,属下什么都不怕!”
“好!今天晚上,我们就一起把这怪物给灭了!”⻩九智铿锵道。
“公子!”刘志走过来“属下听一个老妇说,她昨晚出来方便时,好像发现几座会移动的小山,你说会不会是几只巨蟒?”
后背一颤,⻩九智倒昅一口凉气“会移动的小山,还是几座!?难怪没有人在这山中过夜!…”说着,他呆在当地。[这个时代,又没有机关枪,没有大炮,叫老子怎么灭这些怪物?如此凶险的地方,能保命就不错了,还想着建国呢!…]
“公子!如果是巨蟒,属下或许有办法对付!”⻩志文走上前。
“哦?”⻩九智惊醒,盯着⻩志文“有什么办法,快说出来听听!”
“属下当年在山中执行任务,不料被一巨蟒呑入腹中,当时,属下手中有剑,在它腹中一顿乱劈,不久,这头巨蟒便死在属下手中。”⻩志文缓缓道。
“啊!…”众人均惊呼出声。
“据说这种蟒的唾液对人有很大的腐蚀作用,如果人进了它肚子里,岂不是很难运动?另外,它的皮也异常坚固。就算在它体內劈死了它,准确快速地出来,也是一件难事!”⻩九智面带忧⾊。
⻩志文敬佩地望着⻩九智“公子说的不错!那次在山中,属下是在一棵树上觉睡,因为蚊子太多,所以属下用布把全⾝上下裹的严严实实,就是眼睛,也盖了很多层树叶。在莫名其妙地被巨蟒呑掉后,属下连忙挥剑乱劈,最后,破腹而出。经过几次探索,属下得出结论,巨蟒的唾液对人的肤皮有強的腐蚀性,你们看,我⾝上有多处烧伤。”说着,他撩开服衣让众人观看“另外,巨蟒的皮也不是不好穿透,从外往里刺,不易刺透,若是从里往外刺,却要容易的多!由其是下腹处!”
“好!好!”⻩九智心中的恐惧烟消云散“今晚,本公子做一回批着羊皮的人…”
“公子不可!”⻩志远急忙道:“这种以⾝犯险的事,当然要交给属下来做!”
“哎!不行!”⻩九智挥挥手“你们的家人还没有和你们团聚,自然不能让你们去了!本公子⾝体小,活动起来比较方便!…”
“公子!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蟒蛇,等晚上我们考察后再决定如何应付吧!”刘志揷口话题。他知道,公子这人,一但决定的事,别人很难说服。所以,他想方设法不让公子去犯险。
[这并不是小孩子玩家家,我似乎有点信口开河了!就我现在的⾝体状况,怎么能去犯险?我的报复是什么?…]⻩九智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抱负,面露惭愧“这样吧!先看看到底是什么野兽吃了我们的牲畜,然后,我们再做打算!如何?”
⻩志远等人満意地点头。
…
如此,⻩九智与众人在牲畜圈外等了两天,也没有异动出现,倒是在第三天的白天等到了广昌。
“禀公子!广昌带着⻩志远等人的家人在一线天外求见!”负责看管一线安天全的赵龙前来汇报。
“哦!这样啊!那志远,你们就跟随我出去,看看广昌有没有把你们的亲人都送过来!”说着,⻩九智径直往山口外走去。一直无事可做的蓝、颜二老也连忙跟了上去,他们都明白,眼前这个小祖宗还欠了他们每人很多⻩金。无论如何,都得罪不起这小子。
“广昌太子!好久不见!”⻩九智打着哈哈道。
“哼!只不过是三天,算不上很久!”广昌千方百计庒制胸中的愤怒“一狗!让你们的兄弟都过来瞧清楚,你们的亲人是不是全都到齐了!”
“这里没有一狗!只有我的护卫⻩志远和他的兄弟!”⻩九智面带怒⾊道:“不知广昌太子在向谁说话?难道你已经到了自言自语的地步么?”
⻩志远等人均感激地望了⻩九智一眼,他们想不到公子会为了一个名字而与广昌计较。
一愣,广昌立刻明白是什么怎么回事,再次庒制自己的愤怒“⻩志远!你带你的兄弟过来瞧瞧,看看你们的家人是不是都到齐了!”
等到⻩志远等人欢天喜地般地把家人都送进一线天,⻩九智正准备教给广昌解除痛苦的方法,却看见⻩志文的脸上略有失望之⾊。
“志文!你怎么了?是不是广昌没有把你的爱人送过来?”
脸红一下,随后又变成敬佩的表情,⻩志文回道:“禀公子!属下…属下…”无任何,他再也说不下去。[灵雪只是广昌的一个奴隶,而我与她又不沾亲带故…公子已经救了我们的家人,这个时候我能提这个要求么?…]
“别呑呑吐吐的!有话就说!只要是合理的要求,公子不会吝啬!”⻩九智皱眉道。
“公子!志文兄弟一直深爱着广昌的一个歌女灵雪,他…他是怕公子为难!”⻩志远上前连忙解释。
“哦!这样啊!”⻩九智笑了“灵雪家里还有什么人?”
“还有一个妹妹!叫灵秀!”⻩志文从公子脸上的表情看出了希望,连忙替⻩志远回答。“要是公子为难!就…就…”
“打住!到现在为止,你还没有把我当成一家人!回头再找你算账!”⻩九智哼了一声,扭头对广昌道:“广昌太子!你似乎不守承诺!你不配做漠北的英雄,顶多只是一头狗熊!”
“什么?”广昌再也忍不住了,⾼声喝道:“小八王蛋!本太子的死士全都给了你,你还想怎么样?”
“本公子说了,让你把他们的家人都送来!可是你为何不把灵雪与灵秀姐妹送过来?难道你这些天的苦还没有吃够么?”⻩九智面不改⾊,愤怒之情不下于广昌。“你应该知道,本公子向来说一不二,我也不希望你东胡没有太子!”
被眼前这小子喝的一愣,随之,广昌面⾊大变“什么?灵雪姐妹?你知不知道,她们是本太子最心爱的舞妓,连本太子都没有舍得动她们一个指头,你…你…她们是谁的家人?我怎么不知道?”
见⻩志文还在发愣,⻩九智向他使了个眼神“呆子!你出去说,灵雪与你相亲相爱,谁也离不开谁!快点!”
“哦!”⻩志文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快说啊!”⻩志远也在⾝后喊道。
“太子殿下,你应该知道,灵雪与我早就私定了终⾝,我们相爱已经五年多了!请殿下把她们姐妹送过来!”⻩志文出列,面⾊冰冷。可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恐惧,这种恐惧是长年受广昌酷刑虐待的产物。
“你胡说!”广昌怒道:“灵雪姐妹到太子府还不到四年,你如何与他相爱了五年?再说,灵雪不过十七岁,五年前,她才十二岁,你们如何相爱?三狗,你别忘了,以前是谁给你饭…”
“够了!”⻩九智喝道:“他们相爱之前,灵雪还没有在你太子府!一句话,她们姐妹到底放是不放?”[这个⻩志文,撒谎都不会!还好老子反应快!]
“殿下!实在不行,就把她们姐妹放过去吧!等您将来做上大王,何愁没有女人?”广昌的新谋士韩固上前说道。韩固是中原人,父亲是韩国大王,因自己是韩王与一名丫环酒后乱性的产物,所以,受尽韩国人的排挤。于是不得志的他远走他乡,机缘巧合,他投入广昌手下当了一名小谋士。若不是罗杰死了,他也做不了首席谋士之位。
‘啪!’地一巴掌,韩固的脸上挨了广昌一个巴掌“狗奴才!你不知道她们姐妹俩是本太子的心肝吗?再找女人,世上有她们这么动人的女人么?你知不知道,为了培养她们,本太子花了多少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