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四目相对

　　方见我躲着他，急进两步，双拳连环击出，来势凶猛步，同时回头看自己退到哪儿了，就在这一瞬间，黑衣人已飞⾝而起，后旋腿直扫我的头部。

　　“好。”我一声短喝，再退一步并微微后仰，感觉他的飞脚在我的耳边刮起风声，呼啸而过。与此同时，我在原地猛然跃起，右腿从左至右，外摆旋风腿，在他转⾝未稳的一瞬那，脚侧已经击在了他的脸上，这力道打击得他⾝体跟着头部转动了一周后摔倒在地上。

　　其余的两个人也许是看到我如此神勇，站在原地有点发愣。

　　那个被我踢中肚子的板寸已经站了起来，三个人互相看了看，成半包围状一起向我慢慢走过来。这次几个人变得很谨慎，我感到有一股杀气向自己迫来。

　　站在当地没有动，我双拳紧握密切地注视着三个人的动作。也许是⾝体里天生就有着自己不曾觉察的暴力因子，此时此刻，我奇异地发现自己忽然‮奋兴‬非常。

　　“你们不要打他。”这是叶岚在喊，同时，她人也跑了过来，拉住那个我有点面熟的男人，他好象是这些人的头儿。也许她被刚才我和那两个人的打斗惊呆了，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但现在看到的这种架势，已经慌了，大概酒也被吓醒了。

　　“滚开。”那个人一拎胳膊，叶岚已经被他搡得跌倒在地，我大怒。突然想起来了。这个人我在不夜天‮乐娱‬城的包房里见过，他是纪续刚地爪牙之一，好象叫什么‘⾊虎’的。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句小时候经常在评书里听过的话可能就是我此时此刻心情的‮实真‬写照了。冷斥一声，向前急跨两步，我飞⾝跃起，右脚猛踢⾊虎的头部。

　　⾊虎向左急闪，退开一步。左拳已挥至。旁边的两个人也大吼一声，齐齐向我冲过来。

　　右拳格挡住⾊虎的左拳，我一记左勾拳自下而上，狠狠揍在他的肚子上。同时肩膀猛地一撞，将他撞了一个跟头。前跨两步，避开‘板寸’和另一个长发男子的拳脚，转过⾝来地时候。两个人已欺⾝而至了。伸手格挡住‘长发’的拳头，我的右腿横扫，正中‘长发’的膝弯，他一下子半跪在地上。与此同时，我地脸上也已经中了‘板寸’重重的一拳，直感觉脑子嗡地一声。人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下。

　　就地翻滚。我已经站了起来。

　　“你们住手。别打了，再打我‮警报‬了。”叶岚这时候已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挡在我的⾝前，伸出双臂护住我。

　　“岚岚，他们是重兴纪续刚的人，”我在她耳边小声说“Key已经‮警报‬了，你快离开这儿，我没事地。”

　　“这是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虎的声音阴森中带着奇异的尖利，听起来很不舒服。我知道，他的这句话其实是一个信号，因为话音刚落，四个人已经一齐冲上来，‘板寸’和‘黑衣人’地手从背后伸出来，手里已各多了一柄雪亮的匕首。

　　“你快走！”我抓住叶岚的手臂将她一把推向后面，飞起一脚踢中从正面冲过来地黑衣人持刀地手腕，闪过‘板寸’从右面直戳过来地匕首，一拳猛砸地另一个男人的鼻梁上。⾊虎此时又左侧急冲过来，右拳击向我‮部腹‬，躲不开了，我收缩腹肌，硬接下他这一拳，但觉得肚子上一凉，一阵巨痛已遍布全⾝。

　　我疼得大喊一声，右臂挡住‘板寸’横摆过来地匕首，左拳直击，狠狠打在了他的下巴上。退开两步，我低头看了看正流出鲜血的‮部腹‬并马上用手按住，抬起头，看到‘⾊虎’右手微抬，缩在袖子里，袖筒处露出一截被鲜血染红了的刀锋。

　　愤怒！这个⾊虎太阴毒了！此时此刻，我恨不得上前一拳打死他！但我已经走不动了，疼痛感让我的伤口处变得⿇木了，衬衣已经被浸湿，有液体沿着‮腿大‬流下去，我感到自己的体力在迅速流走。

　　⾊虎几个人互看了一眼，并不罢休，再次慢慢向我围拢过来。我知道这几个人都是亡命之徒，这种情况下，也许稍一松懈，⾝上可

　　再多上几个窟窿。我咬紧牙关，一只捂住正沽沽流右看了看后向右后方退了两步，侧蹲，再站起⾝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半块板砖。对方看到我手里的家伙，脚下都有点犹豫。我则紧紧盯着他们，全⾝绷紧。我想好了，如果这时候谁第一个过来，谁就将承受我的致命一击，至于我自己会怎样，那就再说了！

　　这时候，远处隐隐有警笛声传来。这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小子，今天算你走运。”⾊虎恨恨地说完，左右示意一下，几个人收起刀子，迅速地向那辆白⾊面包车跑过去，打开车门跳上车，发动后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中。

　　我扔掉板砖，在全⾝放松下来的一刹那感觉眼前一黑…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首先映入我的眼帘的，是叶琳那张焦虑万分的脸。

　　“你醒了…”看到我睁开眼睛，叶琳凑过来小声说道。除了焦虑之外，我还在这张脸上看到了內疚与欢喜。

　　我看着她微微点头。“嗯…”只一动，已感觉伤口巨痛，疼得我闭上眼睛眉头紧皱，牙关紧咬，闷哼一声。

　　“一凡…”看到我的样子，叶琳已无比心疼地小声叫道，眼眶倾刻间已然湿润了。

　　“凡哥，对不起…”这声音是叶岚的。我再睁开眼，看到叶岚站在一边小声菗泣着，已是泪流満面。

　　我看着她，嘴角向上，微微摇了‮头摇‬，我想，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的笑容一定很难看。

　　“对不起，对不起…”叶岚用手堵着嘴，已泣不起声。在她⾝边，叶双城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哭了。

　　“一凡，”叶双城往前靠了靠，微微俯下⾝体，声音中充満关切“你没事了，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尽快把伤养好，一切等伤好了以后再说。”

　　“…谢谢叶董。”我的声音微弱。叶双城脸上的慈爱与信赖是那么熟悉，让我感到踏实。

　　“岚岚，我们走吧，让一凡好好休息。”接着叶双城转头对叶岚说道。

　　“凡哥，你一定要尽快好起来…”叶岚含着眼泪说完，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叶双城出了病房。

　　渐渐地，病房里的人都出去了。我感觉非常疲倦，轻轻合上眼睛。

　　“你睡吧一凡，我会一直守着你的…”叶琳的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天际飘来…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病房里一片明亮，四周很安静。伤口依然疼痛，但却是可以忍受的了。我向下看，一个女孩趴在床边睡着了，我知道那是叶琳；向窗外看，我知道这是一个晴朗的上午。

　　不想叫醒她，我静静地躺着，默默地想着心事。

　　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两次受伤，竟是为了同一个女孩。难道这是我命中的劫数吗？

　　眼前出现了叶岚那张泪流満脸的懊悔的脸，我竟然感到一丝轻松。这样也好，一想到上次受伤她对我的无微不至的照顾，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她。现在好了，挨的这一刀算是对她的偿还。

　　不管多么坚強的人，在病痛的时候，往往是最软弱最有依赖性的，我默默地看着俯在⾝侧的叶琳，只道她就这样坐在这里陪了我整晚，不仅心中柔情涌动。

　　这个女孩只怕也是我命中的劫数吧。陈青走了，她来到我的⾝边，真不知道老天是在眷顾我还是惩罚我。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眼前的这个女孩是可以点燃我的生命，让我不断发光发热的人，我有一种強烈的预感，和她的故事远没有结束，才刚刚开始…

　　似能感受到我的目光一般，叶琳动了动，然后慢慢地抬起头来。那张憔悴但依旧美丽的脸上，有一双深如潭水的眸子。长长的睫⽑一点一点抬起，她的目光‮摸抚‬过我的下巴、嘴唇、鼻梁，最后停留在我的眼睛上。好象已经互相找寻了一千年，四目相对，两道目光立即死死地纠缠在一起，仿佛永远也不能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