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戏班乘船南下。走的那天,秀儿没有通知十一,也没有通知帖木儿,当他们先一天分别找到她,问她到底哪天走的时候,她只是含糊地答:“快了吧,就这几天了。”
不说具体时间的原因,同样也是不想留下暗示的嫌疑:我某月某曰走,你跟我一起走吗?
她不想那样明目张胆地邀他们同行,而且理智地讲起来,她认为他们俩都不该跟她同行。他们都是家里的独子,父⺟的命根,容不得一丁点闪失。如果因为追随她而出了什么意外,她付不起责任。
而且,跟他们两个的关系,最近都变得有点微妙。跟十一好像在冷战,连朋友都只是在勉強维持。至于帖木儿,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奇怪的心理,总不甘心他永远那样不温不火。她甚至故意不说几时走,因为她想知道,当帖木儿到了胡家别宅,发现戏班和她已然悄悄消失的时侯,他会是怎样的表情和心情,会不会立即买舟南下去追赶她?
这些,她都不能给自己肯定的回答,也许,帖木儿发现她竟不告而别,一气之下就回了襄阳,去继续求仙问道,再也懒得搭理她。这样是很遗憾,可如果连这点小脾气小手腕都不能容忍,他对她有多少情感,有多少真心,也就可想而知了。大不了,今生她就和他双修吧,让他的诺言提前几世实现。
站在船头,任衣裙翻飞,她嘴角露出了一抹感伤又幸福的笑:如果他不来,十年后。她就入山找他去。既然他不够爱她,就让他去修行,她也放下这俗世情缘。一旦对家人的责任已了,就去山中陪他一起修真。
他们会在一起的。她早就打定主意和他在一起了,只是究竟以何种方式,取决于他地态度,也就是,取决于他爱她的程度。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这时,几乎与他们地船齐头并进的另一艘船中,有个男人正坐在窗前奋笔疾书,⾝边磨墨地小童说:“少爷,你既然知道他们今天走,为什么不索性跟他们一起,非要自己找条船,然后赶得这么辛苦呢?”
“别吵!”握笔的手写得更快了。
船在微微摇晃,砚台里的墨汁也在轻轻摇荡。风大的时侯,立着磨墨的人和坐着写字地人都有点摇晃,但写字的人仍然聚精会神地在纸上写着。
船舷外。阳光正好,照见那白雪的宣纸上几行龙飞凤舞的字:
南吕一枝花
轻裁是万须。巧织珠千串。金钩光错落。绣带舞蹁跹。似雾非烟,妆点就深闺院。不许那等闲人取次展。摇四壁翡翠浓阴,射万瓦琉璃⾊浅。
写完一阕,他放下笔,望着临船船头那风中楚楚而立的⾝姿,看得呆了过去。
菊香忍不住劝道:“既然这么喜欢她,为什么那天老爷和十一太太来了,你不让他们索性跟朱家提亲?名份定了,你也可以名正言顺地跟她同进同出,不让别人骚扰她。唉,总是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也不知道那面子值几文钱。”
十一斜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这种事,一定要水到渠成才行,来不得丝毫勉強的。”
菊香也不客气地翻了一个白眼:“是哦,水到渠成,你还没水到渠成,别人先水到渠成了,看你哪来的水,哪来的渠。”
“你说什么?”少爷的声音已经大大地不慡了。
“没说什么,你继续写吧。”少爷不慡了,小书童自然不敢再嗦,赶紧鸣锣收兵。
但嘴多的人总是闲不住的,过不了一小会儿,他又开口道:“少爷,小菊有个主意,保管你开心。”
“有话就说有庇就放。”
菊香眉飞⾊舞地说:“等你地曲子填好了,就在上面绑个什么东西丢到那边船上去,给秀儿看到。让她知道少爷在这里,到时候她向这边嫣然一笑,少爷得佳人眷顾回眸,不就开心了。”十一笑骂:“就会出馊主意,我辛辛苦苦写的,你想丢江里去啊。”
“这个”菊香想了想,很快计上心来:“把纸条放在香囊里,再绑个绳子,隔船甩过去,那边接到了自然好,接不到再扯过来。”
“咚”菊香头上挨了一颗暴炒栗子“用绳子扯过来?别把秀儿扯到水里去了。”
菊香道:“怎么会呢?我们用很细地线就行了。”
十一还是有顾虑:“那万一甩到别人⾝上了呢?让她误会我在向她示爱,那就糟糕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但菊香很快又有办法了:“这好办,你在抬头上写明给秀儿地就行了。”
十一朝宣纸上看了看,还是摇着头说:“算了吧,我这曲还没填完,才几句。”
菊香的态度很坚决:“有几句赠几句,意思到了就行了,说不定秀儿还给你续上呢。你们俩合写一首情诗,那可就成千古佳话了。”
“哟,陪读了这么多年,还有点用,都知道千古佳话了”十一也掌不住笑了起来。
“嘿嘿,小地都只为了让少爷开心。”菊香趁机拍马庇讨好主子。
“好了,马庇精,什么烂主意!”口里这样说,手里却真的提起笔,在南吕一枝花后面写上:赠珠帘秀。
写完,自己走到一旁的摇椅上坐下。接下来的事情,就该小书童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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