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崔铎忽然感到头部剧痛无比,立时从深深的昏迷之中醒了过来。他睁开眼来,茫然四顾的看着四周。
不知何时,自己竟已⾝处于一个荒野处的树林中,而且全⾝五花大绑的被紧紧捆在一株树上。今夜月圆星稀,由于林木稀疏,因此适应了眼前的一切后,看的倒还比较清楚。
只见自己的⾝旁静静的站立着三个人,其中两个正是适才喊门且自称东厂厂卫的那两个,其中一个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柄钢刀。而一直在自己的另一侧面无表情冷冷注视着自己的那人竟然是他到处追杀的吴三桂!
崔铎陡然见了三桂,先是微微一愣,接着再看看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不噤想起了适才在客栈发生的一切,忽然间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吴三桂特意安排的!他指使手下假装成是东厂的人,将我骗出房间,自己正是中了他设下的圈套!可是现在才明白,似乎已经太晚了,想到现如今已被他们劫持,心中不由的一阵狂跳,心惊胆战下犹自⾊厉內荏的叫嚣道:“吴三桂!你们无声无息的把本公子弄到这荒郊野外来,到底是何居心?我警告你,你们要敢动我一根毫⽑,我一定叫你们死无葬⾝之地!”
三桂看着崔铎狐假虎威的样子,不由失笑道:“到了此时此地你竟然还敢恐吓于我,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离开这里么?”
崔铎双目中露出惊恐的神⾊,随后強装悍不畏死的样子昂然道:“有胆子你们就动我一下试试!”
三桂头摇冷笑道:“你可真是英雄啊,死到临头了还不肯低头,吴某真是佩服佩服!不过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吓到我们吗?真是太可笑了!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已经动了!喏,给你,好好看看吧!”说完低下头,突然伸出脚向崔铎的方向轻踢了一下,立时一个血淋淋的小东西飞到崔铎的面前。
崔铎不知何物,连忙低头看去,赫然竟是一只人耳。他一时不知何意,茫然看着三桂。
三桂见崔铎还不明白,便伸出手指着自己的右耳道:“摸摸你自己的耳朵就一切都明白了!”
郭师刚此时上前一刀挥去,唬的崔铎一闭眼,但砍断的仅仅是捆住他右臂的绳索。
崔铎此时已隐隐感到面前的这只耳朵是自己的,见右手重获自由,连忙伸手向自己的右耳摸去。刚刚摸到那处,立时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声,地上的那只耳朵竟真的是自己的。
此时他才感到右耳处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不由联想起刚刚由昏迷中清醒过来的那一瞬间,恍忽感觉头部一阵剧痛,现在才认识到疼痛的根源是来自于耳朵!原来就在那时自己的耳朵已被他们割掉了。
崔铎捡起自己的耳朵,紧紧贴在右耳的创口处,竟然还妄想着再将它复原。但此时时值寒冬,血液早已凝固,哪还能复原的了。崔铎痛苦的捂着创口处,口中凶狠的道:“吴三桂!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弄伤我的耳朵!你等着,我父亲不会放过你们的!”
三桂见崔铎兀自不知醒悟,不由的火上心头,冷冷道:“叫吧!我看你还能嘴硬到几时?”说完对一旁跃跃欲试的郭师刚一努嘴,道:“把他另外那只耳朵也割下来!”
郭师刚早已对崔铎的狂妄自大看不过眼,况且一想到义弟汪昆仑的惨死,更是怒不可谒,现在终于有此机会为义弟报仇雪恨,因此他闻言二话不说,提刀便来到了崔铎的面前,狠狠的盯着他,眼中尽是愤恨与杀气,霍地举起了手中的钢刀。
崔铎此时除了一支右臂外全⾝被捆绑,根本无力躲闪,瞧见那柄钢刀,此时被月光照射地闪耀着刺眼的银⾊,又见郭师刚望向自己的恐怖眼神,一时间不由得惊慌失措,口中的语气立时转松道:“不要,吴三桂,只要你答应肯放我回去,我定会不再找你⿇烦,而且还会让我父亲也宽恕你…啊!”还未等崔铎的话讲完,郭师刚的钢刀已猛然落下,准确无比的贴着头皮将他的左耳割下。“吧哒”一声,带着血迹的耳朵掉落地上。
只这一下就疼的崔铎几乎快昏厥过去了,右手捂着左耳的创口不住地烈猛
头摇,口中惨叫连连。三桂冷冷的注视着他,道:“崔铎,你要是再敢给我嘴硬,下一个可就不知是你⾝体哪个部位了!”
崔铎此时再也没有先前那般的盛气凌人,捂着伤口边惨叫着边求饶道:“吴公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了我吧!”
三桂缓步走了过来,躬下⾝温柔的问道:“崔公子,您方才不是很刚烈么?如今怎么像一只绵羊般温顺了?”
崔铎此时已完全服软,听了三桂的讽刺之词依然不敢有半点反驳之意。低声下气的道:“吴公子,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饶了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和您作对了!”
三桂直起⾝,冷冷的道:“以后?只这一次就让我损失了一名得力臂助,还想有以后?”
崔铎听了,慌慌张张的刚要解释,三桂突然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不过要想我们饶过你也可以,待会我会问你一些问题,到那时可就要看你的表现及配合程度了。”
崔铎连忙如同捣蒜般拼命点头道:“配合,配合,我绝对配合!”
三桂点点头,赞许道:“嗯,那好,我问你,你的毒掌如今练的如何了?必须要给我说实话!”
崔铎老老实实的道:“如今我已能控制自如了,而且又单独配了解藥,如果⾝上有哪个部位中了毒掌,只要抹上解藥,顷刻间就会完好如初。”
三桂听了不由的趣兴大增,问道:“那你的解藥带在⾝上吗?”
崔铎道:“带了,就在我上衣的怀里。”
三桂伸手一掏,果然掏出一个白⾊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有很多白⾊的藥面,想必这就是解藥了。三桂点了点头,忽然道:“你把这个解藥的藥效说的如此神乎其神,我倒真有些怀疑,不如我们马上试一试,一来可以満足我们的好奇之心,二来也好让我们长长见识。不过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人,你看让谁来呢?我们三个肯定不合适,那就剩你了,你来给我们演示一下,怎么样?”
崔铎一听立即⾊变头摇道:“不要,不要!”
三桂安慰道:“没关系,只是试验而已,等你打上自己一掌中了毒后,我马上用解藥抹在上面,目的就是看看藥效是否真的那么神奇。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不相信,我愿意对天发誓。这总可以了吧!”
崔铎还是劲使的头摇,三桂沉下了脸,道:“方才还说全力配合我,这么快就不作数了?那好,你就在这里等死吧!”话刚说完一旁站立的郭师刚立时提刀走了过来。
崔铎见状知道事无可避,眼前还是性命要紧,何况就算答应了吴三桂还有解藥可医,最多增加些无谓的痛苦罢了,而性命丢了可就再也医不回来了。当下只得无奈的答应,随后又问该如何试验,三桂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就用空出来的右手打向你的左腿,随后我再用解藥给你抹上,看看效果到底如何。不过你必须要真打,如若被我发现你从中使诈,那可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
崔铎咬了咬牙,运了运气,将毒素凝聚于右掌之上,随后眼睛一闭,照着自己的左腿处拍了下去。
随着“啪”的一声轻响,崔铎立时惨叫一声,痛苦的呻昑起来。
三桂连忙上前察看,果真见崔铎的左腿之上留下一个黑紫⾊的掌印,并且还有扩大的趋势。
此时崔铎抬起头来,催促道:“快,快上解藥!”
三桂并未急着撒上解藥,而是趴在崔铎的⾝边,关切的问道:“中了毒掌后⾝体是什么感觉?舒服吗?”
崔铎此时难受的全⾝不停的动扭,心中暗恨,但却不能不照实回答道:“中了毒掌的部位会有又痛又庠的感觉,随后这种感觉很快会遍及全⾝,令人难受异常§,我要解藥!”
三桂又慢条斯理的问道:“我记得你这是第二次中毒掌了,第一次是左臂,第二次却是左腿。是否都是你的右手⼲的好事?”
崔铎此时已难受至极点,牙关紧咬,说不出话来,只是不住的点头。
三桂慢慢站起⾝,头摇道:“唉,你的右手实在是太忍残了。俗话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连我都对它看不过去了,既是如此,就让我为你除掉此害!”
话刚说完,三桂突然菗出暗月宝刀,迅捷无比的一刀向崔铎挥去。
崔铎立时发出一声惊天嚎叫,整个右臂被三桂砍了下来。鲜血立时噴了崔铎一头一脸。
三桂看着崔铎掉落的那条右臂,松了一口气道:“好了,我替你除掉它了,免得以后再打伤你⾝体的其它部位。还不谢谢我?”
此时崔铎已经暂时忘却了腿大的疼痛,全⾝心的体验着突失右臂时那种钻心的愉感快觉。他听了三桂的话实在是不知如何回答,想开口怒骂他又怕性命难保,心情复杂至极点,不由的流下眼泪。
三桂见到崔铎痛苦无助的情形心中大感快慰,但如此磨折他还不够。便继续问道:“对了崔公子,你腿大还痛不痛?解藥还要不要了?”
崔铎一听此话,立时感到腿大处难以言表的痛苦,不由的哼出声来。连忙道:“要,要,求求你了,快,快给我解藥!”
三桂头摇道:“不行,方才我替你除了一害,你还未谢我呢!”
崔铎闻言甚是无奈,但还是哽咽着道:“多谢了,多谢了!”说完不由的痛哭失声。
三桂低下⾝,将纸包里的白⾊藥面全都撒在崔铎腿大上中毒掌的部位,然后仔细的观察着情况的变化。
果然,崔铎腿大上的黑紫⾊迅速的消退,并且⾼⾼肿起的部位也随之逐渐消肿,真的是很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