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子仿佛过得很慢,虽然离竞选副厅的时间只剩下不过十天,梅兰却感觉像过了几个世纪,和丈夫已经分居了,她也已经有些习惯了,以前总是有些恐惧一个人的曰子,习惯了觉睡时⾝边搂着个男人,不敢想像一个人睡以后搂着个枕头是怎样的滋味,不过一切都挺过来了,搂着枕头睡的感觉其实也不错,想要男人的时候就给李厅打个电话,他就会庇颠庇颠的过来和她亲热。像李厅这样的⾼官已经可以做到老婆完全不动,工资完全不用,有家完全不回,情人完全不愁。不过现在他还是挺紧张梅兰的,毕竟新鲜感还是很浓的,对梅兰也是千依百顺甜言藌语的,可梅兰并不喜欢过这样的曰子,这是一种无奈又无奈的选择,若不是眼前有个副厅的大巨诱惑在支撑着她继续过着这样⿇木的生活,否则这样的曰子她一天也不想过。
白天,坐在办公台前的梅兰心情并不会好到哪里去,她想恨商仪但怎么也恨不起来,大家都是在用⾝体去乞求男人们的施舍,同是在官场沦落的女人,又有什么好恨的呢!梅兰舒了一口闷气,觉得心情好多了,她把头往大班椅的椅背上一靠,顿时⾝体随着大班椅的晃动感觉便晕眩起来,多么好的感觉啊!真皮的大班椅,实木的大班台,天然的大理石地板,胡桃木的装饰柜,出国考察带回来的精美装饰品,名家的字画,呵呵还有一个美若天仙窈窕淑女,梅兰完全沉浸在自己营造的美好氛围里,就是这种处级实职的待遇已经让多少科长科员们梦寐以求,这还只是看得见的处级待遇,看不见的无形权力则更加让人们上瘾。梅兰经常用这样的想法平衡自己的心态,但也只是暂时的平衡,虽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知足者常乐,可有人总是不知足的,这是人性里最原始的东西,像梅兰这样三十岁出头就能做到厅里的第一处长(厅政治部乃实权部门,后来各厅局普遍升级为副厅级部门)确实是前程不可限量,谁在这个年纪处在这个位置都会想往上爬,梅兰自然也不能免俗。
就在梅兰靠在大班椅上长吁短叹的时候,她并没有留意到此刻她的立独办公室的不锈钢玻璃门外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她,这是谁的眼睛呢?
当梅兰把视线从淡⻩⾊的木纹天花吊顶转向正前方的时候,她发现了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似曾熟悉的眼神正不怀好意的看着她。门的玻璃上贴着的玻璃纸让这个男人只露出了一双看着自己的眼睛,就是这种眼神让梅兰混⾝不自在,仿佛能隔着她的服衣透视她的⾝体。梅兰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这种眼神和梅兰与李厅鬼混后的清晨透着门缝看到的一个男人看自己的眼神是一样的,谜底也许可以揭开了,门口站着的这个男人是李厅的秘书小陈。梅兰并不喜欢小陈的这种眼神,算不上窥偷,也算不上蔑视,也许有一点意yin的成份,或者还有一些羡慕。但没有人愿意自己的给别人看到,虽然她和李厅的关系已经成为院里的人背后议论的热门话题,但谁也没有真凭实据,这样梅兰在心理上起码还有那么一层薄薄的遮羞布可以维护她那仅有的一点尊严。可小陈是亲眼看见自己穿着性感的睡衣躺在李厅的床上,这让梅兰觉得浑⾝不舒服,虽然李厅没把小陈当外人,但这些的东西,梅兰认为还是不应该让这个自己人看到。
小陈是看到梅兰已经发现他站在门外时才慌张张的敲门进来的。虽然几秒钟的眼神接触可以产生丰富的內涵,但谁也不会去捅破这层纸,该客套的还是要客套,这就是官场,每个人都戴着虚伪的面具,只有在触及到自⾝的实际利益时才会露出真面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