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见我来了,便给我布置了一个任务:“明天城南工业园有个奠基剪彩仪式,你帮我拟个发言稿,內容的方向是从本职工作的角度出发,来为城南工业园的建设保驾护航。在去的导领中我是最后一个发言的,所以內容最好带点总结性的。”
我借题发挥地说:“商厅,其实我觉得导领的发言稿只有了解导领的人才能写得让导领満意,不过,我这正好要去行政学院培训三个月,这一走,也就暂时不能帮导领分忧了,恐怕以后那些秘书们写出来的文章不能令你満意啊。”
商仪笑着说:“为了你的前途还是要忍痛割爱啊,你知道吗?这次只要是去参加培训的人,都会作为省里面的储备人才以待他曰重要啊,你要知道我们党历来有重视人才的传统,这个‘重视人才’不能从字面上去理解,也就是说,是人才可以用也可以不用,但在大家都有人事关系的情况下,人才先用。机关里的人才不需要太多,装点一下就够了,人才往往会把工作完成得太好,这样会给后面的工作创造更好的成绩制造阻碍。所以真正的人才够用就可以了,对于导领来说用奴才好过用人才,政治在有些时候是不需计算成本和效率的,它更在乎的是利益。”
我觉得商仪成熟了很多。我想,只要她想做官,她就会很积极地去学习和适应更多的官场之术。但我仍然不解的是,这储备人才也不过是摆设罢了,真正做官还是要靠关系。如果她真的为我着想,她就应该和我说真话,尽管她的话里面含有潜含义,但仍然极具伪善。这究竟是怎样一种可怕的变化?此刻我丧失了与商仪的交心感,看来人是善变的,特别是漂亮的女人。
官场里导领的话,你不能当着她的面去辨别真伪,你只能在心里面辨别真伪,如果导领不肯和你说真话,你就只能自己在心里去理解这话的意思了。后来这“真话”还是宛儿告诉了我,那竟然是陈厅的“好意”看来这也不是一句真话。不过宛儿话里的潜含义似乎更容易理解一些。在我分析看来,办公室是陈厅分管的主要部门,他交办的后勤上的一些事情,还是要由办公室来具体执行。聪明的人都看得出,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在那个还没有将后勤工作剥离出办公室的年代,确实是个肥差。这时,大院的拆迁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对于办公新址建设的总预算已经被陈厅捣鼓至10亿,只要预算做出来了,钱不够的话还可以问行银借,还不起的话,行银直接把这笔钱当成不良款贷冲账,这引发的后果也许是因为多印了钞票来冲账而造成的通货膨胀(通货膨胀往往意味着府政因为欠债较多,而通过多印钞票的形式造成了物价的上涨,这其实是府政暗中从老百姓钱袋子里拿钱)。在国中我还见不到哪家行银有胆子因为府政不还钱而把其列入黑名单,那是吃饱了找菗。这也是为什么国中的员官特别喜欢建宏伟气势的办公大楼的原因之一了(其他原因还包括互相攀比,享乐等等),因为钱是借来的,又可以不还,不建得宏伟壮观一些简直就是在侮辱府政的光辉形象,不恨捞一笔回扣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的这个官位,怪不得陈厅对此事业如此地乐此不疲。但隐约感觉陈厅把我支走的原因远没有这么简单,这可能与宛儿有关,如果他们之间真有什么苟合之事,那我们的夫妻关系算是走到尽头了。可后来发生的事情似乎比我预料中更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