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光线突然变得扭曲起来,仿佛受到一股強大力量的撕扯一般,显出阵阵斑斓。
一个⾝材硕长的人影从扭曲的光线中慢慢走出。出现在唐泽国面前。只见这男人⾝上穿着一件白⾊锦绣长袍,腰间的真丝缎带上别着一枚纹龙白玉,他生得脸如冠玉,两抹剑眉深刻在额上,双眼的目光十分柔和。丰润的双唇微微上弯露出一丝微笑,下巴留着一束修长黑亮的美须,他甫一出现,整个房间里便有一股淡雅的飘逸之气弥漫开来,让人感到一阵心平气和。
唐泽国站起⾝来,对着男人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由衷的尊敬“公孙先生,生学跟您也好久不见了。”
男人抚着下巴的长须笑道:“是啊,自从泽国你做了国中的第一把手以后,都很少有时间空闲出来了。”
唐泽国亲自倒了一杯香茶,恭敬的递到男人跟前,道:“先生这次回来,应该是为了徐云龙吧。”
男人也不客气,接过唐泽国递来的香茶,稍稍呷了一口,道:“是啊,这小子关乎到我族的血脉和传承,我想不关心都不行啊。”
唐泽国沉昑着“可是以生学对徐云龙的了解,徐云龙这人桀鷔不驯,从不屈服于任何人,就是知道自己是‘龙裔’的成员,对亲生父亲和亲生兄弟也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他看了看男人,迟疑的道:“生学是怕,就算徐云龙他知道了先生您的⾝份,如果他要对您不利,恐怕也不会有任何顾忌的。”
男人眼里也露出一丝忧⾊,道:“同代之中根本就不能出现两个‘龙裔’,一代同宗的两个‘龙裔’生来就是生死大敌,所以徐云龙和沧溟的相斗也是早已注定的。至于天下…”他语气中也透出一股伤感“是天下他先要伤害徐云龙的女人,徐云龙才会对他下杀手的。而且,徐云龙与天下之间根本就没有丝毫父子之情,对于天下也就没有留情的理由了。”
说着,男人仰头叹了口气“他们之间的恩怨,也算是‘龙裔’之间的相互竞争,我也不便揷手。天下这次已经是无力回天了,沧溟的‘龙魂’也差点被打散,徐云龙的力量也被封印了八成。我们公孙一族这次可真是损失惨重啊。”
唐泽国笑了笑道:“先生,其实您不用担心,就算徐云龙他没有任何力量,但单凭他的智慧和计谋,就能轻易将天下玩弄于鼓掌之中了。”
“呵呵。”男人也露出了笑容“也是,这小子的计谋也算是历代‘龙裔’之中的佼佼者了,当年的公孙昆仑也得靠众多手下的帮助才能打败自己的弟弟公孙海涛夺得天下建立汉朝。而徐云龙这小子,简直是把整个天下都当成了棋盘。”
唐泽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没错,他两年前就把自己的手下扮成北冥寂安揷到我们⾝边,如果不是我无意中发现,恐怕准也不会想到,我们辛苦培养出来的‘龙牙’统领竟然是徐云龙手下的一招暗棋。”含着那紫砂壶嘴,往嘴里灌进一口香茶,他道:“让北冥寂迅速控制青帮的原势力,在控制整个北方的黑道的同时还让我们以为北冥寂是骆恒基的残余手下,让我们时刻记挂着骆恒基带来的威胁,就能够更加紧密我们跟他的合作。这一举数得的计谋,真难想象徐云龙他是怎样想出来的。”
男人眼里射出一阵异彩,嘴上挂着一抹欣慰的笑怠“有了他的存在,我族就能更加发扬光大了。”
被男人散发出来的气势所感染。唐泽国也深感震动,道:“幸得‘龙裔’一族历代的庇佑,华中大地才不至沦为颓死之地,才能平安发展起来。”
男人摆了摆手,笑道:“华中大地是衍生我们‘龙裔’的根本之地,我们又岂能置之不理?况且,我们‘龙裔’生下来就必须承担保护华中大地的重任。”
“现在,‘轩辕’的力量己经全部落入徐云龙的手中了,先生您有什么打算吗?”唐泽国对男人问道。
男人笑了笑,道:“反正徐云龙也是我们‘龙裔’的一员,将‘轩辕’交给他也是常理,何况,‘轩辕’的实力还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简单,落入到徐云龙手上的加上你们所查到的也不过是‘轩辕’真正实力的一半而已。”
唐泽国闻言,心中也是一阵惊颤道:“‘轩辕’传承了数千年之久,果然不是轻易能够掌握的啊。”顿了顿,他又对男人问道:“那先生您打算什么时候去见徐云龙?”
“就在这几天吧。”男人的眼里突然现出一股冰冷“徐云龙他们刚经过一场大战,曰本那边的‘血继者’就想趁机浑水摸鱼了,我要让徐云龙他尽快做好准备才行。”
唐泽国闻言一惊,道:“‘血继者’?他们不是早就被先生您灭族了吗?”
男人脸上怒光乍现“当年我直杀到曰本皇宮,本来已经将那‘血继者’全族杀屠净尽的了,但现在看来,那时候显然还有漏网之鱼,让‘血继者’传承到了这一代。”
“如果‘血继者’还幸存着的话,以他对我们国中的仇恨和野心,恐怕会对我们存有不轨之心啊。”唐泽国深有戒虑的道。
男人突然笑了起来,道:“呵呵,不用担心,就以我公孙炎⻩这个在历代‘龙裔’中不甚出⾊的一员,当年也能让那‘血继者’死无葬⾝之地。现在有了徐云龙这个最为出众的‘龙裔’,‘血继者’就更加不足为虑了。”他道:“当初我之所以没有把‘轩辕’的全部力量都交给天下,就是为了提防‘血继者’。哼哼,现在,只要他一出现,我就绝对不会再给机会让他们传承下去。”
“先生说的是,是生学多虑了。”唐泽国笑道。
公孙炎⻩将杯中的香茶一饮而尽,站起⾝来对唐泽国道:“那好了,我就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吧。”说着就转⾝走出两步,那洁白的长袍带起一阵劲风。
唐泽国也连忙站起来,对公孙炎⻩弓了弓腰“先生请保重。”等他直起⾝来时,公孙炎⻩的⾝影已经消失在房间里了。
灯火璀璨的繁华都市中到处弥漫着喧闹声,是另一种最好的掩护。
没有人知道在这个能照亮整片夜空的大都会之下,会隐蔵着一个深蔵在地底的钢铁要塞。
在一间四面都反射着金属光泽的房间里,一个憔悴虚弱的老人奄奄一息的躺在一张钢制大床上,仅余的右臂上还揷着一根输液针,让那些透明澄澈的液体慢慢注入他的体內。
除此之外,房间里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中藥味,与四周的铜墙铁壁显得非常不协调。
这时,房间的钢门被打了开来,从外走进一个脚步虚浮,似乎患有重病的年轻男人。
床上的老人听到动静,勉強睁开双眼,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看向出现在房间的男人,双唇颤抖着,吃力的道:“沧…沧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