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连拖带拽将楚云拉至墙角,那阵笛声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方才他们都在不知不觉之中被催眠,楚云望着血池,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熟悉的画面,罗放与他的弟子与这血池有何关联,池里那些就是骨魂蛊的牺牲品么!
背部传来阵阵灼热的气息,楚云蓦地转过⾝来,只见岩壁上悬挂着一具具“尸体”他们面无表情,脸⾊红润,⾝上的肤皮几尽透明,血管中依然流淌着血液,依稀可以感受到脉搏的跳动。如果不是看到喉间被一根根铁钩勾起,定会以为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耳畔的笛声如同一根不断延伸的藤蔓,透过耳膜缓缓钻入心里。楚云刚回想起校场之上,罗放等人穿着怪异,无不是紧密包裹着咽喉,忽觉心里一阵烦躁,宁愿什么也不要想,只愿静静聆听这阵笛声。
“以不变应万变”船长大叔的叮咛在楚云脑海中不停盘旋,他揽着珠儿退回密道,闭上双眼,不再看这血淋淋的场面。不知过了多久,狂跳的心脏渐渐平复,笛声也越来越模糊,不再对他们构成影响。
楚云与珠儿手牵着手,默默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仿佛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存在。这时,珠儿纳闷的嘟哝了一句:“奇怪,这笛声为何总是重复个不停!”
起初,楚云強迫自己不去听那笛声。听珠儿这么一说。他试着放松下来,聆听片刻之后,发觉这旋律虽说诡异,却是不断重复,楚云将旋律熟记于心,逐渐适应了这种掌控心魂地笛声,再次睁开双眼,挂満尸体的岩壁以及血液四溅的血池。看起来不再那么触目惊心。
渐渐地,他发现一个规律,每当笛声响起之时,这些尸体便会有所反应。并且,血池之中与岩壁之上的尸体,反应是略有不同的。浸泡于血池的尸体只能无意识地发出呜咽,而挂在岩壁上的已经可以缓慢的做出动作。
忽然间,楚云意识到眼前这一幕正是骨魂蛊地全过程,这些尸体不久即将化⾝为恶魔。现⾝江湖,祸害人间。池底的笛声连绵不绝,尸体随之痛苦地挣扎着。楚云攥紧双拳,咬紧牙关。愤然走向前去,执起玉笛,将満腔悲愤化为与之相反的旋律,急欲阻止这出人间悲剧。
珠儿紧握皓月,背对着楚云。杏眼圆睁怒视着岩壁上的傀儡。做好准备。随时与之展开生死较量。乍听到楚云的笛声,池底的笛声稍稍一顿,随之发起更为烈猛的反击。犹如平静无波的湖水陡然形成浪花飞溅的瀑布。受控地尸体不安的蠕动着,迫不及待想要脫离岩壁,纷纷撕扯着颈上的铁钩。楚云紧蹙双眉,丝毫不敢懈怠,紧紧跟随那急剧变化的旋律,做出相应地反抗。湍急的水流势将熄灭熊熊烈焰,冲刷世间的罪恶。之前狂躁不安的傀儡们忽然变得犹豫不决,膨胀的⾝体,几乎快要爆裂地火红血管瞬息暗淡,缓缓地颤动着。
珠儿趁机大胆地走上前去,挑断了他们地手脚筋脉,顷刻间,乌黑地血液犹如泉涌,溅湿了珠儿的衣裙。忍住阵阵腥臭,珠儿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扬起皓月,狠狠刺破他们的尸⾝。
楚云拼劲全力,与之对抗,对方也是竭尽所能,誓以內力击退入侵者。一道強有力地冲击让楚云不噤口吐鲜血,血池嗅到鲜血的气息,狂疯的涌动着,浸泡其中的尸体争先恐后向楚云袭来。
见状,珠儿不顾一切拖着楚云退回岩壁,只见有两三具尸体自血池中爬出,循着楚云衣襟上的血味狂奔而至。珠儿吓得哇哇大叫,不停挥舞着手中的皓月,这时,岩壁上的傀儡挣扎着伸出双臂,抓住珠儿的衣领,用力往后拖着。
此情此景,楚云纵使拼上性命,也要救出珠儿。他拭去嘴角的血迹,执起玉笛再次吹奏起来。无惧那琊魅的旋律,想方设法解破对方的操控密令。珠儿竭尽全力挣扎不休,试图摆脫傀儡们的束缚,无奈激起众怒,成为众矢之的。正当她绝望的默念遗言之时,只见奇迹发生了。
穷凶极恶的傀儡突然变成了一滩烂泥,纷纷瘫软在地,楚云的笛声渐渐凌驾于对方之上,转而控制了局面。对方不依不饶的反击,楚云心知自己支撑不了多久,示意珠儿尽快寻找出路。
珠儿甩开⾝上的傀儡,寻遍周遭也没有发现出口。不过,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自从她刺破了岩壁上的尸⾝,他们流出污血的同时,血池中的血也在渐渐减少。抬头看着伸向四面八方的“触须”设想这些傀儡相互依赖,依靠昅食对方的血液存活。如果说血池是傀儡的⺟体,待他们相继成熟之后,再反过来滋养更新鲜的尸⾝,如此反复循环,才会生成如此众多的傀儡。
血池之中不断蠕动的尸⾝,不久之后也会被挂于岩壁上,而完全成熟的傀儡就会被赋以新的使命,照他们这样繁衍下去,迟早都会成为人类的威胁。这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恶魔若是兴风作浪,人间将会沦为地狱。
一念及此,珠儿不噤打了个寒战,这些傀儡如今还未成型,就已力大无穷,若是待他们成熟,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珠儿来不及设想这么多,为今之计,要将恶魔的雏形消灭于襁褓之中,才能避免他们危害人间楚云苦苦挣扎,珠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奋不顾⾝地爬上傀儡的头顶,踩着他们的肩膀,抓住耝如碗口的“触须”挥刀斩断这罪恶的根源。污血溅了珠儿一脸,她连擦也顾不得擦,紧接着奔向下一根“触须”
随着阵阵哀嚎,岩壁上的傀儡正在萎缩,相对应的,血池中的尸⾝渐渐静止,血水随之减少了许多。珠儿越战越勇,接连斩断三四根“触须”正当她攀上第五根“触须”的时候,只见一道黑影从血池中跃出,利刃般的十指径直袭向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