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冷的夜风中,珠儿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她面⾊惨白,双唇颤抖,⾝体哆哆嗦嗦的抖个不停,指向楚云⾝后喃喃道:“雪,雪女…”
楚云心下一惊,猫腰抱起珠儿便向反方向奔去,雪女冷冷的看着他们,丝毫不为所动。珠儿任由楚云拉着自己奔向林中,惊慌失措地叫道:“云少爷,有雪女在,我们跑不掉的!”
楚云将珠儿拉至⾝后,镇定的注视着不远处的雪女,执起玉笛置于唇边,奏起无人岛血池中的那段曲子,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名雪女定是中了骨魂蛊的牺牲者,操控她的人正是舞飞雪。
果不其然,听到那阵诡异的笛声,雪女渐渐流露出痛苦的神情,她脚下一软,险些跌倒在地,惟有勉強的扶住⾝旁的树⼲,狼狈的喘着耝气。见状,楚云将那笛声的旋律转而变得更加凌厉,雪女竟然为之口吐鲜血。
珠儿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这一幕,猛然想起在血池与傀儡们作战的画面,难道,雪女也是自那血池生成的怪物!不然,为何她对楚云的笛声如此敏感,转瞬之间反被控制!
楚云心里窃喜的同时,又不免担心。如此一来,势必会惊动舞飞雪与凝香夫人,若是她们赶来,他与珠儿还是逃脫不了这种困境。为今之计,只能一边牵绊住雪女,一边寻找出路。
在笛声地束缚下。雪女一时动弹不得,只是可以明显感觉得到她的怒气,她竭力想要摆脫让自己痛苦的根源,恨不能将楚云手中的玉笛折断,楚云这样做只是暂时的拖延之术,珠儿心领神会的拉着楚云的手,奔回客栈。
这时,雪女突然尖叫了声。凌空跃起,掠至他们⾝边,扬起锐利的十指,直刺楚云地心脏。楚云手腕一松,笛声戛然而止,他万万没有想到雪女居然可以反抗笛声的束缚,可见,她的力量已绝非那些傀儡可比!
此时此刻,雪女一心只想除掉楚云。庒根没有留意⾝旁的珠儿。情急之下,珠儿子套皓月,砍向她的手臂,虽然雪女及时的闪开。手臂上噴出的血迹还是溅了珠儿一⾝。雪女微微一愣,怒视着珠儿,凶狠的扑向她,楚云只得再次奏响玉笛,牵制她的行动。
楚云与珠儿与雪女搏斗地同时。不停的后退。眼见即将离开林子。忽然脚下一空,双双跌入虚掩的地窖,这座地窖看起来与寻常村民所用的并无不同。楚云扶起珠儿,攀上石梯,推开简陋地木门,匆忙逃了出去。
雪女的怒吼犹在耳边,楚云不敢有丝毫松懈,急欲逃离她的威胁。匆忙之中,他发现这里竟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后院,错落有致的亭台楼宇,蜿蜒盘旋地小桥流水,此等规模绝不亚于盛宇钱庄地豪华气派…
珠儿发现不远处有个房间亮了灯,随即拉着楚云向那儿狂奔,兴许是听到了院子里地动静,房里那人咳嗽几声,打开了房门。珠儿只要呼救,忽被⾝后那道劲风击倒在地,扭头一看,雪女已经近在咫尺。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举灯照向他们,纳闷的问了声:“谁在那儿!”
楚云紧紧拥着珠儿,已经做好了共赴⻩泉的准备。灯光映照在雪女脸上,执灯那人被她地样子吓得惊呼出声,油灯随即被他丢在地上,他浑⾝颤抖的不停后退,嘴里嚷嚷着:“鬼啊,有鬼啊!”不知为何,雪女看到他的时候,竟有片刻的失神,索性绕过楚云与珠儿,径直走向他。那位发⾊花白的老者吓得跑回房里,捡起硬物之类的东西便抛向她:“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雪女愣愣地杵在门外,果真不在靠近,她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那位年迈的老者,又扭头看向院中的布置,不噤蹙起眉头。楚云趁着这个空档,奏出让她迷乱的笛声。雪女痛苦的双手抱头,跪在地上,咿咿啊啊的叫个不停。
房里那人仍是不停地拿东西砸她,雪女挣扎着奔向院墙,回头愤恨地怒视着楚云,纵⾝一跃,离开了后院。
好半晌,楚云与珠儿渐渐平复了心绪,前去看望那位瘫倒在地的老者,楚云扶起他,急切的询问着:“老人家,你还好吧!”
“唉,唉…”老者心有余悸的连声叹气,倚着门框坐下,声音颤抖的向他们道谢“多亏了你们,不然我真要被那她吓死!”
“老人家,你没事就好!”楚云心里颇有愧意,若不是他们将雪女引来,也不会让这老者受此惊吓“不如先到床上躺着休息吧!”
“好,好吧!”老者虚弱的应了声,楚云搀扶着他,将他抬至床上,刚为他拉上被子,只听珠儿惊呼了声:“这,这不是霍氏绸庄那位掌柜的么!”
楚云仔细的看向老者,那満面沧桑的面容,正是霍氏绸庄的掌柜,难道这里就是绸庄的后院!
掌柜的眨了眨眼睛,来回打量着楚云与珠儿,诧异的反问道:“你们是在绸庄订制衣裳的客人!”
楚云点了点头,満怀歉意的向他拜了拜:“实在不好意思,连累你老人家受此惊吓,晚辈向你赔个不是!”“你说什么啊!”掌柜的莫名其妙的嘟哝了声,扶着床沿坐了起来“难不成小幽是你们找来的!”
“小幽!”楚云与珠儿异口同声的叫道,难以置信地看向掌柜的“你,你认识刚才那个女人!”
“唉,她不是人,她是冤死的鬼啊!”掌柜的伤感的叹道,摇了头摇“她,就是霍家的大姐小小幽!”
“什么!霍家大姐小!”珠儿杏眼圆睁,连声追问道“掌柜的,你说她是霍家大姐小,可是她明明就是…”
珠儿那声雪女还没说出口,便被楚云做个手势制止了,掌柜的低下头,轻声啜泣着:“大姐小,对不起,我该死,我不该那样对你!”
许久,掌柜的抬头看向楚云与珠儿,泪眼朦胧的喃喃道:“我是个该死的人,大姐小一定是来抓我去地府的,是么!”
“不是这样的!”楚云也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只是隐约察觉这其中定有段不平凡的经历,于是试探的引他道出实情“她既是霍家的大姐小,而你又是霍家的管家,她怎会无缘无故来抓你呢!”
不料,掌柜的听他这么说,却掩面痛哭,他的双肩剧烈的颤抖,悲凄的哭声道不尽心中的委屈。许久,他放下手,迷离的看向漆黑的夜⾊,自言自语道:“我早就该跟老爷一起去的,可是我贪生怕死,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个世上,连大姐小都看不下去了,她要抓我去地府向老爷赎罪…”
楚云俊脸一沉,上前一步,冷道:“你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霍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