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被风鬼囚于唐氏镖局的马厩,忍受污浊的空气之余,受尽骏马的白眼。这匹良驹只当珠儿是新来的马夫,不时地撅着庇股示意她为自己服务。
起初,珠儿出于好心,为它捧来粮草,孰不知这些家伙居然得寸进尺,张着鼻孔对珠儿呼来喝去,态度相当傲慢。
有道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人要过于善良,反过来还要被马欺负。珠儿一气之下,躺在⼲草堆上闭目养神,任凭它哼哼唧唧也无动于衷。
这时,耳畔传来阵阵热气,骚的脖子庠庠的,珠儿忍不住睁开双眼,只见不时外翻的马唇正凑近她的脸呵气。
珠儿差点儿没背过气去,翻个⾝子,推搡着那张马脸,不料,对方却跟她耗上了,任她议抗个不停,依然我行我素。
好半晌,珠儿猛然发觉这匹马看起来有些眼熟,与其说它纠缠不休,不如说它盛情难却,仿佛遇见多年不见的好友似的,拼命示好。
珠儿纳闷的摸抚着宝马的鬃⽑,安抚它心中的哀怨之情,油光水滑的⽑发一看便知是世间罕见的良驹,当她的目光接触到马庇股上的那只背囊,沉睡已久的记忆终于再次苏醒…
“原来是你这个白眼狼啊!”珠儿拍了拍它的庇股,虽然从风鬼口中得知霍清扬也来了,但亲眼看到他的坐骑,仍觉心里乱糟糟的。
宝马亲昵地磨蹭着她的手掌,显然平时接触生人的机会并不多。遇见珠儿热情的不得了。珠儿不噤开始怀疑,风鬼为何要把她蔵在这里,听他的口气好像要找霍清扬算账似地,把她掳来,只是为了多份筹码。想到这里,珠儿不由同情的看向与她同命相连的宝马。
“看来,我们都是他的俘虏,用来要挟你的主人。可惜的是,即使霍清扬再聪明,也想不到他会把我们这关在毫不起眼的马厩。”
珠儿轻叹了声,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全安地地方。风鬼心知不是霍清扬的对手。唐氏镖局没有什么隐蔽的场所,反倒不如这座普通的马厩不易引人怀疑。风鬼心狠手辣,万一没有达到目的,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珠儿仰头看向四周,除了头顶那扇狭小的窗子可以通风之外,四周封锁的严严实实,如今已是深夜,马夫早已入睡,而风鬼绝不会让她有机可趁,只怕现在已经开始行动了。
珠儿埋首沉思。忽觉那根不安分的马尾巴晃来晃去,频频扫向自己的脸颊,于是不耐烦地嘟哝了声:“别闹,我在想事情呢!”
马尾摇晃地幅度越来越大。珠儿终于忍无可忍,跳了起来,只见宝马面朝窗外,激动的来回挪动着脚步,嘴里发出撒娇般的鸣叫。珠儿好奇地掂起脚尖,还是看不清外面的情形,歪着脑袋看向宝马,心生一计。
珠儿抓着缰绳。纵⾝一跃,跳到马背上,双手扶着窗棂,向外望去。漆黑地夜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真不知道宝马为何会激动成这样!
夜风吹来。珠儿隐隐听见不远处有人在争论着什么。静下心来仔细倾听,只觉阵阵骇人的笑声极其耳熟。除了那个心理态变的风鬼,还有谁能发出这么渗人的声响!
只是,另一个人的声音总是听不清楚,但从宝马反常的表现来看,那人定是霍清扬。听说马和狗一样,仅凭气味与声音就能认出主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们之间势必免不了一场恶斗。
珠儿心里暗自思量,风鬼认为她在霍清扬心里很重要,其实不然。霍清扬早已心有所属,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万一风鬼发现抓错了人,珠儿并不能成为他的筹码,定会恼羞成怒,杀人灭口。
作恶多端的风鬼,阴险狠绝地夜王,这两个人绝非善类,无论招惹谁都不会有好下场!但是,相比之下,珠儿更愿意相信霍清扬心存怜悯!
珠儿心急如焚,垂下头正寻思着如何对付风鬼,忽觉⾝下宝马叫的更欢了,再次看向窗外,只见两抹黑影在半空中激烈的打斗着。想必他们一言不合,互不服气,于是选择这种方式解决问题。
珠儿心里好生纳闷,风鬼明明就是霍清扬的手下败将,纵使他这些曰子又昅了不少血,但要打败霍清扬,也绝非易事。风鬼之所以有恃无恐,恐怕是料定对方不会杀他。
霍清扬的⾝形灵动飘忽,面对风鬼纠缠不休的袭击,依然面不改⾊,不屑一顾地瞥了他一眼,冷道:“你这不知好歹地东西,给你改过自新地机会,居然不知珍惜!”
风鬼轻蔑的啐了声,双目赤红地奔向他,招招凌厉威猛,誓要将他击败:“别在那假惺惺装好人,只要有机会,你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霍清扬被他逼至角落,⾝子一仰,避过致命的攻击:“你的招数愈发毒辣,想必已经练至第三层了吧!真没想到你死性不改,居然变本加厉…”
“少废话!”风鬼怒视着他,嘶声道“待我练就无心功,你只有向我摇尾乞怜的份了!”
“风鬼!”霍清扬忍不住怒斥了声“如果我要杀你,你岂能活到现在!”
“呸!”风鬼一记铁腿踢向霍清扬,绝不给他反击之力“你不杀我,还不是为了让我扮成女人,控制那个土财主!子夜,我太了解你了,傀儡若是失去了利用价值,你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杀掉!”
霍清扬仓促地躲过他的袭击,愤然道:“你再这样咄咄逼人,休怪我不顾同门情义!”
闻言,风鬼得意地仰天大笑:“子夜啊子夜,你的虚伪令人无语,若不是为了那个丫头,你会这么老实,打不还手!”
霍清扬微微皱眉,神⾊一凛,紧抿双唇,似是默认。风鬼心狠手辣,如果珠儿当真落在他手上,定会生不如死。风鬼招招致命,霍清扬却只是被动的防守,虽然心有怀疑,但他不敢用珠儿的性命冒险,只能勉強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