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目睹这一幕,总算证实了心中的猜测,止风逐渐理清了思绪,举起精致小巧的匕首,忙不迭地挑破舞飞雪的各大经脉,顷刻间,稠浓的污血浸湿了被褥。
“止风,你这是做什么!”潘帮主忍不住跳了起来“飞雪会被你害死的!”
虽然止风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但看起来仍觉触目惊心,珠儿与孔逍遥百思不解的望着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其中缘由。
止风目不转睛地盯着舞飞雪的伤口,直到血的颜⾊转红,才松了口气,急忙为她止血。这时,珠儿发现舞飞雪的气⾊反而比之前好了许多,唇部的乌紫也随之转淡。
潘帮主放心不下,伸手探向舞飞雪的鼻息,只觉平稳了些,不由转忧为喜。舞飞雪情况有所好转,止风的神情却依然凝重,他擦拭着匕首上的污血,垂首叹道:“放血疗法的作用是暂时的,只能让她多活几个时辰而已!”
“什么!”珠儿难以置信的指着舞飞雪,颤声道“可是,她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
止风摇了头摇,收起乌黑的匕首,望着舞飞雪愁眉不展:“不瞒各位,她中的乃是世间罕见的尸毒,能在短时间內使人致命。刚才那滩污血你们也看见了,若是她体內的血都腐坏之后,就必死无疑了!”
潘帮主依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急切的扳过止风的肩膀:“既然你能救她多活几个时辰,为何不能彻底救好她呢!”
止风不是不懂潘帮主地心情。他愧疚的垂下头:“岳父大人,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那么,鬼谷神医在哪儿!”潘帮主扭头看了眼憔悴的舞飞雪,顿觉心碎“他在的话。应该就有办法了吧!”
“岳父大人!”止风不忍让他空抱希望,继而解释道“所谓尸毒,是以死者⾝上的毒血做引,飞雪姑娘之所以处于假死状态,正是深受尸毒地磨折,虽然放出她的污血,但体內的毒素会继续扩散。所以无藥可解!”
潘帮主踉跄的后退了数步,望着紧闭双眸的舞飞雪,痛心疾首道:“孩子,我可怜的孩子,为什么你的命这么苦!”
听闻止风这番话,孔逍遥只觉心里空荡荡的,难道,舞飞雪当真就这样逝去了么!
潘帮主心酸不已,老泪纵横:“世间竟有如此灭绝人性地毒,夜王他真不是人。老夫就算求他恐怕也没用了!”
楚云心下一颤,回想起霍清扬冷若冰霜的神情,忽然明白了他的意图。止风眼见潘帮主伤心至此,于心不忍。开口问道:“岳父大人,现在还能找到下毒的人吗!”
潘帮主仿佛重新看到希望,怔怔地注视着他:“你的意思是,他手里当真有解藥!”
止风心知拿到解藥实属不易,犹豫片刻,还是如实道来:“通常制毒之人,都会留有解藥,以便控制他人。尸毒虽然无藥可医。但只要找到血引,以毒攻毒,还是有救的!”
此时,众人恍然大悟!难怪霍清扬声称只有他有解藥,原来是这个原因!
潘帮主微微一愣,两道浓眉渐渐拧成一团。咬牙切齿的愤然道:“我这就去找夜王算账。逼他交出解藥,无论如何一定要救回飞雪!”
楚云直觉地看向珠儿。只见她默默地凝望着舞飞雪,咬着嘴唇,心里似乎已打定了注意,想要阻止已来不及,珠儿义无反顾地冲上前去,拦住潘帮主,语气坚决的说:“要拿解藥,还是让我去吧!”
“你…”潘帮主看着眼前这个柔弱的姑娘,连连头摇“老夫怎会让个姑娘前去冒险,这万万使不得!”
眼看潘帮主即将夺门而出,珠儿拉着他的衣袖,急道:“相信我,我一定能拿到解藥地!”
潘帮主见她信誓旦旦的样子,略显迟疑:“可是,你绝不是夜王的对手,万一…”
珠儿回头看向面⾊苍白的楚云,幽幽地说:“是我连累了飞雪,害她⾝中剧毒,其实,夜王想要对付的人是我…”潘帮主诧异地望着她,心里愈发急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夜王怎会跟个姑娘斤斤计较!”
珠儿面露尴尬之⾊,垂首不语;孔逍遥心情矛盾的望着楚云,左右为难;楚云不知如何是好,心乱如⿇。
止风打量着众人的神⾊,顿时了然于心,起⾝走向珠儿,轻声道:“姑娘,你当真愿意以⾝涉险,取回解藥么!”
珠儿缓缓抬起头来,迎上楚云饱含担忧的双眸,一字一句的说:“如果不这么做,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止风随即向楚云拱手一拜:“珠儿姑娘心意已决,楚公子若不放心,在下愿意陪同前往,保证不会让人伤她分毫!”
楚云深昅口气,深情的凝望着珠儿:“要去,我陪你一起去!”
珠儿心里感动之余,仍是拒绝了他:“云少爷,你地心意我懂!但从大局考虑,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潘帮主认同的点了点头,拍了拍楚云的肩,安抚道:“楚公子,珠儿姑娘虽然年纪尚小,但却极明事理!飞雪遭人陷害,生死未卜,老夫绝不会要求任何人冒险!珠儿姑娘大义凛然,出手相助,老夫在此用性命保证,将她平安无事的带回来!”
这种情形之下,纵使楚云心有万般不舍,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珠儿离去,潘帮主与止风护送着她直奔唐氏镖局,寸步不离。
“唐掌门”大权在握,早已控制镖局,双方⾝份既已暴露,霍清扬又⾝负重伤,索性与舞天罡留在镖局休养。
楚云倚在窗前,依依不舍地目送着珠儿,孔逍遥望着他的背影,竟有几分愧疚之意。明知珠儿此去凶多吉少,楚云定会担心,他却希望珠儿能够说服夜王交出解藥。他之所以会有这种期盼,无非是想救回舞飞雪!
不知为何,孔逍遥觉得自己想法卑劣,在楚云面前抬不起头,对不起善良的珠儿,更有愧于千里之外地碧芝。虽然他很想安慰楚云几句,但又难以启齿,现在地他,还有这种资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