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快点起床,出事了。”迷糊中听到四弟在房外急促的唤道。
“难道师父的诅咒又恶化了?”我在心里暗忖。
睁开眼,窗外已是大亮,心中一急,赶紧从床上跃起,还没穿好服衣,便听到屋外传来一阵激烈的刀剑相撞之声,夹着老六的呼喝之声,响成了一片。
“你们几个苗子,招呼也不打就和老子动起手来,难道还以为老子怕了你们不成?”只听到老六在屋外怒骂着。
“苗人?”听老六的骂声,不知此时这苗人到我这里来所为何事。
来到屋外,远远的便看到六弟和五个⾝形甚是強悍的苗族武士正斗得难解难分,见我过来,其中一个苗人突然叽哩咕噜的说了几句,话语中听起来显得甚是愤怒,说完,只见一个武士突然往后一跳,躲过老六的攻击,竟然提着弯刀向我气势汹汹的奔了过来。
还未等我多想,那武士已是向我挥刀砍至,怒睁着铜铃般的双眼,看这架势大有把我一刀剁了的势头。我不由得皱了皱眉,赶紧跳到一边躲过砍来的弯刀,顺手一操,已是抓住了武士的刀背,怒道:“你们是哪里的苗人,我鬼道长不知何事得罪了你们?竟然想要了我的性命?有什么事情就不能好好商量商量?”
对方听到我的喝声,立在原地忖了忖,却发觉怎么用力也不能把刀从我的手里菗回去,只好操着生硬的汉语说:“鬼道长,你可记得上个月把额们苗王送往梵净山一事?竟敢对额们苗王做手脚?胆子可不小。”
“原来是贵州苗寨的兄弟,老苗王怎么了?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武?”说完,手一松,那武士由于菗刀用力过猛,松手之后不由得一个趔趄,重重的摔倒在地,起⾝后,知道不是我的对手,只好站在原地愤怒的看着我。
“老六,住手。”见老六还在和那几人缠斗。
老六杀的正兴起,脸上那道划过脸际的刀疤印,由于激动后充血的缘故,在朝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鲜红,听到我的话后,却因为被那几个苗族武士缠的紧一时之间无法脫⾝,我知道此时如果再不让老六停手,不用多久定会惹出人命。
“还不叫你那几个兄弟停手,等下出了人命可休怪我这兄弟。”我阴阴的对着我面前的这个苗人说,眼带凶光。
面前的苗人被我看的心怯,赶紧躲过我的眼光,叽哩咕噜的对着那四人说了一阵。听到他的话后,那四人这才跳出战圈,收刀来到了他的⾝旁。
看着老六提着大刀如一尊煞神般的向我走来,心里暗自庆幸刚才没有闹出人命,否则,一旦和苗寨结下梁子,想要在这湘西安生,可能就是难事了,当下赶紧让老六回屋休息,留下四弟在我⾝旁相伴。
小翠见打斗已停,这才端上茶来。喝过茶后,我冷冷的对为首的武士说:“你们既然是梵净山的苗寨,你们王长老哪里有不知我鬼某人几兄弟为人处事的道理。既然苗王的事情有异况,大可再叫我们兄弟回山走一次。如果想要我性命,光凭你们几人之力,恐无法办到,王长老不会不知道吧?”
“这…”为首的武士有点犹豫。
“哼,按照你们苗寨的规矩,私自违反命令是要处死的。王长老派你们五人来传信,竟敢对我们动武违反他的命令,我看你们是嫌命长了。”我冷哼道。
“这个,这个…小人们因为大王的事情心中气愤,刚才由于先生那兄弟挡住了道路,这才引起了误会。”为首的武士怯怯的解释道。
“看在你们王长老面子上,今曰之事就算了,曰后我也不会在他面前提起。快点说说你们大王的事情。”我向他挥挥手,不耐烦的说,心里却在暗喜,正好趁此机会再返苗寨,查清我师父所中的诅咒。
“上月先生从吉首把大王赶回之后,按照我们的规矩,本月就该把大王如期下葬,好选出新任苗王。可是大王却⾝显异状,无法下葬,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只听王长老说道血,叫我们来请先生回山一趟。”
“血?是老苗王什么地方出血了吗?”我问道,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听他话中之意,好像怀疑苗王是被我做过了什么手脚。苗王在苗族人的心中有着神圣不可犯侵的地位,死后尸⾝被人亵渎,无疑会对这些武士们的心里产生极大的冲击,毕竟我是唯一一个接触过苗王尸⾝的外人,心里定会对我心生怨恨,而我师父刚好出事,老六见他们不肯说出事情的原委就要找我,于是就把他们挡在门外,这才会引发刚才的争端。
见我问他,武士摇头摇表示不知,看来,此人的地位在苗族族內并不算⾼,还没有知道这些机密事情的资格。
“既如此,我兄弟二人就同你们走一遭吧。我鬼某人最讲究的就是信誉二字。”我笑道。
“如此甚好,我们就在前面的树林处等二位,马匹已经备好了。”为首的武士说完,便带头往屋前的树林走去。
看着他们的⾝影,笑着对四弟说道:“真是天赐良机,我还正苦于找不到去苗寨的借口,四弟,你去吩咐老六打点好行装,我们等下就出发,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事情我会联系你的,如果有什么⿇烦,就直接带上我师傅和小翠上仙人峰躲避。”
四弟点点头,径直找六弟去了。来到房內,我小心的把要出行的东西悉数放入行袋,包括各种镇琊的必备物品。拿着师父传给我的镇尸金刀和阴阳镜,想着师父的音容笑貌,眼里的泪水不由得夺眶而出。
忍着痛收拾完毕,背上行袋。我悄悄的来到师父的房內,看着不省人事的师父,跪下⾝去对着他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哭道:“师父,徒弟就要出发了,希望您老人能家平安无事,待徒给您老弟化掉诅咒后,再好好的陪伴您老⾝旁,尽徒子的孝道。”
别了师父,来到屋外,老六1已经在屋外等候多时。我戴上斗笠,拍拍老六的肩膀,凄声说:“兄弟,我们走吧。”
老六无声的点点头,一脸的怆然之⾊,和我大踏步往前方的树林走去。
跟在苗人⾝后,我们一路马不停蹄的往西赶去。途中过中方,榆树湾,沅洲,经过几天的行程,大家都已是疲惫之际,两股酸疼,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有键马代步,奈何庇股是⾁长的,实在是有点经不住马背的颠簸。
五个苗族武士可能在心里对我们还是怀着怨恨,一路上都是冷漠不语,不发一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刀疤六几次欲言,见气氛如此沉闷,只好強行的把口里的话往肚里呑,这让原本就很艰辛的赶路更显枯燥。我尽量的把头上的斗笠庒低,好挡住那些被马蹄奔腾扬起扑面而来的尘土,以免眼睛入进沙石。
四天后,我们到了有夜郎古国之称的新晃,此地已经到了贵州边境,出了夜郎,就是贵州地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