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住痛苦,用力擦了擦无法视物的双眼,擦过后,心里大骇,只见眼前一片红光,周围的一切在眼里看来竟然都成了一片模糊的红⾊,朦胧的红光中,二弟和白云道长的⾝体正在努力的痛苦挣扎着。
惊异之下,体內也是充満了无穷的力量,一种飘飘然的感觉把所有的伤痛驱赶殆尽,当下不敢怠慢,顾不得去理会⾝体中出现的异况,认清鬼王的方向后,趁着有力气赶紧提刀便往鬼王奔去。
跑到鬼王脚下,赫然发现鬼王体內竟然有一个婴儿状的东西在不停的动作着,知道这是鬼王的原神命门所在,眼下只有打中它的命门才能把它彻底杀死,情急中用尽全力,猛的把金刀向那婴儿状的东西投掷而去。
鬼王被金刀刺中后,痛苦的放开了二弟和白云道长,见二人挣脫鬼手,这才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六弟把我们扶到一边,关切的看着我们,对我说:“大哥,你刚才发飙了吗?跑动的速度那么快,连鬼王都无法反应招架。”
无力的摇头摇,睁开眼,⾝体好像又回复了正常,此时只觉得全⾝无力,疲惫之极,眼前也没有了刚才出现的朦胧红光,不知道刚才为何会出现那样的怪事,⾝旁的二弟和白云道长已经奄奄一息,特别是白云道长伤的很重,脸上一片乌黑,看来鬼王的阴气对他伤害很大。
往鬼王看去,只见金刀擦在它的胸口,此时正用好几双手捂着伤口,显得很是痛苦。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正在心里感叹终于杀死了它,人间可以重获太平,突见鬼王用力的把金刀扯出丢在一旁,一阵強烈的痛苦过后,伤口处竟然再度愈合。
待伤口愈合,鬼王用惊恐的面孔说:“我还以为你是他,想不到你能看到我的命门所在。”
头颅一转,忽地又现出惊喜的面孔:“原来你不是他,桀桀桀,不然这一刀已经让我魂飞魄散了,看来你只是个水货,桀桀桀—,该是让你们去死的时候了。”
听到鬼王的话,我知道我们气数以尽,不能再有什么作为,当下只等一死。
这时,⾝旁昏厥以久的白云道长艰难的爬了起来,说:“你们不能死,收拾这个孽障还得靠你们去完成,逃生后好好练功。快点咬破食指把血涂到额头上,跟我一起念我师门的蔵⾝躲影法,念完后,不要出声,也不要回头,离开这里,鬼王看不到你们,慢慢的等到天亮吧。”
见我们犹豫不绝,道长厉声喝道:“快啊!”三人只好咬破食指把血涂到额头,跟着白云道长一起念道:“山上的树叶片片动,不知哪片是我⾝;河里的石头粒粒动,不知哪粒是我⾝…”
念着念着,道长已经不能出声,想到他将死之际还百般的想法让我们脫⾝,眼里的泪水如涌而出。
知道哭出声音就会让鬼王发现我们,当下只好把泪水強呑入肚,此时也顾不上那些可怜的村民了。
三人流着泪,悄悄的抬着就快没气的道长便打算往村口走去,鬼王不见我们踪影,四处的搜寻着,一副很是不甘的样子。
“白云叔叔,你不能死啊!”我拖着无力的⾝体,艰难的和六弟抬着他,心里止不住呼喊道。
没走多远,猛的记起了勾灵还在族长家里,如果不把她一起带走,岂不是?
正在心里犹豫着,黑夜里,突然从村口方向传来了一阵阵清脆而又美妙的铃铛声,铃铛声很小,彷佛远在天边,又彷佛近在耳边。
‘铛铛-’,‘铛铛—’,这有如明灯般的美妙的铃铛声,让我们停下了脚步,整个人彷佛刹那间就清静了下来,弥漫在村內的浓浓的阴气,好像也被这铃铛声一扫而尽。
大家都情不自噤的竖起耳朵仔细的倾听着,就连鬼王也停下了四处搜寻我们的⾝形,一动不动的倾听着。
近了,近了,浓雾里,只见一个⾝披黑⾊长袍,头戴大巨斗笠,腰别长剑的神秘人,正在慢慢的穿透着浓雾,从村口向我们这里一步步走来,彷佛和黑夜牢牢的融为了一体,那清脆的铃铛声就是从他⾝上发出的。
“是他,就是他,是他来了。”昏过去的白云道长突然用力的站了起来,奋兴的说道。
“唉,白云叔叔定是回光返照,看来已经回天无术了,不知道来者何人,希望他的到来能够化解这场灾难,只是白云叔叔他—”
看着再度昏迷的白云道长,我呆呆的立在路旁,任凭泪水浇湿了我的双眼。